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隨便換哪個本省的電視台。都會看到一些觸目驚心的新聞。什麼犯罪猖獗,昨夜XX女工下班回家,被凶殘的搶去現金若干,生命垂危。又或者郊區出現無頭屍首,懷疑某的流竄慣犯所為。
當然其中也不乏搞笑的,諸如張先生下班回家,見一男子手拎巨大事物竄出小巷,急忙撿起磚頭投擲。在跟對方搏鬥中,慌忙逃跑。第二日跟鄰居講起,卻聽得李先生說道。
「我昨日下樓傾倒垃圾,卻被歹徒盯上,幸虧我手疾眼快,把垃圾包丟了出去,趁對方慌亂,這才逃了性命云云!」
兩方對質,才知昨夜不過虛驚一場。原來草木皆兵了。
就是各大學校也因此暫停了晚上的自習,放學生早早回家。免得出事,學校擔當若干關係。
方林空因此,便有了大量的時間修煉。
乘風訣說來奧妙,深入淺出,修到極精深處,便可以駕馭了大氣流動,乘風飛翔。不過開手,還是按照煉氣的路子,先是大通全身血脈,重點便在鍛骨一篇。
鳥類之所以能飛翔,不但是因為有翅膀。還是因為其骨骼中空,極為輕巧堅固,一來體重較輕,二來筋骨強健,能長時間揮動翅膀。
乘風訣的開篇,就要求真氣充沛,能煉化體內雜質。這一關對方林空來說不是問題。接下來便到了如何調配氣流風向,身法的施展。
在家裡苦修了半個多月,方林空這天興致上來,拉著聞毅,馬經傑,陳明彬三個朋友,去了丁赤峰的射擊俱樂部。
在三個朋友的羨慕眼神裡,方林空緩緩浮上了半空,登時惹起了六道羨慕眼神。
即便是有了種種奇遇,這修煉之道還是不能一蹴而就。方林空乘風訣只修練到了第三層,勉強也只能浮空數公尺而已。想要前後左右動彈一下,便會吃不住浮力,跌落地面。
儘管如此,這手本事也足夠聞毅,陳明彬,馬經傑他們妒忌。立刻纏著方林空要求他,貢獻出心法口訣,眾人分享之。
這些天的緊張氣氛下,幾個人已經很少出來放鬆。在家裡也都憋的壞了。這是有空打打鬧鬧,也都感覺不錯。
這幾天雖然有些戰鬥,但是並不激烈。方林空從杜斯卡婭嘴裡得知,周頃哲跟張榮膺已經快要恢復了傷勢,真炎神教的坎貝托,跟獵魔團的阿倫·修丁司也有了蹤跡出現。而元乾坤還是不知去向,也不知在什麼地方養傷。國際妖聯的正統派形式不利,另外兩位執行主席,也都沒有指令下達。
不過,國際妖聯跟真炎神教的舉動,已經驚動了的崆峒潛修的大宗師莊樓。莊樓已經發出了嚴厲的譴責,要求國際妖聯跟真炎神教立刻退出已經入侵的中國地區。在談判未有結果之前,所有的戰鬥都被有意無意的限制在某個規模以下。
妖怪中,以實力為尊。在神極高手之間的決戰結果,沒有出現之前,所有的動作都有可能是鏡花水月。並且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現代文明的熏陶下,妖怪們也曉得了,武力不是唯一的決勝工具,具有絕對優勢的壓倒性武力,才是——
方林空拋下正在研究乘風訣的兄弟們,在靶場上接連揮霍了兩盒子彈,突然說道:「再過幾天,就是十一長假。丁晴雅說要跟岑笑瑩他們去參加一個電視台的節目。我們也去捧場如何?」
聞毅他們還沒來得及回答,一聲急促的電話響起,陳明彬信手拿起,聽筒裡面傳來了急促的喘息聲。「有敵人入侵了,所有人準備撤退。前面已經失守……啊!」
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聽筒裡傳來卡吧一聲,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有敵人!」陳明彬放下電話,大喊了一聲。
這個射擊俱樂部,是丁赤峰為了訓練手下而建立的,平時出入的雖然也有人類的客戶,但是大多數還是赤峰軍團的成員。
這幾天赤峰軍團的成員,雖然也曾經給屢次襲擊,但是被人殺上門來的,卻還是第一次。
聞毅雖然平時甚為招搖,但是畢竟從無戰鬥經驗。他面對危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逃跑。陳明彬跟馬經傑也一樣,從本質上還是普通學生的他們,根本沒有面對危機從容不迫的底氣。
就在三人慌亂做一團的時候,方林空大喝一聲:「你們都給我鎮定。跑已經來不及了。我感到了對方的氣息,已經包圍了這裡。跟我來吧!我們殺出去。」
陳明彬對方林空說道:「方林空!你瘋了麼?我們這點本事殺出去不是送死?我才不會跟你去呈英雄。」
方林空搖頭不語,他已經清楚的感應到了,射擊俱樂部的周圍,已經被數十股強大的氣息圍困。已經有十餘個熟悉的氣息消失了,那即使說赤峰軍團已經有了重大的傷亡。這種規模的突襲,很明顯是早就有了準備的,所有的逃命出口,都已經被封鎖了。
聞毅算是稍有義氣,拉住就要離開的陳明彬,招呼方林空道:「方林空還是跟我們一起跑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方林空苦笑一聲,不用他再次解釋,一個優雅的男聲已經接口說道:「很可惜,現在你們就已經來不及離開了!」
四號靶場的大門,轟然倒塌。一個舉止優雅的男子,大踏步的走了進來。聞毅他們給這男人身上的殺氣,鎮伏的不敢動彈。但是方林空的反應卻不一樣,他的眼球瞬間充血。他——憤怒了!
這男人手上掐這一名漂亮女孩的脖子,這女孩身上的制服表明,她是這個射擊俱樂部的員工之一。看到方林空他們,這名男子似乎特別興奮。手上大力一扼,本來還努力掙扎的女孩,腦袋迅速的垂下,再無半點生氣的的眼神表明,生命已經隨之離去。
「畜生!這些都是普通人的!根本跟你們這幫妖怪沒有妨礙!」
丁赤峰的射擊俱樂部僱傭了大量的普通人做事。如果這些人也被捲入其中,那只能說,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屠殺。
隨手把手上的女孩仍在一邊,這個闖入的男子,似乎丟破布袋一樣漫不經心。
「人類本來就是無用的廢物,給他們滅絕的動物種族還少麼?我殺一兩個人又有什麼了不得,這還未夠人類罪行的萬分之一。」
聞毅膽子最小,頭一次看到有人被當面殺害,已經蹲在地上噁心的嘔吐起來。感到對方的殺氣,陳明彬跟馬經傑都擺出了戰鬥的姿態。就只有方林空默然不語,他已經沒剛看起來那麼憤怒,只是聲音低低的問道:「你是什麼東西變的?原形是什麼?」
那個男子傲然一笑,說道:「在下是族別泰達尼坦,乃是海之神族。跟骯髒的妖怪並非一路。」
方林空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金屬刀具,在磨刀石上緩緩摩擦發出的悚然。
「我管你是什麼狗屁神族,我保證人類滅絕的下一個畜生類,就一定是泰達尼坦!」
這個泰達尼坦族的男子,還未有反應,眼前一花,方林空憤怒的拳頭,就已經出現在他的面門。啪!的一聲脆響,方林空似乎打破了一個水泡,自稱海之神族的男子,身體的分裂成無數的碎片。
「水系魔法!鏡空術!」
「了不起麼!看我的列缺雙鉤,烈陽火珠,大自在天界七寶幡!」
方林空多次戰鬥,已經積累了不少經驗,深知速戰速決的重要性。一個照面之下便法寶盡出。對方顯然不知方林空的底細,在戰鬥中不知敵人的手段花樣,等於送死。湛藍的電流繞成一個巨大的弧形,自稱海之神族的男子隱身法術立刻被電芒破去。他沒料想到列缺雙鉤的威力竟然如此厲害,雷電之氣中攜帶著凍結一切的凜冽寒滔。海之神族的一切法術都是以水為媒介,偏偏列缺雙鉤能可知一切水系法術,這名男子的身體先是被凍結,然後更被雷電之氣橫掃而過,身體裂成無數的碎片。
宰了一名敵人的方林空,士氣更是高漲。他剛才出手,居然連烈陽火珠,跟大自在天界七寶幡都沒用上就殺了敵人,讓方林空信心大增。隨手一指,大自在天界七寶幡化作一幢光罩,把自己跟聞毅,陳明彬,馬經傑保護在內。方林空法訣一催,大自在天界七寶幡一聲巨響,震破了靶場的屋頂,衝了出去。
方林空這次回家,就沒跟聞毅他們說起過自己的遭遇。若非情況緊急,他還不想暴露出來這些。
射擊俱樂部佔地極廣,除了建築物之外,還有大片的空地,其中一部分作為露天靶場,還有一部分只是單純的佔地而已,根本還沒投入使用。
赤峰軍團既然做的不是正經生意,加上射擊俱樂部為掩蓋,私下裡囤積了大批的軍火,其中不乏靈能武器。雖然就質量來說,赤峰軍團武力購買吸血鬼之吻那樣的高級貨,但是對妖怪間的戰鬥,還是能起很大作用的。
赤峰軍團的成員平日訓練有素,雖然入侵的敵人實力較強,但是依靠地利,他們還能苦苦支撐一陣。方林空駕馭大自在天界七寶幡衝上天空之後,操縱著列缺雙鉤橫砍直劈,用烈陽火珠狂轟亂炸,這些入侵者並不是每一個都有剛才那男子的實力,方林空助陣之下,很快就清理了十幾名敵人。
「天上的那個小子,你知道跟我們國際妖聯作對,是什麼下場麼?」
地面上的入侵者,看到自己的同伴不斷倒下,被湛藍的電芒斬成焦黑碎肉,有或者被烈陽火珠炸成灰燼,憤怒的發生呼喝。
方林空冷然一笑,回應道:「白癡!你們都已經派人來殺人了,我還不跟你們作對,難道還要乖乖的送上腦袋?***!妖怪有你智商這麼低的,真給全體妖怪種族丟臉!」
伴隨著咒罵,方林空御使列缺雙鉤狠狠斬下,那名妖怪也真的強橫,雙臂舉起,竟然硬擋了一記。雖然巨大的衝勁把這名妖怪劈飛,但是方林空也感覺的到,對方並沒有被重傷。
方林空操縱諸般法寶,掃蕩入侵者。雖然有幾名功力強橫的,還能保不傷。但是方林空的法寶威力實在過於巨大,眼看死傷慘重,入侵的妖怪們開始逐漸撤退。方林空開始被敵人的凶殘激起了心中殺意,但是,過了一會,被天上的烈風一吹,頭腦冷靜下來,殺意就逐漸減退了。他畢竟不是在生死修羅場上鍛煉過的殺人機器,心裡總有些負擔。
方林空沒有斬盡殺絕的打算,赤峰軍團的這些妖怪,根本無力留住敵人。在大戰開始半個小時之後,戰火逐漸熄滅了。
收起了法寶的方林空,面對聞毅他們的奇怪眼神,突然灰心喪氣的沒了解釋的打算。赤峰軍團這次損失慘重,不但死了三十餘名成員,連帶的普通人類員工也傷亡了不少。負責人張雲雖然安排得當,但方林空看得出來,她臉上的鎮定,有大半是強行裝出來的。
丁赤峰得到消息,匆忙趕了過來,看到方林空他們,除了微微點頭表示感謝之外,並沒有多說。他也是聰明人,知道,跟方林空已經算得自己人,見外的話說多了反而不妥。
很快,丁赤峰幾個電話出去,便有人宣稱了對此次襲擊事件負責。而令方林空感到驚訝的是,這次襲擊的一方,並非真炎神教,或者周頃哲、張榮膺的手下。而是杜斯卡婭的一方。
雖然杜斯卡婭的語氣顯得淡淡的,並且宣稱這一切都是誤會,但是方林空心裡卻有一股無名的怒火。他不怪杜斯卡婭,也不想知道所謂的誤會有什麼內幕。他憤怒的是,這些妖怪們對人類,沒有一點感覺,似乎意外的死了幾個人,根本不算什麼。
丁赤峰跟杜斯卡婭通過電話,把手機拿給了方林空,神色古怪的說道:「那個女人要跟你通話,不管出了什麼事情,我們赤峰軍團都不會出賣兄弟,你放心!」
方林空尚是首次感覺到丁赤峰的霸氣。作為東北最大的妖怪勢力首領,丁赤峰也許比不過國際妖聯的高手們功力深厚,戰鬥力強悍。但是,身上的氣度卻遠遠超過了白鯨生,甘尼什,杜斯卡婭這些新銳妖怪。
接過丁赤峰的手機,方林空聽到了杜斯卡婭那不帶半點奇異腔調的中國話。
「這次襲擊,完全是個誤會。不過你們殺了很多我的手下,我需要個交代。」
方林空沉默了片刻,才緩緩的對杜斯卡婭問道:「你可否把剛才的話重複一次!」
杜斯卡婭略微遲疑了一下,解釋道:「這次的襲擊,事先我不知道。被派到這個城市的國際妖聯總部的人員,並不都歸屬我管轄。而你們這次殺死的妖怪中,有名叫做拉古斯汀的,是泰達尼坦族的重要人物。因此總部希望赤峰軍團能交出兇手。」
方林空淡淡的說道:「殺人的是我,想要找我算帳,儘管放馬過來!不過我可不能保證,我不會反抗。」話一說完,方林空就關上了手機,拋給了丁赤峰。他對誰也沒有招呼,自顧自的默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