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裡赤媚?」朱權大駭「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朱棣那小子和韃靼人聯合了?」
我心中一動,看來朱權也不知道方夜雨他們的死訊。那麼,想必韃靼人在烏蘭巴托內亂的具體消息並沒有傳出來多少,而現在烏蘭巴托的大汗只不過是一個年紀不到三歲的孩童,斷然不會有如此高明的隱瞞手段,一定是其身後的韃靼族長老做的安排。
想到這,我走到朱權的身旁,對其笑著道「放心,寧王殿下,燕王再怎麼大膽,也不敢借用韃靼人的力量來對付自己的兄弟。況且,寧王乃是燕王殿下最好的兄弟,只要你臣服,想必燕王殿下也不會為難你的。」
朱權臉上沒有露出是或否的表情,只是盯著我問道「閣下是誰?」
我一拍腦袋,半年前在應天府的時候,朱權因為軍務並沒有到京城,想必根本就不認識我。遂淡淡一笑道「在下韓希文。」
朱權面色一頓,愕然道「朱棣太看得起我了,竟然出動你來執行這斬首任務。」
我看了看帳外「寧王殿下請和我們一起去叫開大寧府的大門吧!我們也不想繼續犧牲自己的精銳了。」
朱權苦笑道「我早就知道老四看中了我的蒙古精騎,只不過沒想到他那麼快就下手。罷了,現在說什麼也無用,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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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一直隱忍不出,就是等著我們這支奇兵。因為朱權帶來的部隊多是其嫡系衛隊,戰力強悍,若是讓一般部隊和其交鋒,恐怕更本就撐不下來來;若是讓獵騎硬拚,又不是朱棣想看到的。而此行最大的目的,也恰恰是這支部隊,所以才有朱棣按營不動的舉動。
不過現在朱權已經妥協,事情就好辦了。
等了許久的朱棣大筆一揮,立刻把朱權手下的精銳騎兵打散,編制到獵騎中去,而且順手就把這支部隊丟給了三子朱高遂,命其帶回順天,顯然是準備做自己的王牌來培養了。
「皇兄!」朱權和我們一起走進了朱棣的營帳,苦笑著對帥位上的朱棣拱手道。
朱棣滿臉堆笑的一把跑下來,猿臂一伸,就把朱權抱在了懷裡「阿權!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
朱權猛的聽見朱棣叫著少年時的稱謂,心中感慨萬千。過了片刻,他深吸了口氣,道聲罷了,單膝跪下行君臣之禮「弟弟以前多有冒犯,以後惟四哥馬首是瞻,清君側,奪回本來就屬於四哥的皇位。」
這一句話既表明了朱權願意臣服,更是間接的否定了朱允紋的皇位正統,把朱棣推上了君位。雖然寧王朱權並不能冊封大寶,但是有這番王中實力僅次於朱棣的皇族立挺,對朱棣那「靖難之戰」的「名正言順」就多了份保障。
朱棣臉泛喜色,右手虛扶,大笑道「我們兄還弟分什麼主次,我的就是你的!若以後大局一定,這江山至少有一半是阿權你的!」
朱權心下暗道「江山分我一半才有鬼,就算你肯分,我也不敢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心下是這麼想,臉上還是擺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謝謝四哥!」
敘完兄弟之情,朱棣才把目光看向我們,當他的目光掃到了裡赤媚的時候,身軀明顯一震「裡……老師,別來無恙?」他實在是不好怎麼稱呼裡赤媚,所以只好將就學著方夜雨的叫了聲老師。
裡赤媚鳳眼中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燕王殿下似乎很意外看到裡某,是怕裡某來行刺的麼?」
朱棣收拾了下心情,嘿嘿笑道「裡老師見笑了,在應天的時候實在是緊張慣了,是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對了,夜雨兄近況如何?」
裡赤媚不知道他是確實沒得到情報,還是明知故問,遂淡淡道「死了!除開裡某外,應天一行的人把命全部都留在了烏蘭巴托。」
朱棣眼神射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什麼?夜雨兄死了?怎麼可能?以他手中的實力,已及『魔師』、『炙火』的,怎麼可能會死?」
我見朱棣不像是作偽,而且他也沒有理由用這種事情來刺激裡赤媚,所以頷首道「烏蘭巴托的事情錯綜複雜、一言難盡,等殿下拿下了大寧府我們在詳細討論吧!」
朱棣點了點頭「沒錯,事有先後,我們進了大寧府再去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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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和張玉的大軍已經匯合,不過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堂堂大寧府的主人,寧王朱權竟然叫不開大寧府的城門!
中軍大營。
朱棣看著朱權,不解道「阿權你到底是派誰守城?現在竟然連你的命令都不執行。」
朱權一臉赧然「我安排的是駙馬都尉耿璇,此人向來甚是乖巧,沒想到這次竟然擁兵自重,不聽號令了。」
張玉皺眉道「耿旋?」說著,從文案中抽出一份資料。看了片刻,張玉愕然遞給朱棣「此人好像是天命教的!」
朱權神色一變「怎麼可能?耿旋從小是我看著長大的,而且還是我的侄女婿,怎麼就變成天命教的妖人了?」
朱棣無奈的拍了拍朱權的肩膀「天命教向來善於利用詫女勾引軍將大臣,想必這耿旋也是他們的目標之一。自古美人計防不勝防,你就不必自責了。張玉!」
張玉肅顏挺身「臣在!」
朱棣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全力攻城!」說著,又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各位恐怕要勞累一點了,早一點解決耿旋,我們就少很多傷亡。」
「斬首」無疑是這種戰爭的首選,只要帶頭的將領一死,朱權就很有可能說服低級將官獻城投降。
裡赤媚是不會參與到朱棣的攻城戰去的,我無奈的看了看欣然「你就別去了吧!這種事情就交給我和行列、成抗了。」
欣然還待要說什麼,我早已拉著風成兩人走出了大帳。
張玉在我們抓捕朱權的時候,並沒有放棄對「土牆」的保護,所以這次攻城超乎尋常的順利,不多時大軍已經搶上了城牆。
我拿著草雉劍一馬當先的衝上了牆頭,搜尋著耿旋的蹤影。
身邊勁風襲來,只見我身邊的幾個士卒驀然拔出了幾把倭刀,不要命的殺將過來。
「倭人?」我心下一驚,怎麼也沒想到朱權的大寧府竟然還是個藏污納垢的地方,還不知天命教安排了多少異族高手在這裡。若是這次朱棣沒有來拿這大寧府,恐怕朱權早晚也會有一天被天命教的人害死。
刀光在眾人身周閃過,倭人紛紛斃命。
這些偽裝的倭人功夫低劣,還不至於對我產生什麼威脅。但是對於一般的將士來說,他們這些人的存在就很致命了。
想到這,我的神識收索範圍再次放大。
只有片刻,我突然將草雉劍收回鞘內,身形從這城樓上消失。
解符!
若我沒有猜錯的話,解符也在這大寧府中!
天命教這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看來他們是早有計劃奪取大寧府,不過現在被朱棣一攪和,什麼願望都成空了!
我運氣揮手將身周的流矢撥開,如一隻大鳥般越下城牆,朝一處房屋掠去。
「嘩啦!」
看來房內之人功力還不弱,第一時間就警覺到了我的出現。
一支軟劍和一支長劍同時朝我招呼過來,出手倒也凌厲。
我在空中身形擺動了幾下,躲過了幾人的聯手,穩穩的站在了瓦面之上。
「韓希文!」
解符果然在這,他喝出了這聲後整個人就處於一種當機的狀態,懵了。
「韓希文?」
站在他身邊的赫然是和我有過一面之緣的高句麗人「琴劍雙絕」李榮灼。
李榮灼皺著那張醜臉道「你不是韓文麼?怎麼變成韓希文了?」
我啞然失笑的看著這個略有癡呆的琴劍高手「很抱歉,在烏蘭巴托的時候,韓某不敢以真名示人,我的真名就是叫做韓希文。」
李榮灼恍然道「我早該想到,中原宗師級的琴道高手,當然不能捺下『太傅』韓希文了!」
解符咬了咬牙,對李榮灼道「李先生,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若我們不使出點手段來,今天就交代在這了!那時,李先生你們要的遼東半島也就沒人可以兌現。」
遼東半島?
我心下大駭,朱允紋這小子不是有毛病吧?他難道想割地爭取外族支援來牽制朱棣?
沒有一個人會喜歡賣國賊,我當然也不例外。
冷眼看了看解符,我哼道「單大教主真是打的好算盤,竟然靠賣地以求苟合,不過希望她要有命享受才好,不然皇帝癮沒過,還落下個遺臭萬年的下場!」
解符他們並不瞭解我這個現代人的思維,天命教上下均認為塞外遼東之地沒有多大價值,所以作為籌碼割讓那是很正常的,不過聽到我的話語,解符明顯又緊張了幾分。
「匡當!」
剛剛還空空蕩蕩的院落突然衝出來許多弩手和戟兵,甚至在他們中間我還隱約看到了不少忍者和高句麗人。
解符明顯鬆了口氣,臉帶輕蔑的看了看我道「太傅大人,雖然你武功高明,但是卻犯了兵家大忌。要知道,深入敵人腹地可是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