褻瀆 雜談 黃昏之十二樂章卷 二章 偽象 下
    黃昏之十二樂章卷二章偽象下

    「所以我們有何必要擔心特拉華人的偷襲呢?他們的偷襲部隊怎麼可能躲得過在高空中飛舞的巨龍雙眼?」

    羅格深深地看了一眼華萊士,輕聲說道:「所以這一次的戰爭,我們要做的,就是剷平……敢於擋在女神面前的一切!」

    本來,索拉圖城應該迎來又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

    然而遠方天空一片濃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席捲而來。投射在大地上,陰影與光明之間界限分明。這光與暗的分隔線迅速在大地上掠過,將一切陽光和溫暖都逐離了索拉圖城,也將一切希望驅趕出了這座城市。

    費爾南德斯子爵站在城頭,他手中握著的已不是水晶杯,而是配劍的劍柄。只是他那身深黑色的華麗禮服,與周圍士兵們的錚錚鐵甲顯得格格不入。

    他仰望天空。

    先前推著濃雲飛跑的力量似乎一到索拉圖城就消失無蹤,雲層停留在城市上空,越來越厚,越來越低垂,並且以索拉圖城為中心,緩緩旋轉起來。十多公里外的原野,仍是陽光明媚,可以看見高聳的安培峰在湛藍天幕的背景中閃耀,黑綠的針葉林覆蓋著陽面的山坡,像是沉默的巨人扼守著通向特拉華帝都的通道。但是沒有一絲陽光能透過雲層照射進索拉圖城,彷彿長夜仍未離開這座城市,橙色的燈光從近處地幾戶民居裡透出來,一反平日的溫馨。顯得格**冷詭異。

    望著那鉛灰色的雲渦,費爾南德斯忽然感覺到不是天在動,而是地在旋。

    「我們的偵察騎兵有回報的沒有?」

    一直隨侍在費爾南德斯身邊的中年騎士答道:「費爾南德斯大人,我已經先後派出十五隊偵察騎兵了,可是……還沒有一隊回來!」

    這位看上去身經百戰的騎士聲音也有些顫抖。他並不畏懼看得見地敵人,可是有時候,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費爾南德斯只是歎了口氣。

    一陣急驟地馬蹄聲從城中傳來。馬上的傳令兵一躍下馬,以最快的速度奔上了城頭。喘息著道:「大人!城東方出現潮汐軍團的騎兵!」

    這名傳令兵話音未落,另一名傳令兵也策馬疾馳到城下,原來城南方也出現了潮汐軍團的騎兵。

    這兩路騎兵遙遙在城外徘徊,數量各在五千騎左右。他們雖然沒有攻城的意思,可是費爾南德斯知道,這些先頭騎兵只是來完成包圍圈的,主力部隊馬上就會到了。先遣地輕騎都已達一萬人。看來這一回,潮汐軍團是要傾力一戰了。

    「費爾南德斯大人,您還是穿上戰甲吧!」中年騎士勸道。

    費爾南德斯苦笑了一下,道:「如果到了需要我親自上陣廝殺的時候,那就意味著我們已經徹底敗了。所以這甲,穿不穿都是一樣的。」

    大地開始微微顫動,地平線上揚起了滾滾煙塵,有陣陣低沉鬱雷遙遙傳來!

    在漫天紅色的沙塵中。逐漸浮現出一片鋼鐵森林,那是重騎兵高舉的長槍。

    二千騎重騎兵在索拉圖城前列成了一條衝鋒線,在他們身後,四千名隨從也披掛輕甲,持斧舉盾,布好了戰陣。

    城頭上的中年騎士臉色已有些蒼白。他並不關心城下的重騎兵,只是盯著遠方的地平線。

    那一道滾滾地紅色煙雲非但未散,反而越來越高!

    一個接一個步兵方陣從紅雲中踏出,這道鋼鐵洪流似是永無止歇。

    費爾南德斯看著城下大軍中央那飄揚的戰旗,仔細辨認了半天,也沒看出那徽章屬於哪個家族。他對阿斯羅菲克帝國貴族譜系並不熟悉,因而轉向中年騎士求助。騎士看了半天,也只看出這金光燦燦徽章的主人戰功卓著,權勢顯赫,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其它。

    不過城下的是什麼人領軍已經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僅僅是攻城正面,就集結了超過三萬的大軍!

    索拉圖城防雖然堅固。可是僅有五萬人口,守軍也只有一萬。但這裡並非帝國東南戰線主要戰場,因此以往潮汐軍團偶有來進攻時,最多時也只會來一萬多人,絕不會貿然進攻牆高城堅地索拉圖。可是這一次,算上包圍的一萬輕騎,阿斯羅菲克帝國已經出動了四萬大軍!而且他們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然消滅了索拉圖城派出的全部偵騎,讓費爾南德斯連求援都沒有辦法。

    費爾南德斯的嗅覺敏銳,一見跡象不對,他不是沒有想過立刻逃跑。可是對方擁有無聲無息消滅他全部偵騎的本事,他如果出城的話,帶得人少很有可能也被半路狙殺,可是也不能帶太多的人。城主未戰先逃,在哪個國家可都是殺頭之罪。索拉圖城守軍近萬,在堅城之中,就算面對三四倍的敵人,也有把握固守。因此在敵情不明時就逃,的確太冒險了些。

    就是這稍一猶豫的功夫,帝國大軍已然圍城!這回費爾南德斯就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我們還有機會!」費爾南德斯鎮定了一下,對戰士們高聲喊道。

    以一萬戰士駐守堅城,費爾南德斯就任城主時又帶來了不少法師,再加上助戰地壯年平民,這場仗地確還有得打。索拉圖守軍也多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他們一想到這一點,果然鎮定了不少,士氣重升。

    然而費爾南德斯隨即以只有那中年騎士才能聽見地聲音問道:「你看……我們有機會投降嗎?」

    中年騎士笑得極是苦澀,以極低的聲音回道:「費爾南德斯大人。恐怕,我們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

    城頭上地索拉圖戰士們忽然一片驚呼!

    在潮汐軍團大陣中央,那面高高飄揚的戰旗兩側,各升起了一面大旗。在風中飄揚的旗面沒有任何裝飾,只是一片近於紫黑色的暗紅!

    狂風拂動旗面,烈烈呼嘯宛如獻給死神的讚歌!

    這兩面暗紅戰旗升起時,就連帝國的戰士們都怔住了。他們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兩面軍旗。眼底開始泛起條條血絲。一個壯碩過人的重裝戰士忽然以手中地巨斧敲擊著重盾,仰天咆哮起來!轉眼之間。似是應和著他一樣,其它的帝國戰士也開始狂號起來!就連最前排地重裝騎兵也近乎於忘情般地吼叫著!

    當帝國大軍的血色雙旗現於戰場之時,就意味著不接受敵人投降,不論是戰士,還是平民!

    「他們……要屠城啊!」費爾南德斯抓住配劍的手因為過於用力,骨節上已泛起一片青白色。城頭上所有的特拉華守軍都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費爾南德斯猛然抽出配劍,高聲叫道:「來人!全城動員。把所有能動的人都給我拉出來守城!今天,我們非把這些阿斯羅菲克蠢驢趕回家不可!」

    費爾南德斯表面上非常自信,可是心下卻驚懼之極,他向中年騎士望去,這位忠心耿耿、久經戰場的老將臉色蒼白,眼中也有著和他一樣地憂慮。帝國軍在攻城前升起血色雙旗,必然會逼得城中所有軍民浴血死戰。他們這麼做的原因只會有兩個,一個就是指揮官是個十足的蠢才。另一個就是他們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屠盡城中一切生靈!

    可是費爾南德斯遍思所讀帝國史,以征戰起家的阿斯羅斯克帝國鎮守一方的大將中,的確可能會有平庸之輩,但絕對沒有蠢才!特別是城下這個庸俗不堪的徽章,上地裝飾品全都代表著傑出的軍功!

    狂吼的帝國大軍忽然安靜下來,飄揚的戰旗下。大踏步走出一個重裝武士。

    他個子不高,可是身上披著的甲冑卻極厚重,以至於他每向前走一步就會在紅土荒原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武士手中提著一柄戰斧,這把看上去至少有三四十公斤地巨斧在他手中輕飄飄的宛如沒有重量一般。

    重裝武士一直走到距離城下五百米時才停住了腳步,仰首打量著城頭上的守軍。費爾南德斯雖然看不到武士那掩藏在全覆面頭盔下的臉,但完全感覺得到頭盔後那雙眼中蘊含的冷酷。

    呼的一聲,城頭上一個魔法師按捺不住誘惑,向重裝武士射出了一枚火球。重裝武士週身忽然泛起了一層極淡的銀色光芒,他高高地舉起巨斧,冷冷地看著越飛越近的火球。

    火球近身時。重裝武士突然大喝一聲。猛然掄起巨斧,竟然將火球一下擊散!

    滾滾火浪過後。他依然屹立,毫髮無傷!

    戰場上忽然響起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奇異頌咒聲,就連索拉圖城頭上的許多戰士都面露疑色,他們似是聽到了有人在念頌魔法咒語,但剛一凝神,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咒聲剛停,一片深灰色、方圓十米地雲霧就出現在索拉圖城頭,將剛才發射火球地魔法師連同周圍的戰士都籠罩在內。

    那法師臉上忽然現出極恐懼地神色,他全身抽搐、兩眼突出、張口狂呼,可是嘴裡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就似乎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他的喉嚨一樣。法師拚命以雙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可是他的臉色正在迅速地灰敗下去,終於,法師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他倒下時,已經宛如一具乾屍!

    灰霧翻滾不定、凝聚不散。

    霧氣中的戰士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只有灰霧邊緣少數機警的戰士及時逃離了灰霧的範圍。

    「這……這是……死亡之霧啊!」費爾南德斯不禁暗自呻吟起來。

    城下竟然有一個大魔導師!看來,這就是帝國軍所倚仗的王牌了。

    費爾南德斯必須得想辦法殺了這個大魔導師。不然索拉圖城必破。他地目光在城下大軍中不住搜索,猛然看到在中央戰旗下立著一個手持白骨法杖的神秘黑袍人,正在念頌咒語。他不由得再次大吃一驚,黑袍法師距離索拉圖城頭足有近千米,能夠在這個距離上施放出死亡之霧,說明他必然為這個魔法附加了增加射程的技能!

    如此神技,顯然早已超越了那些最初階的大魔導師!

    還沒等費爾南德斯想好應該如何對付這個意料之外的大魔導師。黑袍法師第二個咒語也完成了!

    索拉圖城前的地面忽然轟轟震動!堅固厚實的紅土不住翻湧,城頭上地特拉華戰士們幾乎無法相信自已的雙眼。可是城前地地面的確在不斷升起!

    「地形改變」,八階魔法,向來以極難操控而著稱,又兼在魔法強者對決中幾乎全無用處,因此沒有哪位大魔導師願意花上多年精力來掌握這個魔法。所以代代相傳之後,當今世上幾乎無人能夠掌握這個魔法,而大多數年輕些的法師連這個魔法都未曾聽說過。

    當大地那驚心動魄的顫動終於結束時。索拉圖城前的地面已經升高了十五米,形成了一道即緩且寬的斜坡,直通向城頭。

    索拉圖城原本的高牆已經變成坦途!

    費爾南德斯絕望地摀住了臉。

    此時雙方地法師已經開始用魔法互相壓制。城頭上的法師佔了射程上的便宜,可是帝國大軍中央重騎士忽然向兩邊分開,露出了身後一整排的狂信法師!

    狂信法師們不光魔力遠超索拉圖法師,而且數量上也佔有壓倒優勢,因此僅僅兩輪對轟,已經輕鬆地將索拉圖法師給壓制了下去。每一次特拉華法師射出一輪攻擊魔法。就會招來數倍的反擊,甚至有兩個倒霉的魔法師竟然倒在一片新出現的死亡之霧中!

    孤身站在索拉圖城下的羅格透過頭盔上地縫隙,看著天空中一道道交錯飛過的絢爛魔法,忽然感覺口中無比的乾渴!他舔了舔幾乎已要龜裂的嘴唇,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戰斧,緩緩地指向了城頭!

    在他身後。響起了一聲聲沉鬱如雷的腳步聲!羅格不用回頭也知道,上萬地重裝步兵正踏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出陣,準備以他們的重斧劈開敵人的血肉。

    羅格忽然感覺到渾身上下一陣燥熱,心跳也漸漸加快。他的手握緊了粗大的斧柄,青鋼手套和巨斧斧柄不住磨擦,發出陣陣令人牙酸的聲音!

    「真是……熱血沸騰啊!」羅格暗自感慨。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羅格猛然狂吼一聲,橫握戰斧,沿著巫妖艾爾格拉以驚世魔法造出來的坦途,大踏步向城頭上走去!

    羅格周圍的地面忽然顫動了一下.

    他轉頭一看,見身旁已經多了一個高達兩米、身披深黑色重鎧的恐怖武士。羅格身為死靈法師。立刻從這武士身上那濃郁地死亡氣息和閃動著死亡火焰地雙眼中認出這是一個黑武士。可是這個黑武士儘管身上重鎧、手中巨劍都非常普通。但不知為何,羅格總感覺到自己面前屹立著的。似是一座只能仰視地高山!

    「黑武士皇帝?」羅格大吃一驚!

    雖然在死亡七君王中他只見過艾爾格拉,可是從巫妖的記憶中,他已經知道了其它幾位君王的樣貌。羅格雖然一直奇怪女神身邊隨侍的三位黑袍人為什麼會有那麼濃郁純正的死亡氣息,可是他萬沒有想到其中之一竟然會是死亡世界的君王,黑武士皇帝!

    那麼,風月呢,又在哪裡?死亡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羅格的心中極輕極輕地一顫。

    只是黑武士皇帝那雙燃燒著死亡火焰的雙眼冷漠而不屑地望了羅格一眼,就緩步向城頭走去。

    兩人相隔二十米,緩步上城,直視城上千百守軍如無物!天上紛落的箭雨無法奈何羅格特別加固過的重甲,而黑武士皇帝身邊有一道無形地防護。沒有一隻箭能夠射進他身周兩米之內。

    城頭上魔法光芒閃動,一支火焰箭向羅格射來,黑武士皇帝那邊則是一片鋒利的冰錐!

    羅格腳下步速不改,手中已多了一面銀色光盾,輕輕鬆鬆地將火焰箭擋了下來。黑武士皇帝哼了一聲,抬手一揮,一陣無形的風竟然將所有的冰錐都捲起、原封不動地送回了城頭!

    只是一片灰色的死亡之霧已經搶先一步。覆蓋住了兩個特拉華法師所在的方位。

    羅格望了一眼黑武士皇帝,隨即一躍而起。直接撲入了死亡之霧!

    瞬息之間,他已經從遍佈屍體的死亡之霧另一端閃現,手中巨斧帶著道道殘像橫揮而過,將面前兩個戰士攔腰斬開!羅格獰笑著,全然不顧從四面八方刺來地兵器,只是揮舞著巨斧,瘋狂砍殺!索拉圖的戰士們潮水般湧上。卻像是衝撞著堅固無比地礁石,不時有四肢殘缺的軀體被拋飛出來,在胖子的恐怖力量面前,他們的命運如礁石上四濺的浪花,只有被粉碎的命運。

    而在城牆的另一端,黑武士收割生命地速度甚至要快於羅格!

    大地再一次震動!寬大的索拉圖城牆一陣晃動,竟然裂開了數條巨大的裂縫!恐怖的巫妖艾爾格拉再一次發動了他的魔法攻擊,這一回他的目標是堅固的高牆。

    此時帝國重裝步兵已經踏上了城頭!他們以重盾抵住面前的敵人。然後輪起巨斧,不管盾前是戰士、平民,不管是壯年男子還是老弱婦孺,只是狠狠斫下!慘叫、飛濺地熱血、碎肉和內臟只會激起他們殺戮的慾望!

    每一個戰士的雙眼都是一片血紅,一如那飄揚的血色雙旗!

    羅格忽然發現了遠處那衣飾華麗的費爾南德斯,立刻鎖定了他為自己的目標。他一步一步、悠悠閒閒地向著費爾南德斯走去。手中地巨斧不住在鋼鐵和血肉的森林中開闢著鮮紅色的道路。在他的身後,留下的則是一截截斷肢殘軀輔成的血肉之路。

    在羅格身後,一個被砍去一臂的青年男子忽然從血泊中站起!從衣著看來,他不過是個平民,可是這一刻,他已經變成了悍不畏死的戰士!他以僅存的左臂持劍,用力向羅格後背刺去!

    一條由一節節利刃組成的可怕長鞭宛如天外飛來般出現,瞬間就在那青年男子身上繞了數圈!長鞭驟然一收,血霧立刻在空中爆開,那青年男子地身體已經斷成了幾截。在飄血地地面上不住地滾動著。

    長鞭的另一頭握在不知何時出現地玫手中。她身上的黑色風衣已經破爛不堪。露出了衣下閃著淡淡紫光的貼身鎖甲。她左手中握著一把精巧的匕首,一雙長靴的後跟處也伸出兩片鋒利的刀鋒。

    玫手腕一抖。從鞭身的倒刺上抖落了無數碎肉和血珠,然後才微微一笑,道:「羅格大人,這一回我可搶在您的前面了。」

    羅格哈哈長笑,巨斧一指遠處的費爾南德斯,道:「把那傢伙留給我,其它的你隨便殺!」

    費爾南德斯忽然感覺到自己有如被一條蛇盯上的青蛙,極地之冰般的寒意浸透全身,臉色慘白,竟然就此動彈不得!突然之間,中年騎士那偉岸的身影插在了羅格和費爾南德斯之間。費爾南德斯這才恢復了行動能力。

    羅格獰笑了一下,斧落如轟雷!一聲巨響過後,面前的中年騎士竟然用戰槍架住了羅格的巨斧!可是巨斧上附帶的可怕力量已經將精鋼戰槍生生砸彎!還未等中年騎士將胸中積鬱的鮮血噴出來,心口上已經傳來了一陣灼痛!

    他愕然低頭,見羅格左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精巧的匕首。那匕首輕輕易易地穿透了騎士的鏈甲,完全沒入了他的胸膛。

    騎士倒下之後,羅格這才看到費爾南德斯已經走下了城頭,逃向了城主府的方向。他站在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已變成了人間地獄的索拉圖城。潮汐戰士們正在一條條街道上迅速推進,他們沒有放過任何一棟民居。熊熊大火中,房屋正一棟接一棟地倒塌,時時會有一個火人嚎叫著從火中奔出。

    黑武士皇帝早已不在城頭,不知在城中何處收割著生命。

    城頭上的羅格冷冷一笑,剛要去追費爾南德斯,忽然停住了腳步。他低頭看了看已倒下的騎士。騎士顯然已經死去,只是他的臉上仍然充滿了憤怒與不甘,雙眼猶自大張,一隻手死死地握住了羅格的戰靴。

    羅格歎了一口氣,蹲了下來,輕輕撫攏了騎士的雙眼,然後一根一根地扮開了騎士的手指。

    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轟然巨響!漫天塵土飛揚之中,城牆經受不住艾爾格拉無休無止的魔法攻擊,竟然塌了一段!一直按兵不動的重騎兵終於策動戰馬,開始向缺口處前進。

    黑袍的艾爾格拉緩緩收起了白骨法杖,取出一隻灰色的水晶球,沙啞地道:「我們也該去收割了……」巫妖舉步向熊熊燃燒著的索拉圖城中走去,護衛著他的,僅僅是一個全身裹在深灰色長袍之中,手提細劍的人。那把細劍上,散發著淡淡的土黃色魔法光輝。

    片刻之後,渾身浴血的羅格倒提著巨斧,在濃煙與烈火中悠然漫步著,走向索拉圖的城主府。在他身後,還跟著十餘個手提染血巨斧、殺氣騰騰的潮汐重裝步兵。

    那整齊劃一的沉重腳步,無疑暗合著死神的節拍!

    在城主府前,羅格終於立定了腳步。他摘下了頭盔,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混雜著血與火的空氣,望著城主府塔樓上那一張張充滿了絕望的臉,嘴角露出一線微笑。

    當!羅格拋下了手中的巨斧,開始頌念起冗長的咒語。玫站在羅格身後,面無表情。她那美麗的臉上濺滿了鮮血,甚至還有一小塊破碎的臟器,但她卻渾然不覺,只是出神地觀察著羅格的魔法。

    然而羅格剛剛念頌到一半的咒語被一聲非常熟悉的呼喊給打斷了。

    「啊!原來是羅格大人!!您還記得小人嗎?小人這就投降!羅格大人,您想死小人了!!」

    費爾南德斯從城主府牆頭一躍而下,衝到了羅格面前。他撲通一聲跪在了羅格面前,緊緊抱住他的大腿,雙肩抽動、淚流滿面,看那模樣簡直像是迷路的小孩找到了親人,又是激動又是委屈。

    費爾南德斯就算展現聖域力量、突然升空飛走都不讓羅格如此吃驚,反正雲層之上,還有兩頭巨龍在等著他。

    羅格盯著費爾南德斯左看右看,終於訝然道:「你是…羅伯斯基!你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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