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府,經武門外一座豪宅。
一個美女坐在正中央的太師椅上,這美女長得俏秀無倫,眉如淡娥、眼若秋水,體態窈窕。可惜,就是那張俏臉稍欠點血色,看起來略嫌蒼白了點。不過佩上她的氣質,卻另有一種病態美,形成一種妖冶的魅力。
她正端著一碗燕窩慢慢的品嚐,抬手投足都給人一種可以肆意憐愛的感覺。
「裡老師,小魔師上京去了麼?」這美女終於開口了。
裡赤媚淡淡一笑「因為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小魔師只得連夜趕往了京城。」
「哦!?」美女眼神有點黯淡「連見見素善的時間都沒有麼?」
裡赤媚笑了笑「只要這邊事情一了,夫人不就可以馬上上京和小魔師會面了麼?」
甄素善微笑點了點頭「那就早點把這邊的事情處理了吧!」
柳搖枝走過來幾步,對著甄素善道「根據搖枝的消息,戚長征似乎一直在長沙附近徘徊,而一直沒有接受我們籠絡的封寒則在趕來的途中。」
裡赤媚笑道「多個封寒也沒什麼,現在怒蛟幫被困在了大湖中央,談應手和浪翻雲即便是有心,也沒時間趕過來了。」
原來,自上次赤壁一戰,胡節受到了朝廷不少人的彈劾。可是令胡節自己感到冤枉的是,那一戰他根本就沒參與!自己做的只是把船借給了方夜雨,而方夜雨又把艦隊交給了藍天雲來指揮。所以算起來,自己還真沒什麼責任。不過這種理由卻不可能在朝廷裡說,不然,一個叛國罪是跑不了的,朱元璋即算想保也保不住。
所以在這個月的月初,胡節就集合了大量的船隻對武昌到洞庭湖之間的水域進行了掃蕩,壓縮了怒蛟幫的活動空間。別看胡節是憑借其兄胡惟庸上的位,但是他本人也確實有兩把刷子。初七,在北洞庭湖水域,胡節漂亮的打了個翻身戰,趁怒蛟幫主力戰艦未能到位,將翟雨時的艦隊趕回了怒蛟島,且進一步完成了對怒蛟島包圍。因此,裡赤媚才有這麼一番話語。
柳搖枝頓了頓,又道「和風行烈靠得很近的那個雙修府丫頭也在長沙,而風行烈則和陸揚天一起在今天下午到達了這裡。」
裡赤媚意外道「哦!?竟然有這等好事?若是這樣,我們不就有機會一箭數雕了?」
甄素善把燕窩喝完,淡淡一笑「素善到是從來不嫌多的。不過乾羅和歷若海有消息麼?」
柳搖枝忙道「乾羅不知道,不過即便他現在出現,也不可能在今天晚上達到長沙。歷若海方面好像是去了九江,那裡是邪異門的老巢。現在烈震北昏迷不醒,歷若海應該不敢輕易走開。」
由蚩敵皺了皺眉頭「要是不捨他們過來怎麼辦?」
坐在角落裡的石中天哼道「來一個石某就殺一個,來一雙石某殺一雙!」
裡赤媚看了看坐在角落的魅影劍派數人,除開石中天,還有刁辟情、衛青等人,在實力上確實也不可小覷。要是雙修府的人過來,由他們去應付應該問題不大。
甄素善歎了口氣「其實這次素善過來,最遺憾的莫過三件事情。」
站在眾人身後,許久都沒出現的「逍遙門主」莫意閒這時候接話道「不知道夫人說的是哪三件事情?」他一雙色咪咪的眼睛一直都盯著甄素善,要不是裡赤媚等人見他還有利用的價值,恐怕早就清理了。
甄素善皺了皺眉頭,顯然對這肥豬一樣的人物沒什麼好感「首先當然就是沒見到小魔師和他的首席參謀木華黎老師了!」
裡赤媚心中一歎,早在蒙元滅花剌子模的時候,正是木華黎的祖上帶的兵,看來這個花剌子模美女還是有點怨憤。
裡赤媚的神情甄素善看在眼裡,笑了笑沒再多說「這第二麼,就是沒有見到繼魔師之後,被公認為最接近天道的耶羅活佛了。」
這幾句話到是實話,耶羅在外族人的眼裡是除開龐斑外最崇高的存在,甄素善對這個年齡大不了自己幾歲,卻地位尊崇的男人充滿了興趣。
提到自己恩師的孫子,裡赤媚笑容滿面「夫人要是有興趣,到了京城自然就可以見到耶羅了。」
甄素善妙目一眨「第三麼,就是沒見著那令小魔師窘迫不安的韓家大少爺了。」
坐在一邊的鐵冠道人一愣,哼道「你最好是別期望和他見面,那個小子的手段厲害著。」
裡赤媚暗道要糟。
果然,甄素善眼內精光一閃「哦!?那素善就更不能錯過了。」
站在後面的「紫瞳魔君」花扎敖眼神瞟到了裡赤媚等人的神色,忙道「那人是我們的對頭,且現在已經到京城去了。素善只要把這邊事情一了,到了京城自然可以和他演出對手戲。」
聽出了花扎敖的意思,甄素善朝裡赤媚歉意的笑了笑,歎道「現在我們在長沙有裡老師、鐵冠老師、石老師等人,還有隨素善來的幾位前輩,我想,即便是乾羅真的趕過來了,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更何況」她看了看窗外盛開的早梅花苞「不還有守城司的官兵麼?」
柳搖枝笑道「那是,現在戚長征那小子又勾搭上了丹青派的寒碧翠,更加沒辦法逃開我們的追蹤。當然,這也要歸功於我們逍遙門主的手下了。」
莫意閒的肥臉笑得橫肉亂竄「那是孤竹應該做的!」
月掛樹梢。
北正大街,芙蓉閣。
尚亭和沙遠面面相覷,沒想到自十年前之後,今天竟然又有人來青樓和自己搶女人。
坐在他們對面的是一彪形大漢,劍眉虎目,背上背了一把長刀。現時這人正看著沙遠身後的紅牌姑娘紅袖,顯得極有興趣。
尚亭吐了口氣,對來人笑道「據在下所知,戚兄似乎昨天才和寒掌門搭上關係,難道是又被趕出來了?」
戚長征一愣,尚亭怎麼知道自己被寒碧翠抓起來過?看來這個地頭蛇可不像外表那麼簡單。
沙遠也笑了笑,他臉上那十年前劃下的疤痕依然醒目「而且,好像方夜雨的勢力也在四處追捕戚兄你,在如今浪翻雲騰不出手的情況下,戚兄應該是躲起來更好吧?」
戚長征到是沒想到兩人會為他著想,頓時也不好再說和沙遠賭賽的話了,嘿嘿一笑道「我戚長征自出道以來就沒有聽過躲字,也不知道害怕怎麼寫。」
樓下出來一個嬌脆的聲音「那只不過是逞匹夫之勇罷了!」
戚長征一陣苦笑,這聲音的主人正是和自己糾纏不清的寒碧翠!
寒碧翠嘟著小嘴走了上來,在眾人的詫異眼神中坐到了戚長征旁邊。
戚長征歎了口氣「小姐明知道今天戚某可能有死無生,又何必過來趟這混水?」
寒碧翠臉上露出淒苦的神色「要是碧翠自己知道就好了。」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要是戚長征還不明白,那就是頭豬了。只見他猛的拉起寒碧翠的手,豪氣干雲的道「今天只要我沒死,就不會讓碧翠受到任何傷害。嘿嘿,這算是一個老公對嬌妻的保證吧!」
寒碧翠臉上驀的通紅,把手抽出來道「誰說要嫁你了?」
樓下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原來戚兄就是這樣霸王硬上弓的?風行烈見識了!」
眾人的眼光又向樓梯口看去,上來的三人中自然是以英俊的風行烈最打眼了,樓上的美女幾乎都看向了他。隨在他身邊的是雙修府的俏丫鬟谷倩蓮,只看她緊緊抓住風行烈的手就知道這個小妮子是什麼身份了,她正眼神灼灼的看著樓上的美女,只差沒聲明風行烈是自己的私有物了。最後上來的是怒蛟幫新晉的高手陸揚天,他上樓第一眼就看見了戚長征,朝他笑著點了點頭。
戚長征跳起來走到陸揚天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想到你這小子幾天不見就變成高手了,有時間我們兩哥們切磋一下。」
陸揚天苦笑,當年還沒發生抱天攬月樓一役的時候,戚長征就喜歡拉自己去練刀,現在還是這個德行。
谷倩蓮插入道「怎麼?行烈揭穿了你的真面目,你就在這打馬虎眼了?」
戚長征和寒碧翠頓時尷尬不已。
「呵呵,很久沒聽到小輩們調皮嬉鬧,今天總算償了心願。」
戚長征聽出是封寒的聲音,馬上躬身道「為了長征的事情,累前輩操心了。」
封寒的身影從樓梯處走上來,他的臉依然和以前一樣削瘦剛硬,那藉以成名的「天兵寶刀」就這麼隨便的掛在腰間。跟在後面的是曾經貴為怒蛟幫幫主夫人的乾虹青,現在她臉上沒有一絲粉黛,就像是一個洗盡鉛華的牡丹,還是那麼嬌艷。
「有什麼好操心的,想看看就來了,何必多說。」
寒碧翠乖巧的幫封寒拉開了椅子,招呼他坐下。
封寒回頭看了看人比花艷的寒碧翠,嘿然對戚長征道「你小子眼光不錯!」
眾人大笑。
封寒又看了看尚亭和沙遠「兩位準備站在哪一方?」
尚亭笑了笑「方夜雨敢欺負到長沙地界,尚某做為地頭蛇又怎會和他們同流合污,說不得這條命就搭在各位一起了。」
戚長征一愣「尚幫主何時變得這麼大的膽子了?頗不像你的風格啊!」
尚亭和沙遠對視一笑「在其他的地方,尚某確實不敢和方夜雨對著幹。不過,這裡是長沙!」
「長沙!?長沙又怎麼了?」
在座的眾人心頭都掛上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