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走了,蘇晴看著老丁上了臥鋪心裡頓覺空了老大一塊,這個老冤家!這個老色鬼!!這個醜得沒人要的老男人!!!
居然,居然要走了……
他上了火車只是微笑朝自己這看了一眼,算是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就和對面一個不知名的漂亮小女孩沒心沒肺、慈眉善目的聊起天,蘇晴肺要氣炸了!
火車開動,由慢漸快,過去一年與老丁的種種,像電影一般投射在火車山那一面面無情關閉著的窗戶,堅強的蘇晴眼淚再忍不住掉下來。
過去的一年,蘇晴背後始終有這老傢伙!
是誰替她收拾了頑劣的小傑?
是誰在她被徐風誘騙之後堅定的站在她的身旁?
無恥的前夫要爭奪小傑,是誰日夜陪伴著她怕她想不開,怕一個普通的母親發瘋?
蘇晴已經淚水滿面,這個女強人泣不成聲,曾經以為不可能再得到愛,這個世上,她蘇晴只能看著別人相愛,而現在,現在……
蘇晴心裡是愛著老丁的啊,卻因為種種的種種,害怕、畏懼、彷徨,可、可這都是女人的患得患失,老丁你這個討死鬼你就不會大膽一些,機靈一些,粗暴一些……
火車呼嘯著遠去,蘇晴趕緊看一眼軌道那邊,空空蕩蕩,正如同她心裡一般,沒有像電視劇的劇情那樣,老丁一個人笑呵呵站在對面:老丁,你不要命了!居然真的走了!
火車上的老丁突然打了一個寒顫,他停止了和小姑娘的扯東扯西,躺在鋪上。眼睛望著窗外倒退飛奔的樹木,心裡想:怪不得俺無情……嘿嘿
老丁這招以退為進老早就開始用了,到現在這抽身離開已經把這招用到極處,人說富貴險中求,這愛情嘛,也是如此,這遲遲不開花的鐵樹就指著這一下了。老丁一向算無遺策,可那是對別人,真要是自己,而且是情關,別說張飛難過,諸葛亮也難過啊!
老丁坐了一陣,心理忽然前所未有的發慌起來,蘇晴不比其他女人,她並不指著,不等著愛情過活!她是對他老丁有意思。可大概也到不了一日不見要死要活的地步,她又是個無比要強的人,公司的事又多,這一忙,時間推移,他老丁算什麼啊!老丁忽然坐起身來,大嘴巴扇了自己一下。玩什麼啊?真要老命!
對面的小丫頭嚇了一跳,問道:「大叔,你幹什麼?」
老丁訕訕的說道:「打蚊子。打蚊子。」
火車輕輕顫動著帶著一車各懷心思的人遠行,老丁心裡七上八下,一站一站過去。蘇晴硬是沒一個短信發過來,更是心裡沒底,下半輩子幸福啊,不行,一定得想辦法挽回,到這時。老丁心裡後悔的要命,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下跪討饒就會死啊?!反正,即使這一場戰鬥是他勝了,今後的家務種種還是他老丁一個人做了,白白一個這麼聰明的大腦,真是當豬了。
現在這樣也沒辦法了,學校終究還是要去的,一年的學術假已經結束,怎麼也得到學校裡打一個轉。
一日一夜,火車在中國的平原山川奔馳,從驕海之濱一直到中國的西部。
西北大學校門口,老丁有宛若隔世之感,人生真是奇妙啊,在這個大學悶著看書教書的時候,怎麼會想到遙遠的驕海會有一位嬌娘子等著他了,事實證明,世間萬事萬物真是普遍聯繫的,望著繁鬧的大學校園老丁嘿嘿的傻笑,做了半輩子的教書匠,現在,與學校的聯繫也該斷了,這聯繫嘛,當然也是動態的,也是發展的。
老丁心裡瞎琢磨了一通,不做他想,快步走進校園,不想這時側門殺出一人,愣頭愣腦撞了過來,老丁躲閃不及,被她撞了一個趔趄,差點坐下。老丁正想發火,一看,「咦」,蘇晴?!
老丁晃了一下腦袋,看清楚了反不敢確定,這個「蘇晴」分明一副大學生的樸素打扮,模樣也顯得年輕,而且竟然還紮了兩個羊角小辮,莫不是自己思念成狂?可也太像了,日日打雁的這會算是被雁啄了眼,老丁蒙了。
那「蘇晴」趕緊過來,說道:「對不起,老大爺,沒撞壞你吧?」
老丁心裡樂了,不是蘇晴還有誰,這聲音沒得跑,自己再老也不成老大爺模樣啊,老丁瞬間判斷,卻還是狐疑,蘇晴居然為他這個裝扮,這可能嗎?這不大現實吧,老丁傻傻呵呵的站在那,不知道說什麼。
蘇晴也沒做聲,她坐飛機提前來了,她來這裡,是要守株待愛!
她的裝扮一定讓老丁大吃一驚,一定很富喜劇效果,她來之前計劃時就已經樂翻了,這會子蘇晴反而笑不出來,她同樣癡癡傻傻的看著老丁,一時間,興奮的學生,神情冷漠的老師,來往走過,沒人知道,一場比電視劇更浪漫的故事正在上演。
老丁終於出動了,幾乎是衝過去的,一把抱起蘇晴,結結巴巴道:「走,走,回家!困覺去!」最後的「困覺」是用夾雜幾省方言的說的,蘇晴聽的明白,臉一下羞紅成紅蓋頭,這不要臉的老傢伙,真敢說啊!蘇晴不說話,拳頭在老丁後背擂得咚咚響。
老丁扛起蘇晴飛奔,引無數人側目,蘇晴心中駭極,若這是荒野之地,怕這傢伙要把她就地正法的。
到家,老丁用腳用力帶門,然後嘿嘿笑著朝蘇晴走去,蘇晴說道:「你別急!」
……
「慢點。」
…
「啊!!!」
………
蘇晴算是守株待到她愛,她是完成式了,可憐的舒夜卻還是進行時,而且不知道進行到什麼時候。
她的愛是林曉,她的株就是騰龍,只要舒夜還在騰龍,那就一切有可能,這就是舒夜決定不去美國留在騰龍的原因,舒夜的堅持實在不是一般想像。
舒夜知道自己的決定韓冰姐很快會知道,是的,這就是舒夜的決定,雖然她愛著、敬著韓冰,可是,可是有些事情她沒有辦法,她必須、必須,怎麼說,像是絕處拔劍!
韓冰姐說:「舒夜,如果你心頭確定林曉是你唯一的最愛,那麼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舒夜知道韓冰姐是關心自己,不想讓自己太苦,她是在激勵自己,舒夜知道這裡的潛台詞,如果讓林曉真心愛上她,那麼一切皆有可能。
韓冰姐等到如此大的幸福,是因為她曾經受過那麼大的痛苦,難道,難道自己要忍受相當的苦嗎?如果是這樣,又如果結局可以預期,那麼,這些痛苦都是微不足道的,可是,痛苦的最大痛苦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結束痛苦。
林曉的愛是不可能求來的,那麼,就只能等待了,舒夜也想過最好的結局就是她和韓冰姐一起分享林曉,想到這她耳朵根就發紅,這怎麼可能?可舒夜冷靜一想,卻覺得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林曉與韓冰都是善良的人啊,舒夜又很快搖頭,在愛情面前,任何機心都是多餘的,到頭來只能是一場空。
韓冰姐不是比喻她與林曉就像兩座山嗎?藍天下千古凝視,大地深處緊緊相握,那麼,她舒夜就要成為另一座山,緊緊靠近他們,有般的高度,有一樣的美麗,惟有如此,林曉才不會眼裡只看得到一座山,唉,什麼時候驕傲的舒夜要與他人分享啊,可是,沒有辦法,有時候舒夜也會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愛林曉,愛得深切?深夜裡,舒夜一個人坐在書桌旁偶爾發呆的時候忽然想起這個問題,想起的時候林曉就會浮現在窗前,舒夜發現自己非常懂這個男人,他的心靈深處,每一次面對自己的時候都是那麼袒露;而自己,也是那麼輕易讓他看穿心事,是的,他們已經經過相識、相知階段,就差相許了。
可是愛情不是自私的嗎?不是排她的嗎?舒夜一想到這就非常沮喪,她遙望著星空,發現一輪大好的月亮,她忽然想到,當月亮深情的凝望著地球的時候,那麼她的另一面呢?
好在舒夜沒有過多沉浸這些問題,白日裡的事已經佔據她太多時間和精力,騰龍的事業令她感奮,這可以沖淡她心裡的負面情緒。
那麼那個晨跑經常遇到男人呢?他也是在守株待愛吧,這個副局長,他對愛的定義也許要膚淺而世俗的多,雖然他是個很有風度的男子,有顯赫的社會地位,但舒夜對他實在沒有一點興趣。他迎面而來的那捧玫瑰沒讓舒夜驚慌,她只是很禮貌的告訴他她已經有未婚夫了。舒夜只能這麼說,也準備打算在***裡說,這樣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副局長很驚訝,事實上他已經調查了一番,舒夜是單身的,但既然舒夜這麼說,他也只能保持風度,不過他並不會這麼輕易放棄,這麼多年,一個能讓他怦然心動的女孩實在不多了,而且,他有一種直覺,舒夜是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