褻瀆 雜談 黃昏之十二樂章卷 七章 虛弱 上
    黃昏之十二樂章卷七章虛弱上

    七章虛弱

    七彩洪流翻捲騰湧從未知的虛空狂奔而來,纏繞彙集成更為洶湧壯闊的巨川,呼嘯著橫掃這個意識界。而他就是波峰浪谷間起伏顛簸的一片落葉,時而穿行在峰頂浪尖,時而遊走於咆哮奔潮。驚濤浩浩,宛若奔雪,巨*接踵而至,將這片落葉拋起摔落,又沖刷起無數沉澱於記憶最深處的沙石。

    一個個人影從他眼前閃過。其中有沉睡於棺中的風月,絕世容顏如清泉滌石無痕般安祥,神威難測的奧黛雷赫則永遠隱在不散的迷霧後;有外冷似冰、內熱如火的埃麗西斯,也有如戰神般的奧菲羅克。然後阿佳妮,芙蘿婭、安德羅妮、修斯等人一一出現,甚至於一個非常矮小模糊的身影也出現在他面前,徘徊不去。

    他努力在記憶中搜索這矮小身影究竟是誰,只覺得曾經見過的侏儒納克巴與之有些相似。

    光怪陸離的夢境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他彷彿又重歷死前的那一刻,最後一切光影,都歸於銀眸和黑焰。可是這一次,黑焰漸漸與黑暗一體,再也無法辨別,只有閃耀著柔和光芒的銀眸,似是無盡黑暗中惟一的希望。

    朦朧之中,有人緊緊擁住他,面頰抵住了一些軟軟的東西,給他舒服和安心的奇特感覺。清涼甜蜜的香氣裡,似乎有一雙冰涼、滑膩而又溫柔的小手在他身上遊走著,所到之處一直在夢境中折磨著他地劇痛都一掃而空。

    他慢慢地沉入了最深的海洋。

    不知過了多久……

    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束陽光恰好落在他的臉上。好一陣他才適應了強光,慢慢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維多利亞風格的豪華大床的床頂首先出現在視野裡,桃花心木床柱雕刻著月桂樹的花紋,支撐起重重疊疊地帳幄,這些精美的織物是大陸西南沙漠民族地手工藝品。它之所以珍貴,不僅僅是因為充滿異域風情的另類藝術,更是因為它的稀有。

    他試著動了動。發現身體各處的反應極為遲鈍,就如他的腦和手之間有一萬公里的距離一樣。一時之間極不適應。他只得轉動眼珠,指揮唯一還算利落的器官打量周圍地世界。

    這是一間寬大華麗的房間,無論是落地窗前的搖椅還是牆角的裝飾櫥,無所不在的曲線、大量雕刻裝飾,散發出典型洛可可風格的氣息。值得注意的是床頭、櫃頂都有一個皇冠狀裝飾物。

    「羅格大人,您醒了?太好了!」

    羅格感覺到這清冷中略帶沙啞的悅耳聲音非常熟悉,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他吃力地想轉頭。可是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一雙冰涼地纖手伸了過來,將他扶起來。不知為什麼,羅格總感到這雙溫柔的動作後面,有掩飾不住的殺氣和濃濃的血腥味道。這並不是針對他而來的,只是對過往經歷的一種記載而已。

    羅格轉頭望去,映入眼中地是玫的美麗容顏。她仍然冷若玄冰,只是因疲倦而來的黑眼圈,給她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面孔奇異地帶上了一點人情味。她扶著羅格坐好。又取來了一件毛毯給他披上。她動作的溫柔體貼與表情的冰冷非常的矛盾,讓羅格有莫名的異樣感覺。

    為什麼是玫,而不是芙蘿婭?羅格感覺思維仍然遲鈍,無法好好的思考。

    過了一會,羅格才清醒了一些,身體的感覺也在一點點恢復。他虛弱地問道:「玫。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女神呢?」

    玫道:「您已經昏迷三天了。當夜戰局已定後,女神地浮空之城就已飛走,此後我就再也沒看到它出現過。另外,您現在是在特拉華帝宮中,特拉華帝室已經宣佈投降,大人。」

    接下來,玫將當前局勢簡要地向羅格匯報了一下。

    蒂凡妮攻城戰雙方損失都非常慘烈。帝國大軍僅戰死者就超過了一萬人,且大部分是精銳地潮汐軍團戰士。而蒂凡妮駐守的正規軍幾乎全部戰死,城中超過八十萬地平民死傷數目也極為驚人,僅僅是目前統計上來的數字已經超過了十五萬之眾!

    他們當中有許多是因為協助守城被帝國軍格殺的。也有許多死於亂軍之中。除此之外。城中還有一大片極為詭異的死亡街區,倒滿街頭巷尾的軍人不要去說它。整區的平民幾乎都死在家中,少數幾個倖存者也瀕於瘋狂邊緣。

    他們完全聽不得一點女人的聲音,特別是女人的尖叫。

    羅格虛弱地一笑,他自然知道這是那頭亡魂女妖的傑作。這麼說來,在蒂凡妮城內城外,一共多了至少二十萬亡魂。

    足夠了。

    風月啊,你,醒過來了嗎?

    他試著召喚風月,但仍然和以往一樣,全無半點回應。羅格苦笑一下,暗黑龍魔法陣提純靈魂能量需要很長時間,何況是不夠完整的暗黑龍法陣呢。畢竟自己只昏迷了三天而已。

    羅格臉色忽然一變,他猛然想起了自然女神之怒!自已昏迷多時,完全失去了對自然女神之怒的壓制,按理說早就該被自然女神的神力肢解了才是。羅格凝神提聚著精神力,還好,他雖然體力與魔力都空空如也,但龐然無匹的精神力依然完好如昔。

    在他靈魂深處,自然女神的神力凝聚在一處,好像一顆翠綠的珍珠,靜靜地漂浮在精神海洋中,宛如沉睡,一點也沒有活動的跡象。

    羅格微微一怔,完全不明白一向窮凶極惡地自然女神神力怎麼會如此馴順。他思緒方才一動。意識之海中就泛起了一點波瀾。自然女神神力忽然放出了柔和的光芒,緩緩地開始旋動,千絲萬縷綠芒微張。羅格還沒明白過來,碧綠的光芒剎那間擴張成一幅巨大的綠幕,迅速衝出了羅格的身體,開始四處尋找獵物!

    羅格這一驚非同小可,他低喝一聲。精神力急速凝聚,將瘋狂反撲的自然女神神力一舉扼殺。

    原本靠在他身邊的玫一聲驚呼。身影閃動間,已經退到了門外!

    房間中忽然爆起團團煙塵,昂貴地大床、家俱、油畫和古董瞬間都化為飛灰!

    撲通一聲,羅格重重地摔在地上。他身體尚不能隨意行動,這一摔,胸腹間又是一陣劇痛,只覺得天旋地轉。差點又暈了過去。

    門口的玫向裡面探了探頭,一咬牙,又躍了進來,將羅格扶起。她動作輕柔,但身上閃耀著明亮地鬥氣光芒,顯然在全神戒備。

    這一回羅格是真正的苦笑了,他也沒想到一時沒控制住,提升過快的精神力四下散溢。竟然會造成這種破壞結果。看起來,這就是這段時間與自然女神神力進行殊死搏鬥所帶來的意外收穫。不過羅格並未感到如何得意,以精神力無意中發動的這種攻擊雖然無聲無息、防不勝防,但與直接衝擊意識和靈魂的精神衝擊相比,根本不是一個層次上的技藝。

    玫見房間中地一切都已被毀,只得將羅格扶到另一個房間。

    羅格休息了一會。體力與精神都恢復了不少,於是繼續聽玫匯報這三天來的情況。

    玫的確是個非常出色的情報官,她總是能用三言兩語就將一件事講得很清楚。不過讓羅格驚喜的一件事是,溫拿居然被生擒活捉了!這位以煉金技藝聞名一時的大師,的確是十大魔導師中的另類。只不過溫拿寧死不降,已經絕食三天了。

    面對大魔導師這樣地傳奇人物,就是華萊士這樣的人也不敢亂來,更不敢隨意拷打,只有等羅格決定。但羅格一直昏迷不起,因此羅格的那些朋友們就開始介入『勸降』溫拿。

    聽罷。羅格點了點頭。他檢視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雖然身上仍然厚厚地纏著繃帶,不過以他恐怖的再生體質。這點傷口用不了兩天就會完全長好。他將知道的有關溫拿地資料在腦中回想一遍,勉強站了起來,道:「玫,走,我們瞧瞧溫拿大師去。」

    溫拿被囚禁在他的高塔中。羅格一踏進囚室就愣住了,面容極是古怪。

    溫拿的處境即悲慘又尷尬。

    想要囚禁一位大魔導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不能冥想,大魔導師的魔力也會緩慢恢復。即使被捆上手腳、堵住嘴,默發與瞬發魔法都足以使接近一位大魔導師變成非常危險的舉動。何況開鎖、解除陷阱、解除束縛之類的魔法並不是什麼高難技巧,任何一個大魔導師都可以輕輕鬆鬆地給它們附帶上多項類似於極效、默發之類的技能。

    顯然,溫拿這樣的大煉金師是一位對付囚禁的專家。不過囚禁他地人,更是專家中地專家。

    囚室中央放置著一個體積龐大無比的玻璃缸,足有一人多高,裡面灌滿了水。溫拿就站在這個大缸中。他雙腳被鎖在缸底,兩手則被吊在天花板上。手指之間還夾著內中藏著利針地棉棒,如果溫拿試圖以手勢發動魔法,那麼動作稍微大一點,棉棒中的鋼針就會狠狠地刺入他的手指,就算是意志力極為堅定的人,手指上劇痛引發的些微分神也足以使魔法失敗。

    而缸中的水剛好沒過了溫拿的禿頭。他的鼻子被一個夾子牢牢夾住,一根軟管伸在他嘴裡,供他呼吸之用。如果溫拿想要念頌咒語的話,那麼缸中的水立刻會灌入他嘴裡,將餘下的咒語都給衝進肚中去,嗆也能嗆他個半死。而且將他泡在水中,就算能夠施放默發魔法,電系、火系、冰系的魔法也都沒法使用,留給溫拿發揮的餘地就小得多了。

    然而最發指地是連接在溫拿身上的幾根精金混編成的絲線。絲線一端是秘銀製成的汲魔針,另一端則連著一個魔法火炬。火炬中的魔法火焰忽亮忽暗。

    羅格可是曾先後以龍蛋和阿摩羅充當神諭之城魔力來源的凶狠人物,在如何汲取生靈力量的方面是一個大行家。他一望而知這幾根汲魔針插得極有學問,溫拿地魔力每回復一點,都會被汲魔針一絲不留的吸光,供給魔法火炬照明之用。就是羅格親自動手,也自問絕無可能做得更好。

    至此,就是沒有一人看守。溫拿也絕無可能逃得掉了。

    羅格四下望望,見囚室是以溫拿地一間實驗匆忙改制而成。四周還散亂堆放著許多機械部件,房間一角,還放著一張寬大的實驗台,檯面上擺放著無數精密的工具。

    在羅格示意下,玫將玻璃缸裡的水放去了一些,將溫拿的嘴露了出來。溫拿吐出了嘴裡的軟管,重重地呸了一聲。罵道:「你們這些阿斯羅菲克豬!有本事就來殺了我,想我給你們賣命,那是休想!唉喲!這些該死的鬼針!」

    羅格搖頭苦笑,他自己也是大魔法師,深知每一滴魔力都被汲魔針吸空地感覺是什麼。那絕對是一種酷刑,只對魔法師有效的酷刑!看來佈置這一切的人不光深通魔法師的弱點,手段也極是惡毒。只要想到溫拿已經在這種環境下呆了三天,胖子也不禁佩服這禿頂老頭的意志。

    羅格沒有理會溫拿的叫罵。只是對著玫低聲吩咐了幾句。玫出門轉了一圈,十幾位法師魚貫而入,後面還跟著一隊士兵。

    「喂,喂……你要幹什麼……」嘴裡一直在罵罵咧咧的溫拿突然用更高亢的聲音大叫起來,尾音還帶著一絲顫抖,幾乎變成了慘叫。

    羅格愉悅地微笑著。依然不理會溫拿,只是對玫說道:「玫,你要記住。對待溫拿大師這樣身份高貴地人物一定不能失禮。絕不能像野蠻人那樣折磨肉體,最多摧殘精神。」

    十幾位法師一進門就指揮士兵們將房間中一切金屬物品都搬了出去。每拿走一件東西,不論是成品還是零件,甚至是一些剛剛切削好的金屬條,溫拿都顯得痛苦無比,吼叫連連,口中的罵人話也越來越讓人對這位大魔導師的淵博仰之彌高。

    片刻之後,房間中空空蕩蕩的。已經看不到半絲金屬。溫拿也變得萎靡不振。甚至連叫罵聲都聽不到了。他一雙眼睛失神地掃來掃去,試圖找到點什麼。哪怕是一顆奇異的螺絲也好。

    看到溫拿地反應,羅格十分滿意地笑道:「溫拿大師,雖然我不知道是誰自作主張如此對待您的,不過我也是一個魔法師,知道這個滋味肯定不好受。說起來實在失禮,他們怎麼能這樣對待您這樣的大魔導師呢?也許我們應該好好談談了……」

    羅格的話音未落,就聽到房間外傳來說話聲。

    「真沒想到這老頭居然能在汲魔針下挺住三天!哼,不過他想跟我鬥,還差得遠呢!我可還有大把的手段沒用呢!」這個誘惑的悅耳聲音羅格非常的熟悉,正是芙蘿婭那小妖精。

    不知怎地,羅格忽然想起了當初去捕獵矮人時,與她同行的那段讓人又恨又愛的時光。

    羅格看著溫拿,嘴角浮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果然,溫拿一聽到芙蘿婭地聲音,臉上立刻微露畏縮之色。

    「殿下,如果您肯聽我地建議,將囚室中所有的金屬物品都給搬空,那麼我以四百年地殺手名譽擔保,他肯定挺不了三天的!有這種造詣的大煉金師一定對自己所從事的事業有一種狂熱,不讓他看到與自己工作相關的東西,本身就是最嚴厲的一種處罰了。」修斯的聲音永遠是那麼從容不迫的。只是聽了他的話後,溫拿咬牙切齒、恨恨不已地盯了一眼羅格。

    「哼!我偏不用你的辦法,我就不信,那老傢伙能夠過得了今天的這一關!」小妖精惡狠狠地道。就算是在發狠,她的聲音也有一種嬌慵的味道,足以讓男人想入非非。可是若有人因此而懷疑她手段地厲害,那可是一定會後悔的。

    兩人邊爭論邊進入了房間,看到羅格,都怔了一下。

    「芙蘿婭,你今天準備了什麼好東西啊?」羅格微笑著問。

    「你醒了?」芙蘿婭盯著羅格。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右手抬起把一綹頑皮地跳到額前來的髮絲往後撥,另一隻手拉了下強調胸線的衣襟。至於手中捧著的大盒子早被主人遺忘,悄悄地向地面上滑落。修斯歎了口氣。伸手一招,那個大盒子就飛到了自己手裡。

    「剛剛醒來不久,現在還沒什麼力氣。」

    「醒過來就好。」芙蘿婭長出了一口氣,語氣變得非常輕鬆:「反正你醒過來也是早晚的事,沒什麼好擔心地。你在這裡也好,正好看看我怎麼收拾這個頑固的溫拿老頭。」她嘴上說得輕鬆,可是看到羅格醒來。眼睛還是有些發紅,偷偷洩露了一點心事。

    溫拿瞪著芙蘿婭和修斯,目光中即恨且畏,他地注意力隨即被那個大盒子吸引了過去。

    迷底揭曉了。

    盒子裡面是一個製作得極為精細的蒂凡妮模型。上面忠實地記錄了蒂凡妮現在的狀態,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城門下那一灘溶化後的鋼閘形成的地板,以及城牆上處處燒灼形成的斑痕。

    芙蘿婭踱到溫拿面前衝著他風情萬種地一笑,又向修斯招招手,後者極為合作地跨上兩步。雙手捧著模型一直湊到溫拿的鼻子底下。她伸出纖纖素手,在蒂凡妮模型那各有特色地建築上拂過來撥過去。

    「你……你想幹什麼?」溫拿怒吼著,憤怒的雙眼中佈滿了血絲。他已經隱隱約約地猜到了這個惡毒之極的小妖精的主意。

    「我最近心情很不好,一個女人心情不好時最想幹什麼呢?您這麼聰明,不用我說也會知道的,那就是拆東西啊!」小妖精笑得嫵媚。還扮了個很美麗的小小鬼臉。

    卡察一聲輕響,芙蘿婭兩根春蔥般的手指拈住了蒂凡妮模型上一段外牆,將之扳了下來。

    溫拿呼吸明顯開始粗重,大張的眼睛幾欲奪眶而出,牢牢瞪住那羊脂凝玉般地手指,彷彿是在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小妖精顯然來之前狠狠地下了一番功夫,對蒂凡妮每一棟別緻建築的來源,優點與缺點都瞭如指掌。她雖然魔力不足,但在魔法上也有精深造詣,因此溫拿那四座引以為傲的尖塔所有功能都瞞不過她的眼睛。點評得極是地道。

    芙蘿婭點評著蒂凡妮的建築。點評一座就動手拆除一座。而每一聲卡察響過,溫拿都會大吼一聲。

    片刻之間。蒂凡妮地模型已被拆得七零八落。溫拿雙眼如欲噴火,拚命地掙扎,直想要向眼前這個惡毒之極的小妖精撲來。

    芙蘿婭自然不怕他毫無實質的威脅,只是笑道:「拆除模型雖然過癮,但我的心情還是好不起來。也許出去炸一段城牆會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羅格插口笑道:「是誰惹到你了?回頭我給你出氣。光拆一段城牆怎麼可以,要拆就把蒂凡妮的城牆都拆了!」

    溫拿嗤之以鼻,示意不信,努力撐出不在意的架勢,可是那慌亂游離的目光又如何瞞得過屋子裡這些奸猾成精的人物?

    羅格笑道:「這裡現在我說了算。別說只是拆個城牆,就是將蒂凡妮整個拆了,也不是件什麼大不了的事。」

    溫拿這才仔細觀察起羅格,怒道:「你就是那頭一路高舉血色雙旗地惡魔?哼,你屠殺了這麼多特拉華人,難道還想我給你賣命?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天空之怒會給我報仇地!」

    羅格淡淡一笑,道:「天空之怒?我已經親手送他回歸自然女神的懷抱了。」

    「這不可能!」溫拿高叫,他看了一眼羅格,不屑地道:「就憑你?」

    羅格微笑不語。

    修斯咳嗽了一聲,道:「溫拿老頭,你那十幾頭殺戮傀儡每一具上附加地怨魂可都不只一百啊!這麼多死不瞑目的怨魂是怎麼來的?哼,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殺人多,你自己怕也好不哪裡去吧!看起來特拉華每年失蹤的人口一定不少,如果他們知道一向敬仰的大魔導師、大煉金師溫拿大師,原來是靠死靈魔法造出這些殺戮傀儡的,那會怎樣?」

    溫拿一窒,臉色忽青忽白,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玫在羅格耳邊低語一會,羅格點了點頭,道:「想不到溫拿大師還有特拉華帝室血統,身份高貴啊!現在特拉華帝室基本完好。若您歸順的話,我可以在帝國內為他們找一處領地,讓他們以帝國公爵的身份永世享受無憂的生活。你不妨慢慢考慮,反正蒂凡妮也不是一天能夠拆得完的。」

    溫拿閉目不語。

    修斯忽然咳嗽了一聲,溫拿立刻全身一顫,看來他對修斯的咳嗽聲仍心有餘悸。

    「溫拿大師,有些話我很不願意說。您那些殺戮傀儡,其實還有很多可以改進之處啊……」

    溫拿立刻閉上眼睛不去看他,但是嘴角卻翕動著,幾次欲張開,都強行忍了下來。

    不過修斯根本沒讓他等,隨即歎道:「比如說,如果外殼上用的精靈帝國時代發明的巴洛卡密紋鋼的話……」

    「你有巴洛卡密紋鋼的配方?」溫拿這一下再也忍耐不住,睜開眼睛,大吼起來!

    「我沒有配方,不過這東西好像就是用密紋鋼做的。」修斯將佩劍在溫拿面前晃了一下,劍柄盡頭沒有什麼裝飾,閃著精鋼特有的幽幽青光。但在溫拿眼中,這道青光簡直比一切色彩都要美麗。

    他痛苦之極,用盡平生的意志,終於閉上了眼睛。就算沒有配方,只要能夠有一小片巴洛卡密紋鋼供實驗用,他也很有可能研究出配方來。這種奇妙的金屬以堅固和特有的柔性著稱,若以它作殺戮傀儡的外殼,那麼傀儡將不再像現在這樣畏懼重型鈍兵器的敲擊。

    修斯又咳嗽了一聲。溫拿開始全身顫抖,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從禿頭上冒出來。

    「溫拿大師,女神對像您這樣的大魔導師一向十分禮遇。也許……我只是說也許,你可以在浮空之城上擁有一間實驗室,還能夠有機會與一位活了幾千年的異位面巫妖探討一下魔法的廣袤世界…….」

    這是壓沉了滿載巨輪的最後一塊小小石子。

    羅格幾人從囚室中走了出來,自有人扶著虛弱不堪的溫拿大師下去休息。羅格湊近了修斯長老,低聲道:「修斯長老,浮空之城現在在哪?我要上去!」

    修斯明顯一驚,立刻壓低聲音回道:「千萬不要!那上面現在實在是太危險了!」

    羅格愕然。

    浮空之城中的確不平靜。

    啪!一張紅木大床被一隻看似吹彈得破的纖手掄起,然後狠狠砸在牆壁,被撞得粉碎!

    這只纖手隨即握緊成拳,怒火根本沒得到分毫的發洩。

    看起來女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不是拆東西,就是砸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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