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依然被他拽的身子踉蹌了一下,不得不跟著他向裡走。[]心中哀歎,這可要了命了,待會兒讓她堂堂大運的皇帝怎麼做人家的第三者,與另一女子當廳爭夫啊!
杜佑成如此做也是被逼無奈,傅依然的性子,包括她現在的身份都是極不穩定的因素。他若不趁機把他們的關係昭告天下,那他永遠都得躲在暗處,想有出頭之日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越往府裡邁,聽到四周吵雜聲越多,傅依然覺得自己的腳步也越沉重。她慌忙把自己頭上的面紗掩的緊了些,暗自祈禱,希望滿朝文武的眼不夠尖,看不出她是誰。
相府大公子成婚,前來祝賀者甚眾。大堂裡裡外外所站的全是人。杜佑成拉著傅依然,雙雙出現在前廳,他們一現身,頓時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杜維山一見杜佑成,氣得鬍子都倒豎起來,怒道:「孽子,這都什麼時辰了,你去了哪裡?」
一大早杜佑成不肯親去迎親,他也知道他在鬧彆扭,已經忍了,讓自己乾兒子杜興平代他迎娶,結果人都娶進門了,還不見他出現,老頭心裡正憋著一肚子火無處發洩呢。
「爹爹,孩兒不喜歡方家小姐,求爹成全孩兒吧。「杜佑成撲通一聲跪在杜維山面前道。
杜維山氣得渾身發抖,用手點指杜佑成,怒道:「你這孽子,人都抬進門了,這時候才說不娶,我是絕不允許的。什麼都別說了,新娘子正等著拜堂呢。」
大廳裡人很多,不過傅依然還是一眼看到站在廳堂裡,被兩個侍女扶著的新娘子。】那一身的大紅色在萬千種人裡顯得格外的耀眼。
杜佑成把依然向前拉了一步,臉上表情異常堅定地道:「這就是我一生摯愛的女子,我今生只會娶她一個。「他跪在杜維山面前,手依舊緊緊抓住依然,不肯放開分毫。
傅依然感覺到,四周的眼光齊刷刷的向她射來。此刻她真想乾脆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在頭頂舉個牌子,上面寫上:只是路過而已。但這些都根本不可能實現。
杜維山眼光犀利的盯著傅依然,似乎想在她身上鑽出兩個洞來。
傅依然被他盯得瑟縮了一下,強自鎮定心神,用假聲說道:「奴家芙蓉花,見過丞相大人。」說著故做姿態的身子輕輕一福。
「你是何人?」杜維山厲聲問道。
「奴家是翠花樓的花魁芙蓉花啊!難道丞相大人都不知道奴家名冠京都的雅號嗎?」傅依然嬌媚的聲音道。她現在是寧可假裝做妓女,也不敢承認自己大運的女皇。
丞相大公子看上的居然是青樓花魁,現場一片嘩然。不少人甚至噓聲而出。
「你,你……。」杜維山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顫抖著手,點指杜佑成。
杜佑成橫了一眼傅依然,心想這女人還真是不嫌事情夠亂,青樓花魁這樣的詞都用的出來,看今天這場混亂最後怎麼收場吧。
「芙蓉花小姐,我想問幾句話,不知可否?」廳堂裡的新娘子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對傅依然道。
她說的話雖客氣,但語調聽起來卻格外的刺耳。
傅依然看著她那身鮮艷的大紅色,越發覺得眼睛刺痛,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火氣,冷聲問道:「你想問什麼?」
兩個從未謀過面的女人,相互對望著,彼此隔著面紗誰也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卻奇跡般的都能感覺到對面眼神中的熱度。
相府大堂裡上演二女爭夫的現實版戲碼,頓時滿足了所有賓客的好奇心。所有人都盯著當場,眼神來回的在兩個女子身上逡巡著。
方小姐忽然道:「你與杜公子相識多久?」
「整十年。」傅依然輕聲道。算了一下,到今天剛好是十年。
「原來已經這樣久了。」方小姐口中喃喃自語道。傅依然的話讓這位方家千金呆愣了一下,雖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但她的手掌卻明顯的握緊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方小姐悠悠的聲音道:「芙蓉花小姐,有些人相處終身卻依然彼此不會相愛,而有些人雖只相見過一面,卻已注定的今生的糾纏。」
「你想說什麼?」傅依然問道。
方小姐冷厲的聲音道:「我想告訴你,相愛不相愛不是用時間來衡量的。」
看來這個女子是真的看上了溫文儒雅的杜佑成。傅依然微微一笑,這也難怪,像杜佑成這樣的京城有名的濁世佳公子,不僅相貌出眾,文采絕佳,最重要的是待人親善、和藹,對所有人都能相執於禮,這樣的他不被人惦記,都覺得不可能。
不過可惜,這樣的杜佑成真心喜愛的只有她一個。想到此,傅依然笑道:「話雖如此,不過命裡沒有莫相求,你已經注定不可能嫁給杜公子了,又何必執著於我與他相識時間的長短呢?」
跪在地上的杜佑成,突然轉過身,面向她們,說道:「方小姐,真的很抱歉,此生此世,我只愛這個女人,絕不會再愛上除她之外的任何人,所以為你的幸福著想,還是不要再執著於我了。」他的聲音堅定異常,表情也極為嚴肅、認真,讓所有人都對他所說的話堅信不已。
杜佑成的話嚴重刺傷了方氏少女的心扉,方家千金一轉身,痛哭著跑了出去,她奔的太過急切,就連頭上的紅蓋頭也跑掉了。
那紅色的蓋頭,在風中輕輕飄蕩,帶出幾滴耀眼的淚珠,隨著搖擺的紅布,跳出一場艷紅的舞蹈。
但可惜,這般美麗的顏色,也只不過是對方小姐失落心情的更多諷刺罷了。
她跑出去沒多久,就有一個府院家丁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稟報道:「老爺,不好了,方家小姐對少爺退婚的事承受不住,吵嚷著要自殺呢,一干人等全攔不住了。」
「胡鬧,胡鬧,快攔住了。」杜維山哆嗦著身子大呼道,說完自己當先衝了出去。這方家小姐若要自殺了,他相府可逃不了干係。
杜維山跑了幾步,忽然想起一事,又轉身對地上跪著的杜佑成道:「孽子,你給我在這跪好,若膽敢離開一步,仔細你的皮。」
杜佑成低應了一聲,不敢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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