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赤媚冷眼看著廢墟,心理一陣無奈。朱允紋在之前曾經保證,除開幾個特定的地方,均沒有其他的出口,所以方夜雨放心大膽的派了自己等人一行過來協助天命教截殺韓希文等人,誰知道歷來最受明皇室重視的承天殿竟然才是突破口,讓自己眾人落得吃力不討好。正思索間,身後一股威嚴的氣息漸漸靠近,裡赤媚和其他眾人駭然回頭,就見一個身著華服的中年大漢施施然的走了過來,凌光外露的雙眼只那麼微微一掃眾人,已經讓他們心中一悸,胸口氣悶無比。
裡赤媚中性略顯柔媚的氣質額外打眼,隨便在哪一站,都無人可以模仿。
那人饒有興致的打量了裡赤媚一番,開口道「本座忽雷哲,早就從夜雨那裡聽說了幾位的大名,可惜俗事繁忙,總是和各位緣慳一面,今日終於得嘗所願,吾心甚快。」
裡赤媚面無表情,淡淡道「承蒙『炙火』高看,裡赤媚受之不起。」
忽雷哲不置可否,朝眾人身後瓦礫看了看,笑道「他們逃了?」
任璧心中一火,怒道「他們是逃了,怎麼,你要追究我們的責任?」
年憐丹也是一臉陰霾,一雙邪異的眼神盯著忽雷哲,雙手抓著玄鐵重劍,準備事一不協,馬上動手。
裡赤媚沒有做聲,淡淡的看著這令自己備受威脅的高手。
忽雷哲看著他們的表情啞然失笑「眾位對我可是防備甚深啊!忽雷哲初來乍到,只有結交各位的心思,哪敢教訓夜雨的各位老師。不過,我是看到各位表情沮喪,所以才才有這麼一問。其實說起來,裡老師的任務也算是完成得比較好的了,放走朱棣,不是給明廷增加了更多的負擔麼?不比就地殺死他要好得多?」
單玉如輕咬貝齒,冷顏嬌笑道「忽老哥似乎忘記了還有我們在場啊,這麼明目張膽得說要削弱我們的勢力,不怕我們想手段把你們留下麼?」
忽雷哲淡淡一笑「教主如果有這想法,那就太危險了,說不定忽某手一癢,隨便拿朱允紋開開刀,試問教主還拿什麼問鼎天下?靠著那一幫窩在朝廷大臣家裡的妖女?」
單玉如心裡一驚,朱允紋是大義的旗子,對付朱棣絕對不能少了他,而忽雷哲肯定有這個實力在自己面前下手,心念到這,遂展顏狐媚一笑「玉如是說笑的,沒想到忽老哥就認真了。」
忽雷哲眼中厲芒閃過,讓鍾仲游、單玉如、白芳華和解符都心中一抖「最好如此,否則不單單是忽某,我想魔師也會有興趣來找教主麻煩的。」
鍾仲游和單玉如對視一眼,發覺對方確實忽略了竟然還有龐斑得存在!
再加上一個神秘的耶羅,方夜雨有這三大高手坐鎮,確實有蔑視她天命教的實力。
忽雷哲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轉身就走「各位老師若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就隨忽某回去吧!夜雨正想和各位商量下一步的計劃,以便配合域外四族大軍入關的戰役。」
眾人一震,裡赤媚立馬跟了上去。
石頭城渡口,神機水營水寨。
方玉璧正拿著部下報過來的軍情沉思,怒蛟幫的艦隊在最近似乎放鬆了對長江武昌航道控制,大部分的艦隊消失無蹤,很多跡象表明,他們似乎是回怒蛟島了。但是熟悉翟雨時手段的方玉璧可不這麼認為,前幾次翟雨時都是在對方絕想不到的空間時間內取得的勝利,這次也一定不會是純粹的退兵修養。不過,畢竟自己西寧派和韓希文交往頗深,說起來和怒蛟幫交情也匪淺,再加上自己在水師營裡人微言輕,根本沒人相信,方玉璧也樂得清閒,沒去多嘴。把文件丟開,方玉璧拿起自己的毛毯蓋在胸前,就準備小寐片刻。
「玉璧,在水軍的日子過得舒心否?」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其背後響起。
方玉璧猛然站起身來,看著身後突然出現的莊節大駭道「宗主!?你怎麼到這來了?」
葉素冬的身影從方玉璧的身後走出來「京城變天了,玉璧你是準備效忠篡位的新皇朱允紋,還是燕王殿下?」
方玉璧心中一緊,剛剛自己看到莊節的時候若是驚呼出來,估計葉素冬的滅情手就已經印在自己身上了,好在自己足夠鎮定。至於效忠哪個,在葉素冬已經把朱允紋定義為「篡位」後,自己就已經沒得選擇了。要麼效忠燕王,要麼,死!
方玉璧輕輕一笑「宗主和葉師叔說笑了,玉璧身為西寧的人,自然是擁護燕王了。」說到這裡,方玉璧才記起來自己西寧好像一直都是與燕王南轅北轍的,怎麼一會沒見,就變陣營了?
還沒等方玉璧說出心裡的疑問,我、浪翻雲、歷若海等人就魚貫而入,霎時將諾大的船艙擠得滿滿。
我看了一臉震驚的方玉璧,笑道「方將軍做了個正確的決定,以後定然步步高陞,封侯拜相。」方玉璧看著艙窗外邊,苦笑道「下官職權不夠,是否能帶領各位出這水寨之門還是個問題,更惶論封侯拜相之說了。」
浪翻雲淡淡一笑「這個水寨怎是困蛟龍的金鎖,將軍只管命船對著水寨外走便是。」
韓柏這時候走了進來,看見了那時侯也是接待他的官員之一的方玉璧「原來這裡是方大哥你的船啊?」
方玉璧苦笑拱手道「樸大人!」
韓柏搔搔後腦勺笑道「我哪裡是什麼樸大人,我是韓柏了。剛剛和你說話的正是浪大俠,你照他的話做便是了,絕對沒錯的。」
方玉璧駭然的看著浪翻雲,只到這一刻他才相信自己一定能衝出水寨,有誰能攔得住浪翻雲!連忙答應一聲,三步並做兩步,走到舵室指揮去了。
歷若海看著尷尬的莊節,嘿然道「浪兄的金字招牌似乎比宗主更加有用啊。」
葉素冬點頭道「若是素冬遇到這種情況,怕比玉璧強不到哪去。有天下第一劍手在座,比聖旨更有權威。」
浪翻雲淡然一笑「要是按各位所說,那浪某後半輩子豈非要活在惶恐之中?朱棣對浪某可不會那麼放心的。」
直破天這時候插嘴道「燕王的情況不是很好,要不讓烈兄先看一下?」
眾人的眼光都凝聚過來,朱棣可是現在最後的希望,若是其有個三長兩短,以後大家都得活在追殺與被追殺中了。烈震北拿出了銀針,渡步走到了直破天身邊,皺眉查看起來。
我看著烈震北,問道「是不是色目人的混毒之術?」
烈震北沒有吭聲,好半晌才歎道「若我沒有看錯,朱棣身上沒有毒!」
帥念祖愕然道「怎麼可能?連希文都認為是中了毒!」
烈震北歎道「可惜,這不是毒素,是寄生蟲一類的小蟲,奇怪的是,它們不吸收人的營養,而是精血!現在燕王極度虛弱就是精血不足的症狀。」
我心中一震,糟了,算計來算計去,竟然忽略了「花花艷後」盈散花!我馬上喚過一臉茫然的韓柏,要他來試試是否可以用他的道心種魔來使小蟲聚集。
好在在我們的指點下,韓柏的魔功也已經有了大成,照我的指點還沒一會,韓柏就把問題解決了。有烈震北這個「毒醫」在這,一點點寄生蟲還不是問題。
我長吁口氣,突然腦袋一陣暈炫,就欲跌倒。
一直站在旁邊觀察我的情況的欣然馬上扶住了我,嗔道「你的傷還那麼重,先休息吧?不要逞能了。」
浪翻雲笑道「欣然說得沒錯,希文你的傷勢頗重,先回房艙裡休息吧。這裡有我們,當不會出亂子。」
看著欣然嫣紅的俏臉,我也會心一笑接受了這個安排。
這時,方玉璧急急忙忙的衝進門來,駭然道「各位,水寨外聚集了大量的禁衛軍,看來是要搜查這裡了。」
歷若海冷笑一聲「走!就走!只要我們能衝出水寨,就是龍歸大海,那時候朝廷水軍也耐何我們不得。」
浪翻雲拿起酒葫蘆,對方玉璧笑道「方兄這裡不會沒酒吧?」
方玉璧一愣,馬上道「當然,當然有酒!」
浪翻雲慨然一笑「有酒還怕什麼?長征,去給雨時發個信號,我們回家了!」
回家!多麼令人高興的字眼!
是啊,都要回家了!
方玉璧受到浪翻雲感染,臉上的害怕消失無蹤,跟著眾人走上了甲板。
我笑著對欣然道「你也去吧,以你的功力,肯定會有很大幫助。」
蘇欣然急急道「那你……」
我呵呵道「這裡有直、帥老師和嚴指揮使,沒人能傷到我,現在衝出去才是第一要務,去吧!」
蘇欣然微笑點了點頭「那好吧,就聽你的,不過你千萬別出去啊!」
我把她抱在胸前「你幾時看到我犯過傻?」
蘇欣然一把推開我,嬌笑道「我看你啊,時時刻刻都是傻得冒泡!我去了。」身形一閃,人已經消失在門外。
我看著直破天他們,曬笑著搖了搖頭,盤腿坐下,內視療傷起來。
船外呼喝聲響起,回家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