如果是普通的惡魔,恐怕在激烈的變化中,根本無法察覺到這種變化,即便有所察覺,也會以為是進化中的必然而忽略,再加上那種誘導性的誘惑,便會任憑那力量與自己的精神融合為一。況且,就整個精神面而言,這種力量就彷彿一粒小小的水滴融入,似乎也產生不了多大的作用……
然而,作為一名丹道修行者,張易陽已經算的上是精神方面的大行家,它的精神早已經不是普通的惡魔那樣的鬆散形態,已經處於金丹期的他,身體中所有的精神,氣血都抱為一粒非有非無,圓陀陀,光灼灼的金丹,所謂金丹,乃取金性渾圓,純陽不壞之意。雖然未必真正不壞,但又豈是那麼容易被侵蝕的……
況且在張易陽看來,這樣來路不明的侵犯,無論多麼的熟悉,多麼的誘惑,也只有一個下場——毀滅之!
他絕不想嘗試一下真正融合這種意志所產生的後果,哪怕它真的能給自己帶來力量。張易陽一直信奉一句話:只有你真正能控制的力量,才是你自己的。這是他的師傅教給他的話,當時,他才剛剛拜入師門,師傅當時喜歡和他玩一個小遊戲,讓他摸自己身上的大筋,他用手指到哪裡,哪裡的大筋就高高的繃了起來,哪怕那些平時隱藏在肌肉層之下,甚至脊椎之上的大筋也是如此。如今想來。那樣地功力的確是可怖可畏。
所以,張易陽一直如此認為:給幼兒園小朋友玩槍,那絕對是危險的……真正地力量。是可控的力量。
心念一起,張易陽平日裡溫養在丹田中的飛劍猛的發出光芒來,整個精神面在剎時間凝聚成一把堅不可催的劍器,那股侵入的意志,此時忽然發現自己竟然陷入了進退不得的窘境之中……
「嘎!!!」一種憤怒而絕望不甘的嘶叫聲在張易陽地精神面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距離張易陽所在洞穴上千英里外的魔墟地下的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中,在一片深沉的黑暗裡,一雙審視的眼睛正若有所思的註釋著不遠處的巨大祭壇。這雙眸子的主人。倚坐在一張巨大的不知名質地地雕刻著各種各樣魔獸圖案的古老王座上,一動不動,彷彿更古以來,便坐在那兒一般。
王座置於高台之上,高台下方是一個巨大的六腳形的祭壇,祭壇似乎是用白色的岩石與某種巨大生物的骨架建成,周圍明明滅滅的閃爍著暗紅色的玄奧花紋,祭壇上雕刻著許多深奧悔澀的象形文字與圖案。
整個祭壇中燃燒著熊熊的黑色火焰,這是一種極暗地純粹的黑色火焰,雖然在不停的燃燒著。卻無法讓人產生一絲一毫的溫暖地感覺,帶給人一種極具震撼力的視覺衝擊。火焰中隱隱傳來若有若無的嘶叫哭嚎的聲音,那聲音是如此的陰鬱而邪惡,彷彿有某種恐怖的妖魔要從火焰中衝出一般……
「殿下,深淵之火,似乎有些憤怒……」在那王座的旁邊,一個侍立著的黑影小聲道。
王座上地眼睛,沒有做聲,依舊默默地盯著那熊熊燃燒的火焰,那火苗地幻影隱約好似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魔怪。不斷的變幻著姿態,明滅不定。
半晌,一個低沉的聲音開口道:「有一個小傢伙拒絕了深淵的融合,我能感受到深淵的憤怒……」
「但是……這不可能。沒有誰可以抗拒深淵的力量……」那黑影本能的道,之後,它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又恭敬的道:「當然,無所不能的您總是能預見一切……」
「自從我成為一名深淵領主,已經經過了數不盡的歲月,今天,我坐在這寶座上。並且建立了這片魔墟。」那低沉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憶什麼。
「在漫長的歲月裡,我不斷的探索力量的變化。以及更強的控制力,我甚至試圖探索其他的位面,但是,我始終無法破解深淵的詛咒……」
「這是惡魔一族無法擺脫的命運,這是深淵的規則,這裡的生命,當力量達到一定的界限,深淵的種子就會降臨,之後的融合,雖然緩慢,卻無法逆轉。就連我也無法擺脫,我是深淵領主,但是更是這個位面,以及深淵的一部分,我無法離開,但是留在這裡,只能緩慢的被深淵同化,我甚至無法避免這個命運,只有徒勞的推遲著這個過程——深淵的種子一旦種下,就開始了這個不可逆轉過程。」
「領主們試圖尋找解決的辦法……他們試圖打開位面的界限,離開這裡,去到新的位面。他們成功了,但是在那個位面,來自與深淵的力量,遭到了巨大的削弱,結果…………」
「也許……我們需要更好的機會……」那黑影小聲的道。
「也許,我們還有別的選擇……」王座上的眸子,盯著咆哮的火焰:「我想知道,它是如何做的,阿爾赫利,把他找出來,派出你的手下……」
「您的願望就是我的旨意!」
將侵入的意志完全擊滅,張易陽的進化很快便到達了尾聲,又經過了十幾秒的細微調試後,張易陽的進化基本結束。
如今的它,已經完全沒有了人類的形態,體形更是憑空大了一圈,身高達到一米九零的水平,不過,乍看上去,絕不笨拙,相反有種矯健而充滿爆炸感的視覺衝擊力。他活動了一下身體,因為身體外覆蓋的骨甲完全是由骨骼與皮膚進化而成,所以活動起來沒有任何的阻礙,身體顯得靈活異常。
就在進化結束的同時,騰出手來的張易陽迅速的將那些澎湃波動的能量場收縮壓制了下去,調整體內的金丹,將所有的精氣神能量重新凝聚回圓融的一點。
低調,無論你有多強大的實力,都要低調……說來,這其實也是張家的祖訓,張易陽的爺爺——一個經過戰亂時代的老人曾經告訴過他,在那個混亂時代,拉壯丁的時候,只有那些丟在人群裡無人注意的人,才有機會躲避過去,而那些一眼就被人注意上的,想逃都逃不掉……
這恰恰也是他的師傅曾經要求的,一個真正的高手,應該是見之如好婦,奪之似猛虎。(好婦,指賢惠的婦女)大學體育館門口穿著一件跆拳道服橫著膀子走的,撐死也就是練了點皮毛……
張易陽並不知道,他這近乎本能的習慣,給他免去了一個多大的麻煩……
他迅速的向空中揮出幾記鞭手,手掌滑破空氣傳來輕嘯聲,眼神一動,雙手如車輪前後掄劈而出,震腳踏上,緊接著便是一記靠撞,這記連擊做的極迅速而緊湊,靜室的空間不大,所以張易陽極好的控制了步幅,整個人彷彿閃爍了一下,已在一步之外,在最後震腳、靠撞發力的時候,整個靜室都彷彿微微顫抖了一下。
看來,這身甲片對於身體的移動也沒有任何的影響,本就是身體組織進化而成,所以幾乎感覺不到重量。
從一旁的地上撿起一把鋒利的短刃,反手一刀斬在手臂的甲片上,刀鋒與甲片碰撞叮的一聲輕響,爆出一溜火星,張易陽抬起手臂審視了一下,只見一道白痕宛然其上,他沉默了一下,再度舉起短刀發力狠砍了一刀,再砍中的同時一拖,甲片發出一種刺耳的聲音,再次審視,只見這次的白痕要深的多,近乎要將甲片砍穿,不過終究還是沒有能穿透甲片,張易陽注意到,這種魚鱗狀層疊的甲片結構於自己想像的一樣,的確具有相當好的抵抗力,帶有弧度的交疊裝甲層在攻擊到達的第一時間便能夠吸收掉一部分衝擊力,並且因為魚鱗結構的相互支持,即便第一層甲片被穿透,其下交疊的第二層甲片還是能夠將攻擊抵擋下來。
這種甲片的形成,張易陽還參考了手中的無翼龍皮上的鱗甲結構以及質地,除了物理抗性外,還擁有一定強度的魔法抗性,當然,張易陽自信以後如果能夠取得擁有更強悍外甲的生物的甲片,比如飛龍,同樣可以拿來借鑒研究,而自己身上的鎧甲也因此還有更廣闊的升級空間。「啪……」隨意的一揮尾部,抽擊在一旁的洞壁上,輕輕一擊便在洞壁上抽出一道深深的痕跡,而尾巴卻是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