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梵若坐在奧迪A8的後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自己的司機達叔聊著天,不時搖搖自己不是很清醒的腦袋,心裡不停的浮現出夢裡的畫面,自從懂事以來,這個煩人的夢就一直沒停過,隔三差五的出現在自己的夢裡,難道是公司事情太多導致自己睡眠質量不好?最後暗自下定決心要找個時間去看看心理醫生,不然精神會崩潰的。
我們的主角師梵若是一個CS市年輕的企業家,和很多公子哥一樣,含著金湯匙出生在CS市一個大家族師家,由於是唯一的男丁,從小就被內定培養成家族接班人,在美國接受精英貴族教育,其中花費的人力物力自然是不必說了,而且還受到了不少CS市的領導的關注。說來也怪,師梵若雖然是在西方教育下成長起來的,卻對祖國的文化充滿了興趣,書法、國畫、諸子學術、佛家經典、道家典籍、琴棋書畫,他都極有涉獵,甚或比自己在美國主修的國際金融管理花費的時間還要多。這一現象當然是其父母所不希望看到的,師梵若的老爸就曾經狠狠的訓斥過他,最後是看到其在主修科目成績相當優異的情況下才放過了他。
師梵若學成回國後就從老爸的手裡接過了公司的管理權,這個做法在家族曾經有過很大的爭議,不過師梵若用了兩年的時間把公司由地方企業做到了跨省的區域型企業,讓不服氣的人都閉上了嘴。
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是,我們年輕企業家有個做夢的習慣,可能會有人說了,做夢誰不會做?可奇就奇在師梵若做夢的時間都是固定的,每個禮拜的週三都會做夢,而且是同一個夢,更加令他想不通的是夢竟然是連續的!好像是一個人一輩子記憶被重新回放一樣,雖然每次的畫面都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清楚的知道那是在一個古代,一度讓頗為精擅佛道文化的他認為是自己上一輩子的記憶,最後還是自己學了二十幾年的科學知識讓他說服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即便是自己想通了,夢也是照常做,一旦到了週三,一晚上的夢就會讓他覺得精神恍惚,葷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活在現實中還是生活在夢中,到底兩個世界誰才是真實,誰才是夢境。
下了車走進公司,習慣性的微笑著面對員工們的問好,師梵若踏上了直上15樓的電梯,把一干思春少女們的媚眼拋在了身後。年少多金的公子哥兒永遠都是鶯鶯燕燕追逐的目標,追師梵若的也不是沒有條件匹配的美女,不論背景是高官達人還是一方貴賈,性格內向異或開朗的,就是家里長輩都做了無數次的介紹,就是沒看到師梵若動心。
看著掛在自己辦公桌後面牆壁上的那幅畫軸,師梵若輕輕的歎了口氣,由於自己對古學的熱愛,直接導致自己對現在很多倒貼的美女充滿了反感,相親的時候由於很多的原因,見自己的女孩都表現得很主動,在相處的時候更是熱情得讓自己受不了;而有些高官的女兒又傲氣得不得了,好像自己是倒插門進了他們家一樣;更有甚的一個飄逸得像個出塵的仙人,在其身上自己竟然感受不到一絲人氣,相親分手的時候看著飄然離去的背影,師梵若還以為自己做了一白日夢,正如徐志摩寫的「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師梵若苦笑了一下,要是自己討個這樣的美女回來,恐怕搞不好自己馬上就會有出家的念頭。
按下電話內線接通鍵,師梵若向秘書問到:「華叔回來了沒?」
「回總裁,華經理剛剛回來,正在文印室整理這次行程的資料,估計5分鐘後就會到您那報道。」
「哦,那麻煩你幫我泡杯清茶上來。」在美國呆了10餘年,師梵若還是沒學會喝紅茶和咖啡,對國內那萬餘元一兩的茶葉也興趣缺缺,只有淡淡的綠茶最合他的口味。
「好的,總裁!」
華經理,就是師梵若口中的華叔,是和他老爸一起創業的老人了,這麼多年來分擔了師梵若老爸不少的壓力,也是師梵若最為放心的主管之一。師家是做奢侈品的,不過不是上櫃檯賣首飾戒指的那種,是需要接受預定,然後按要求送到其府上去的一種特種公司,這種公司和名流接觸很頻繁,知道每一種人的需要,而且比外面出售珠寶等奢侈品公司要好的是,師家每出售一種商品,會把相關的年代、原持有人(或者作者)、成分、稀有度、衍生文化、製作工藝等等信息告訴買家,更加會幫買家找到一個合法的購買途徑證明,讓購買者放心。因為買這些東西的人都是達官貴人,懂行的,當然希望知道買的東西背後的底蘊,不懂行只希望顯擺的那就更需要有這個信息在手了,以防到家裡來的客人一問起自己一問三不知。
這次師家聽說在T省有個明初的墓葬被發掘,其中有不少的文物,師梵若叫了華叔去打聽打聽,看看文物部門是不是會對一些非國家級文物放手,雖然這些文物在拍賣場上不是什麼紅貨,不過對一般的富豪來說還是有擺設價值的,而這些人是最肯為奢侈品買單的人。
師梵若剛剛喝上秘書泡上的清茶,華叔就在外面敲門了。
「請進!」師梵若略顯無奈的說到。
「總裁!」華叔明顯精神很好。
「華叔,我說過了,不是辦公的時間你直接進來就是了,也不要稱我總裁,叫我梵若就好了。」師梵若笑了笑「你們都是那時候我老爸的左右手,看著我長大,沒那麼多忌諱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在商言商,公司裡面還是正規點好,在外面你就是要我喊你總裁我都不幹了。」華叔欣慰的看著師梵若。
師梵若苦笑,然後盯著華叔帶過來的長盒子,有點意外的問到「就只有這個盒子麼?這次文物部門摳皮了不少啊!」
華叔瞪了師梵若一眼「摳皮?你是不知道這是誰的墓葬!今天我到當地的時候,相鄰五個省的文物部門人都到齊了,國家文物鑒定的幾個老怪物也到了場,東南軍區派了一個團的人荷槍實彈在巡邏,我憑著這張老臉皮和老怪物們打了兩個小時的口水仗才在他們手上把這個東西搶過來,你如果是派了其他人去絕對是空手回的。」
這次輪到師梵若驚奇了,就是上次H省發掘了漢楚王墓葬,華叔都搞了十七件之多的文物,包括了不是很常見的漆器,這次就算是一個帝王墓葬也沒這麼大驚小怪的吧!
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師梵若問到「是誰有這麼大的魅力?」
華叔把眼神看向窗外,似乎是又看到了現場的情況,「王老幾十年沒激動過了,經過三十幾個專家的考證,這個墓葬的主人是建文帝!」
「什麼?」師梵若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建文帝在皇權爭奪戰役最後失蹤了,明成祖朱棣多方尋找,甚至還有鄭和下西洋的舉動,據說貿易探索是一個方面,主要還是找建文帝朱允紋。幾百年了,他的蹤跡始終是個迷,沒想到……」
「你知道我為什麼說我搶到這個東西已經是極限了吧。」華叔苦笑了下,自從自己做這個以來,收穫最少就是這次了。
「來、來,讓我看看華叔這次給我帶來了什麼。」知道了東西的珍貴,師梵若話語中流露出了與以往性格不匹配的激動。
輕手輕腳把錦布包裹的長盒子放在了自己豪華的大班桌上面,小心翼翼的打開上面的布片,一個松紋沉香木盒出現在師梵若的眼中,做了N年奢侈品的師梵若一眼就看出了這是一個放置古琴的琴盒。
師梵若把「奇怪」的眼神投向了華叔,華叔輕輕點了下頭「我知道你是想問墓葬裡面為什麼會出現古琴吧!」
「是啊,古來把書法畫卷等等放在墓穴中的帝王本來就少,不是每個人都有唐太宗把《蘭亭閣序》帶進墓穴的習慣,而且書畫、琴具且不說難以保存下來,就是保存下來也是殘次不全,這個明顯還很新啊。」師梵若一邊感慨一邊在想是不是自己對這些東西還是瞭解得太少了。
「所以我爭取來的很有價值吧!」華叔一邊說一邊暗想「靠,不是很瞭解那堆文物到底什麼最好,就挑了個最大的,沒想到還蒙上了。」別看華叔幹了幾十年的文物奢侈品收購,其實他對珠寶最在行,反而對古董不甚了了,不過很多時候拿個頭最大的確實也價值不菲。
師梵若沒看到華叔的眼神,不過就算發現了也沒什麼,大都華叔做了一筆買賣都有這樣的眼神(汗!)。他輕輕的把手放在了琴盒上面,似乎有什麼東西觸動了他的心弦,手和盒子有種莫名的血肉相連的感覺,師梵若覺得這個東西不簡單,放棄了馬上打開盒子的想法,對華叔說「這個東西我還要研究一下,先不標價了,我帶回去翻翻資料。」
華叔點點頭,其實文物古董他還沒師梵若懂得多。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家裡不讓師梵若過多接觸中國古代文化,他自己依然如故,沒想到回來後到是憑借這些知識在商業上發揮了不少作用。這也讓師梵若的老爸感慨行動還不如變化快。
師梵若看著外面的天色,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夢,似乎夢裡見過這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