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在喊什麼?你騙了誰了?」雲飛花推了她一把,滿臉疑惑的問道。
原來剛才只是一場夢啊,她怎麼會把夢裡的話喊了出來?有所思,便有所夢,她是因為擔心凌紫陌認為自己騙了他嗎?
傅依然忽然覺得頭很疼,她擦了把額頭的汗,問雲飛花道:「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雲飛花向外望了一眼,答道:「已經出了阜良城了。」
唉,看來到大運時候還早,真想一閉眼,一睜眼,就回到大運的皇宮再也不要忍受這旅途的鞍馬勞頓。傅依然也知道自己這是在癡心妄想,不由輕笑起來。
雲飛花瞥了她一眼,心說,看來今天的事已經把她給刺激傻了。
一行眾人曉行夜宿,來到大運邊境的時候,軒轅金正在此等候。遠遠的旌旗招展,彩旗飄飄,在他身後,似有上萬的軍隊。
沒想到軒轅金會在這裡等她回來,傅依然忽然覺得心裡有些暖暖的。其實和軒轅金相處時間長了,也便覺得他沒那麼可惡了,甚至有很多時候,自己根本離不開他。
傅依然牽著金陌從御攆上走了下來。
看見他們兩個,軒轅金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對著他們張開手臂。
金陌立刻撲過去,叫道:「軒轅爹爹。」軒轅金把他抱起來,在他小臉蛋上親了一下,問道:「想爹爹了嗎?」
「當然了。陌兒每天都在想。」金陌笑著也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軒轅金跟他地感情一直不錯。兩個人看起來也是一副和諧地樣子。看到這會兒傅依然地心才算放了下來。自己倒沒什麼。只要軒轅金肯對金陌好。一切都無所謂了。
「怎麼現在才回來。我已經在邊關等了很多天了。」軒轅金轉問傅依然問道。他說著臉上顯出幾分關切之色。
「耽擱了一些時日。差點以為回不來了。」傅依然笑道。
「差點成了人家地妃子嗎?若真是如此。那可真要開戰了。」軒轅金笑道。他地聲音透出幾分幽默。卻又有著幾分嚴肅。想必他最後地開戰之言。絕不會只是隨意說說而已。
傅依然聽地一呆。他地意思是特別等在這裡。就是在等開戰嗎?若真是如此。或許她真地該慶幸自己沒有留在晉國做妃子了。
不過這麼看來軒轅金地消息很靈通。不過他究竟知道了多少。金陌在晉國正殿滴血驗親的事,他可能是凌紫陌的兒子的事,他也知道了嗎?傅依然看著軒轅金,卻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端貽。
如果軒轅金什麼都已經知道,那沒有她想像的暴跳如雷,也沒有冷著一張臉問她喜歡的究竟是誰,更沒有問金陌到底是誰地孩子。這一切軒轅金都沒有做,他顯得很平靜,也很冷靜。但就是這種平靜和冷靜。卻越發的讓人覺得奇怪。傅依然的心也跟著更加不安起來。
兩個人之間似乎早有了默契,傅依然不想提晉國發生的事,軒轅金也一句也沒問。
在邊關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大軍開拔,護衛著傅依然母子二人回京。
軒轅金和她多日未在京。丞相杜維山操勞過度,就此一病不起。到底是人老了,精神不濟,這一病竟病了十數日。傅依然和軒轅金去探望了兩次,見老人精神還算好,一時間也無大礙,便暫時放下了心。杜佑成侍父至孝,自然回家照顧老父。
傅依然和軒轅金開始投入到繁忙的朝務之中。留下的朝務太多了。軒轅金無暇他顧,只能沒日沒夜的辦理國事。就連傅依然也被逼無奈開始每天批閱奏章了。
傅依然在晉國的事,雖然秘而不宣,但紙是根本保不住火的。兩國皇帝在晉都會面,那麼大地爭子之事。很快就在大運的市井坊間傳開了。
大運百姓雖不知道晉國爭的就是大運地太子。但是兩國皇帝同時出頭爭執的事,卻也足夠讓老百姓們嚼舌頭根了。
朝中大臣對此事的反應更為強烈,他們已經開始策劃著要替傅依然選幾家王夫了。
晉國皇帝要娶傅依然的事,普通老百姓不知道,但不少朝臣在晉國都有自己的耳目。作為大運女皇。若被娶到晉國去,將是莫大的恥辱,當務之急應當早立王夫,絕了晉國皇帝的念頭,此為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就是軒轅金了。他把持朝政多年,得罪人不在少數,若再沒一個有底氣的人站出來為氏族大家們謀利益,早晚氏族們會被打壓到不能抬頭的。而這王夫之爭必然是要扶起一個可信之人。與軒轅金分庭抗禮地。
軒轅金對此事自然是百般反對的。怒斥他們居心不良。兩邊人爭執不下,只爭得面紅耳赤。一時竟差點打將起來。
傅依然在位幾年,早就知道皇家無私事的道理,這些人表面上爭的是王夫之位,管的是她的家事,事實上爭的無非是朝中的權勢。
這幾年軒轅金風頭太盛,傅依然也知道,但軒轅金不能出事,這傅依然更是明白不過。
她猶豫幾日,最終決定同意選夫。選夫的事可以大家一起定。但選不選地成可就是她說了算了。她這麼做一方面為了防止朝廷爭端,另一方面卻是為了保護軒轅金。
大運若是沒了軒轅金,不僅她這個皇帝不好過,大運也必將成為其餘幾國覬覦的一塊兒肥肉。畢竟有軒轅金帶軍鎮守,大運才能保一時安定。
皇上拍板定案,軒轅金也不好再爭,但是他明顯對於此事有很大意見,一張臉鐵青的都見了黑色了。
傅依然見此情況,不由長歎了一聲,軒轅金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窺不透其中的奧秘,只不過男人一旦沾染上感情這東西,有時候比女人還不理智。
下了朝之後。軒轅金急匆匆的去找傅依然。來到鳳藻宮,傅依然不想見他,更不想聽他的咆哮,就讓雲飛花出去應付他。
對於這個差事,雲飛花樂意之極,飛奔著就跑了出去。不一會兒。殿外傳來了辟里啪啦的打鬥之聲。
傅依然掀開窗戶往外一看,雲飛花和軒轅金已經打了起來。軒轅金滿肚子的火氣全發在雲飛花身上,直打得他只有招架之力,無還手之功。
這是傅依然第一次看兩人打架,看完之後,深覺高手過招,與街上流氓打架還是有本質區別地。瞧人家那姿態,一招一勢,都很見功夫呢。她正看得高興地時候。軒轅金眼尖瞧見了她。對著窗戶叫道:「傅依然,你別躲著,趕緊出來。」
傅依然嚇得「光」地把窗戶關上。再也不敢打開了。又過了許久,外面地打鬥之聲才停止。似乎兩個人都打得筋疲力盡,然後被內侍給抬走了。
等外面沒有任何聲音了,傅依然才敢出來,她心中暗想,做個皇帝做成她這樣,縮成烏龜似地躲起來,也算是天底下頭一份了。
氏族朝臣們對於選夫之事很是盡心盡力,從得了旨意那天起。就開始如火如荼的展開了。各氏族公子中有年齡合適尚無婚配的,都登記在冊,隨時準備陛見。
傅依然都已經是五歲孩子的娘了,若是放在民間,別說出嫁,倒貼給人家錢都不見得有人要。可現在架著女皇的身份,竟然備受矚目,成為眾人爭強地香餑餑,倒讓她有些哭笑不得了。
杜佑成聽說要她選王夫之事。立刻進宮,圍在她身邊,不停念叨著也要參加選夫。
傅依然瞪了他一眼,說道:「這樣的事,躲還來不及,你湊什麼熱鬧?」
「就是因為這種事我才湊熱鬧的,若是別的事,我還懶得管了。」杜佑成哼了一聲道。他對於傅依然按把他排除在外的事,明顯很不高興。
傅依然苦笑一聲道:「這本來就是一場鬧劇。最後必然會無疾而終的。你就別攪合在裡面了,回頭你丞相公子的臉面都丟盡了。」她搞不明白杜佑成。這麼可笑的選夫之事,他為何非要參在其中。
「反正我在朝裡也是個閒職,沒事可做,湊個熱鬧有什麼不行。」杜佑成氣道。他並不怕丟臉面,倒是怕最後傅依然真抵不住壓力,娶了王夫,而那個人居然不是他,那他豈不是虧大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是絕不肯放過任何機會的。
傅依然說道:「不行,就是不行,你若攪在其中,回頭事情更難收場了。」
「過不了多久,又是一年地科考,你若真想讓這變成一場鬧劇,為何不乾脆把那些舉子們也扯在其中,到時更亂得厲害。」杜佑成輕哼一聲道。
「搞得天下盡知,這麼大張旗鼓,你嫌我的人還沒丟夠嗎?」傅依然氣得用手指戳了他一下道。
杜佑成摸了摸被戳痛的額頭,心想她臉皮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沒見怎麼在乎,沒想這會兒倒在意起臉面來了。其實他很想反駁一句,「你還有臉面可言嗎?」不過他怕傅依然乾脆戳中他地眼睛,只好忍住不說了。
「唉,等等,讓科考舉子參加,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呢。」傅依然摸著下巴,忽然冒了這麼一句。
「你又有什麼損主意了嗎?」杜佑成笑問道。他想起上一次傅依然惡整氏族子弟的事,忍不住笑出聲來。
「確實有些想法呢。」傅依然笑道。
杜佑成雖只是隨口一說,不過卻讓她由此想到了更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