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連天,亂戰無休.
轉眼之尖,同盟與協約兩大集團之間的戰爭已經打了三個多月了.初期的一系列戰役中,雙方互有勝負,因此戰線也相應地呈犬牙交錯之勢,不斷拉伸、延長。
現在戰爭是整個大陸人族國家中唯一的話題。
德羅帝國漫長的南部邊境成為大戰最主要的戰線。這裡地勢複雜,又是四處通達之地,兼且在過去幾十年中,這裡都是貿易與交通的畢竟之路。因此人口繁多,城鎮星羅棋布,是一片非常繁華富饒的土地。自然,現如今也成為了兩大集團寸土必爭之地。
現在這裡已經完全不同了。兩大集團的統帥們都把延綿廣闊的用兵之地看得非常之重,雙方投入了重兵,謹慎小心地試探著對方的意圖,同時盡全力將己方的城鎮甚至是村落加固,變成可以堅守的要塞。繁華富饒的南部城鎮在短短數月已經變成了一個個重兵駐守、固若金湯的軍事堡壘。
在這條千里戰線上,每一個村鎮的爭奪,每一處要塞的易手,都會以數百名戰士的生命為代價。聖輝同盟的意圖非常明顯,他們打算在沉悶而殘酷的陣地戰中拖住神聖協約的主力,如同絞肉機一樣,慢慢地絞碎神聖協約的生機。畢竟阿斯羅菲克帝國的騎兵天下聞名,就算巴伐利亞公國也擁有精銳的騎士團,可是仍沒有信心在大規模的騎兵決戰中解決對手。
德羅帝國的步兵也非常有名。德羅皇帝雖然老而昏庸,但這不妨礙帝國出產一兩位能力出眾的將軍。而阿斯羅菲克帝國的潮汐與海神兩大軍團對於陣地站同樣不陌生。因此在主要戰線上,兩大集團打得難分難解。隨著時間的推移,戰線上的要塞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堅固。
既然主要角力方向的戰局膠著不下,那麼雙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向戰線兩邊延伸。那裡多數是夾在兩大集團中間的一些小國。在對待這些小國的態度上,無論是聖輝同盟還是神聖協約都沒有什麼不同。兩大集團或威脅恐嚇,或直接出兵佔領,在短短數月中,除了極少數位置實在偏僻的國家和海外的幾個島國外,大陸上所有國家都被強行劃分了陣營,綁上了兩大集團的戰車。
戰爭無所不在。
有形的戰線可以阻攔住普通戰士的腳步,但攔不住神出鬼沒的強者們。這些強者可以悄然混入敵方的重地,活破壞,或刺殺。若時機得當,他們甚至可以發揮出一支大軍都無法達到的作用。只不過現如今兩大戰爭集團都是強者雲集,哪怕是聖域強者,深入到敵方領地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在戰爭的背景下,盜賊公會、殺手集團和傭兵這三大行業開始或爆起來。只不過這些黑暗世界的組織雖然力量強大,但顯然無法與兩大戰爭集團相提並論。因此在生存的危機下,許多組織不得不加入了兩大陣營中的一方。
在亂局之中,也有特立獨行的組織存在。這些黑暗世界的組織無一不是觸角遍及大陸每一個角落的強大存在。對這樣的組織,就是神聖協約和聖輝同盟也無可奈何。開戰三月之後,遍數整個大陸,還能夠保持獨立的黑暗世界組織不過五六個而已。這些組織中,暗夜舞者牢牢佔據著黑暗世界的王者地位。而新生的陰影則依靠凶厲狠辣的手段吞併了許多小公會和殺手集團,規模迅速擴大,隱隱有挑戰暗夜舞者黑暗王座之勢。
大凡身懷不俗力量的人都喜歡亂世,他們更加喜歡戰爭。因為在戰爭時代,以勝利的名義可以干許多平時根本不能做的事。不過也有不喜歡這場戰爭的,那就是魔法師。
因為魔法師所掌控的力量太過恐怖,所以兩大集團都對自己控制範圍內的魔法師嚴加監控,一有發現,立即逮捕。所有的魔法師,哪怕僅僅是一個魔法學徒,都必須作出選擇,要麼加入戰爭,要麼在囚牢中等死。一邊是榮耀、權勢、美女。另一邊是飢餓和黑牢。幾乎任何一個有理智的魔法師都知道應該如何選擇。
在這場戰爭中,還有一個特殊的受難群體,那就是光明教會的教徒。
自大戰伊始,神聖教會教皇羅格就充分展現了他鐵腕無情的一面。在強大教會武力的下,羅格將宗教迫害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峰。短短時間內,神聖教會就在神聖協約國控制範圍內建起了幾百座大大小小的教堂和神殿。這些教堂最主要的功能,除了發展當地的信徒外,就是迫害原有的光明教會信徒,強迫他們改變信仰。因此在每一個大教區,都會單獨設立一個宗教裁判所,以凌訊那些確證的或者是可疑的光明教會教徒。
神聖教會發展得實在太快了。三個月前的一個見習牧師現在就有可能主持一座小教堂,他甚至有權利組織一支保衛教堂和打擊異教徒的小武裝。
而三個月前的一個普通神職人員則可以在一座中等城市中任職。那些教會中的中層神職同樣變得非常緊缺。至少現在神聖協約範圍內,大大小小的教區已經有數百個之多,這已經超過了中階神職人員的總和!
現在往往一個年輕的神職人員帶著三五隨從來到新的任區,隨意佔據一棟大房子,在門口掛上神聖教會的徽記,將因緊急趕工而做工粗糙的女神像在大廳中一擺,一個地區的教堂就可以開張了。
如此急速的擴張,主持一方的教職人月必然良莠不齊。但是一座座高高立於奧希妮亞的絞刑架使得他們不敢太過亂來,更是不敢在信仰的問題上動手腳。
教皇羅格一半時間藏在奧希妮亞的冰風大神殿中,而另一半時間則在各教區中巡行。在每一個教區,都會有一個必備的節目,那就是審判。被掛在絞刑架上的大多數是不肯改變信仰的光明教會信徒,然而偶爾也會出現失職的神聖教會人員在絞刑架上飄蕩的情形。
在羅格的推動下,神聖協約各國都宣佈光明教會為非法,所有光明教會的信徒都需在限定時間內改換信仰,不然的話將會受到一系列稅收和兵役上的懲罰措施。
羅格似乎仍然覺得這宗教迫害的熊熊烈火燒得不夠猛烈,因此又在其中填加了不少乾柴。
「對與神為敵之人不需要憐憫,他們竊取了原本屬於女神信徒的世界,他們的貪婪永無止境,他們應該受到懲罰!他們手中掌握的一切,都應該屬於你們。偉大的奧黛雷赫的虔誠信徒。」在一場公開的宗教儀式上,羅格向著數萬聚集的教徒如實說道。
他的講話很快就被有意無意地曲解了,瘋狂地、別有用心的神聖教會信徒從此開始了對光明教會信徒的瘋狂迫害。同時,各國的大小貴族官僚也藉機對政敵進行清洗。一時間,在神聖協約的遼闊土地上,只要被指認為光明教會的信徒,那麼全家上下都會有性命之憂。因此就算僅僅是為了保全自己一家老小的安全,這些生活於最底層的平民也要拚命證明自己的信仰立場,證明自己不是光明教會的信徒,或者已經轉而信奉女神。
每天清晨,羅格都會專門抽出半個小時,審閱各地送上來的關於擴展信徒以及申請處以絞刑的光明教會信徒的報告。
絞腥架需要的數量越來越多,終於有一天,連負責整理這些報告的羅伯斯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向羅格建議道:「羅格大人,我們殺的人是不是太多了點?現在大戰當中,如果激起了民憤,對今後的戰局可是不利啊!」
羅格放下了手中的報告,問道:「你覺得推動這場大戰的真實原因是什麼?難道說所有人族大國的君主都瘋了嗎?」
羅伯斯基飛快地將所有戰爭發生的理由在心中過了一遍。南北戰爭?王權爭霸?宗教對立?所有的理由當中,惟有最後一個理由看起來最不成立。
羅格看了看羅伯斯基,似是看穿了他心內的想法,笑了笑道:「這常戰爭幾乎將所有人族的國家都捲了進來。如果僅僅是為了領土和人口的話,就算是再大的野心家也不會瘋狂到這種地步。這場戰爭真正的推動力,是兩種不同信仰之間的戰爭。信仰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一個擁有虔誠信仰的宗教徒,可以無視世間一切艱難險阻。他們不能收買,也絕不屈服。除了殺掉,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對付他們呢?」
「可是強迫教徒改變信仰,似乎對戰局意義不大。羅格大人,現在各地對教會的……強硬作法反彈很大。」羅伯斯基道。
羅格沉吟了一下,道:「那些到現在還在維護光明教會的傢伙,有一個我們就要殺一個。擰可錯殺,不能放過。不過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這樣好了,你去通知摩拉,讓他看著把教會裡貪污最厲害的那些人,挑些出來殺掉,這樣其餘的人就應該知道收斂一點了。」
「是,羅格大人。」羅伯斯基帶著批閱好的文件退出了書房。他不明白為何一定要對光明教會的信徒趕盡殺絕,甚至於甘冒激起民變的大險,這可是戰爭時期,那些邊緣小國一旦倒戈,可也不能說是小事。
羅伯斯基憂心忡忡地離去。
「真是藝術!」
在裡爾的王城中,凱瑟琳一邊翻閱著手中厚厚的一份報告,一邊讚歎著。典雅的微笑、由衷的喜悅給她完美的臉也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
在他那張寬大得異乎尋常的辦公台前,佛朗哥正端坐在椅中。他一身深黑色鑲緊絲紋實際的禮服,少許的蕾絲花邊裝飾得恰到好處,添了典雅而又不顯庸俗。他從表情到服飾都是一絲不苟,一言不發,靜靜等待著凱瑟琳的吩咐。
此時佛朗哥已經年過三旬,額邊眼角都有了些許歲月的痕跡。他的面容依舊英俊,臉上的微笑也常年不變,只是或者是手上沾染的血腥過重的緣故,他那雙眼睛中已完全看不到半點溫熱的感覺,有的只是冷酷和淡漠。
僅僅用了幾分鐘,凱瑟琳就將數十頁的報告看完。她將報告向前一推,對佛朗哥道:「你也來看看。你過去的朋友羅格現在已經是一個大人物了。他在製造混亂,挑起民眾仇視和對立,以及迫害異己等方面手段高明得令人害怕,就是我坐在他的位置上,也不可能把神聖教會擴展地更快了。而且他總是能把民眾的仇恨和不滿控制在爆發的邊緣,使局面不至於失控。對了,我聽說他的魔力也不錯。似乎已經有大魔導師的水準了。真是難得!」
佛朗哥接過報告,以極快的速度看完,又將報告放了回去,恭敬地回道:「他的確很厲害,我自愧不如。」
凱瑟琳又拿起了一份報告,一邊飛速翻閱,一邊道:「你也很不錯了。在某些方面,你並不比羅格差。他能夠有今天,其實運氣佔了很大因素。如果你能夠坐到他現在的位置上,一定也可以幹出一番事業來的。」
佛朗哥對於凱瑟琳的誇獎無動於衷,只是道:「我現在只是您座前的一條忠犬,對於更高的位置沒有興趣。」
「忠犬嗎?」凱瑟琳笑了笑,道:「就算是忠犬,當主人的力量不足以壓伏它時,也說不定會反咬主人一口的。不過你放心,既然你的主人是我,那麼你是絕不會遇到這種足以使自己整個家族都萬劫不復的機會的。」
「多謝您地仁慈。」佛朗哥站了起來,欠身一禮。
凱瑟琳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手中的報告上,向佛朗哥揮了揮手,道:「你回去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就去前線轉轉,去探望一下辛苦征戰的戰士們。」
佛朗哥心中有些疑惑。凱瑟琳日理萬機,難有空暇;他身為大檢察官,每天也都要深夜才能入睡,過度的操勞早已經使他麻木了。在這大戰如火如荼的時刻,他們兩個都忙得分身乏術。
這種時候去前線幹什麼?
不過他知道凱瑟琳素來高深莫測,每一步必有用意,因此也不多問,默默地退出房間,自行回去做準備去了。
此時在千里之外,百名全副武裝的騎士正護衛著數輛馬車在月色下疾行。馬車中,羅格正閉目養神,芙羅婭則蜷在他膝上,睡得正深。
車外忽然響起了一聲號角,隨後整個車隊都停了下來。紫荊蝴蝶那清秀的臉龐出現在車窗處,低聲道:「羅格大人,前方有人埋伏。」
羅格雙目不開,淡淡地道:「殺光。」
「是!」紫荊蝴蝶領命而去,發下一連串的號令,百名冰殿武士一半下馬,黃上了輕盾重斧,另一半馬上在重弩上裝填好了鋼箭。數名法師則從後面的馬車中走出,爬上了車頂。瞬息之間這些騎士就已做好了迎戰準備,動作之迅速,行動之整齊,令人歎為觀止。
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羅格雙眼忽睜,將芙羅婭輕輕放在厚厚的靠墊上,站了起來。
芙羅婭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道:「死胖子,你要去哪裡?又有人要偷襲我們嗎?我感覺不到有什麼厲害傢伙存在,讓他們去殺就是了。」斷斷續續的噫語之後,她又旋即墮入了夢鄉。
羅格回身細心地將芙羅婭身上的錦被拉直、蓋好,然後抄起車廂內一個巨大的魔法卷軸,走出了馬車。
「羅格大人,您……」看到羅格走下馬車,紫荊蝴蝶微微一怔。
「埋伏的人中有一個傢伙實力不錯,所以我來幫你。全力進攻,速戰速決,別在路上浪費時間。」羅格簡潔地下達了指示。
此處大路周圍一馬平川,道路兩邊是一米多高的草地。敢在這種地形下埋伏的人,都是些精於隱藏的盜賊或者殺手。見羅格的車隊停了下來,還擺出戰備的架式。這些埋伏的人立刻知道行蹤已經被發覺,於是呼喝聲此起彼伏,幾十名殺手在長草和夜色的掩護下,迂迴包抄,向車隊掩殺過來。
戰鬥短暫而激烈。
這些為聖輝同盟提供服務的盜賊和殺手顯然並不知道這支車隊的來歷。他們人數不少,而且本領出眾,的確有理由向一支百名騎士護衛的車隊發起強攻。只可惜他們遇上的不是普通的騎士,而是百名高階冰殿武士。盜賊和殺手們單薄的防禦力在冰殿武士的強大武力面前顯得如此的脆弱,不堪一擊,而近距離重駑的攢射也不是他們能夠躲閃得開的。他們手持的不是長短劍,就是匕首,單薄而鋒利的刃鋒在冰殿武士的重甲大盾前也幾無用武之地。而且冰殿武士們地個人武力和近戰配合都遠遠超出了這些殺手的預計。因此戰局剛開,偷襲者就損失慘重。
在戰鬥最激烈之時,羅格展開了手中的魔法卷軸。就在此刻,路旁深草中忽然躍起一個淡淡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無聲無息地向羅格衝來,那瞬間提升的殺氣甚至使數個高階冰殿武士都為之色變,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從而給這殺手讓出了一條通向羅格側面的道路!
突起的急變並未驚動羅格一絲一毫,他仍一臉平靜地望著卷軸,嘴裡似是念頌著啟動的咒語。
嗡!殺手手中深藍色的短劍響起一聲輕吟,似是為即將飲到的鮮血而興奮著。
嗡!羅格手中的魔法卷軸也輕輕地一顫,向著殺手的一端突然開了一個小口,一隻細如尖針的無羽短箭如電般飛出,瞬間沒入了那殺手的胸膛,又從她背後飛出,速度絲毫不緩。轉眼間就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之中。
撲通一聲,殺手重重地栽倒在羅格腳邊,她的手腳不由自主地抽搐著。
短箭造成的創傷雖重,但還不足以致命。可是箭上所塗的巨毒,瞬息間已經瓦解了殺手的全部生機。
她掙扎著支撐起上身,仰起頭,正好迎上了羅格的目光。此時她的面巾已經脫落,秀麗的臉龐在月色下閃爍著詭異的藍色。那是體內劇毒已然發作的徵兆。
羅格剛剛那一箭全無先兆,射出的時間角度都分毫不差,她甚至連閃避擋隔都辦不到。單從發這一箭的時機,就可以知道羅格想要殺她不過是舉手之勞,更何況她又怎能想到一般用過一次就會毀去的魔法卷軸中竟然會藏著這麼一個機關?
「你……好厲害。可是……為什麼還要用這種手段,不肯……用真本事殺我?」殺手艱難地道。
「為了省事。」
羅格扔下這麼一句,就踏上了馬車。車隊重新起行,向奧希妮亞疾馳而去。
那殺手保持著仰望的姿勢,早已停止了呼吸,她猶睜的雙眼已經被體內的劇毒染成了藍色。陪伴著她的,則是數十名同伴支離破碎的身體。
像她這種受雇於其中一方,在另一方的領地中活動,伺機偷襲破壞的盜賊和殺手組織不在少數。這些組織往往分組新動向,一組主攻,一組接應。只是羅格短箭上用的毒出自芙羅婭之手,陰狠之處遠非一般毒藥可比。那死去殺手的接應同伴如果想將他們的屍體埋葬,只要一接觸到她的屍體,就同樣染毒身亡。
清晨時分,奧希妮亞終於在晨曦中現身。
羅格的馬車直接駛到冰風大神殿的正門,這才停下。羅格走下馬車,大步走進神殿。沿途上不斷有信徒和神職人員向他行禮,羅格一臉聖潔,只是微微點頭回禮,腳下絲毫不緩,在冰殿武士的簇擁下走入了大神殿的後部。
他在大殿後部一陣疾行,最後走進了屬於玫的房間。玫正躺在床上,平素時冷若冰山的臉上不住流下汗水,時時會痛苦地皺緊眉頭。看到羅格進來,她勉強笑了笑,然後又是一聲痛苦的呻吟。
「玫,感覺怎麼樣?」羅格握住了她的手,溫和地問。
「應該……就快生了……」玫喘息著道,忽然又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旁邊的侍女見了,上前道:「高貴的教皇,玫小姐馬上就要生了,先請您迴避一下吧。」
羅格點了點頭,走出了房間,在外間中等候。
胖子本來還要在南方巡視幾個教區才會回到奧希妮亞,然而此時忽然傳來了玫將要生產的急報,讓羅格不大不小地吃了一驚。因為按常識來說,玫此刻才有了五個月的身孕,要至少再過三個月才是正常的生產期。不過一想到玫肚子裡那小傢伙的罕見生命力,似乎生得早也屬正常。
不管怎麼樣,羅格還是立刻下令車隊調頭,一路直奔到了奧希妮亞。
羅擱並沒有等多久,就聽到房間中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啼哭。他那顆已經變得冷如寒冰的心也忍不住微微激盪,那是對自己骨肉本能的喜愛。胖子輕輕推開房門,走進了房間。
侍女將一個嬰兒交到了羅格手中,微笑著道:「尊敬的羅格大人,恭喜您,您多了一個美麗的女兒。」
「女兒?」羅格登時一怔。他明明感應到玫肚子裡的孩子是個男孩,怎麼生出來時突然變成女兒了?
他仔細看了看嬰兒,沒錯,這是個女孩,而且女孩身上流動的,的確是他的血脈。
悄然間,房間中突然陷入了絕對的黑暗,這黑暗的世界中空無一物,只有羅格和他懷中的小女兒。
只是此刻羅格懷中抱著的女嬰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個極美麗的小女孩兒。她正盯著羅格,嘴角微露冷笑。
看著懷中這美麗無雙的小女孩兒,羅格的雙手竟然微微顫抖。
因那小女孩兒的雙眼竟是如翡翠般清澈的碧綠!
「羅格大人!羅格大人!」一聲聲呼喚將羅格又拉回了現實。
周圍重新亮起,那小女孩已經消失不見,羅格懷中抱著的是一個初生的女嬰。她美麗而可愛,沒有哭泣,而是向著羅格甜甜地笑。
她的雙瞳是晶瑩的藍,只是偶爾,會閃過一絲鮮艷的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