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龍首池水輕輕被沉下的古鏡翻起陣陣清波,樂欣然不明白,為什麼好不容易打撈上來的秦鏡如今又要放回水裡呢?
那楊廣是什麼人?竟能輕易地就將秦鏡封印給解開,還讓內侍們把秦鏡又抬回了龍首殿供自己研究,蕭劫抿著唇,眼看著解開封印的秦鏡沉入池底,心中卻起了疑慮,下意識地覺得事情沒有那樣簡單「姐姐,楊廣有沒有說其他的什麼?」
淺淺一笑,蕭美娘的目光從池面收回「我將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楊廣,不由得他不信,也不由得他不解開封印。」
「難道他沒有刁難姐姐?」樂欣然眨眨眼,有些不信。
「他讓我回去,繼續做皇后。」蕭美娘苦笑道。
「你怎麼說?」蕭劫問。
蕭美娘搖頭,「我也不知道。」
「姐姐,你和楊廣生活了那麼多年,還替他生了三個孩子。難道真沒有一點兒感情?」
樂欣然覺得這個大唐的楊廣還算不錯。雖然奢侈腐敗了一點點兒,可一點兒也不像正史裡寫的那樣暴虐可惡。而且看他對蕭若水的態度就挺好,雖然是偷吃,可好處一點兒也沒落下。看他竟然還願意在蕭美娘的勸說下解開秦鏡的封印,應該是對她念念不忘才會這樣吧。一路看首發而且楊廣生得面如冠玉,可以想像年輕時肯定是個倜儻瀟灑地翩翩君王。蕭美娘又是少女出嫁。兩人有些感情應該也說不定的。
可蕭美娘聽了只是微微抬眼,看著欣然「我從來就沒有喜歡喜歡過他,但他卻一直……可能是我始終有愧於他吧。一開始在一起我就帶著目的,兩人生活的那些年,他倒是曾真心對我的,可我卻從未付出過。」
「他是皇帝,你又怎麼可能付出真心。」蕭劫勸道。
「可有時看著他和昭兒、兒還有吉兒在一起,心中不覺竟暖暖的。有一種一家人的感覺。」蕭美娘自嘲道。
「那蕭姐姐當初又為何要離開?」樂欣然不明白。
「若不離開,必然我和楊廣是要對立的。可能心裡也不想面對這樣地情況吧。」蕭美娘轉頭又望了望池水「我的事兒就不說了,這秦鏡的封印已經解開,接下來就要看蕭劫的了。」
樂欣然見蕭美娘不願再說,也跟著轉了話題問蕭劫。「蕭劫,姐姐教給你的咒語你可真的掌握了?」
「咒語倒沒有什麼困難,只是秦鏡若要發揮改易空間的作用並非那樣簡單。容我再參透參透再說吧。」蕭劫道。
「那我到底該怎麼辦?那本《大唐依舊》到現在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寫呢.電腦站www」樂欣然想起此事就有些頭疼。
一開始蕭劫說自己要回家必須要幫忙改變歷史,而且之後還要寫滿一本《大唐依舊》才能回去。如今歷史有望走回正軌,可自己卻遲遲無法下筆。心裡怎麼不糾結啊。
「欣然,你說的《大唐依舊》的書,可否給我看看?」蕭美娘聽見樂欣然提起拿書,似是想到什麼。便問。
「對啊,蕭姐姐看了說不定能有些辦法。」樂欣然趕緊點頭「那你們在這兒等等,我這就去拿。」說完小跑著回繁漪閣拿書去了。用,欣然便能留下了。你有想過勸勸她麼?」蕭美娘見蕭劫只是怔怔地看著龍首池水不說話。探問道。
「勸有何用?畢竟這個世界並不屬於她。在她地世界有親人有朋友。還有她的生活方式。我又有什麼理由來勸她留下。」蕭劫搖頭。
「你沒問過她的意思。又怎知她不願意留下呢?」蕭美娘只覺得蕭劫太過被動。
「還用問麼?若她真想留下,就不用每日憂心如何才能寫滿一本《大唐依舊》回到她的時代了。」蕭劫無奈地笑了笑。
「在其他任何事情上你都沒有糊塗過,為何單單面對感情。就如此怯懦了呢?」蕭美娘上前兩步,看著蕭劫緊抿地唇,勸道「秦鏡改易空間的能力是可以將這個大唐的歷史剝離出來,繼續沿著它該走的方向繼續走下去的。但正因為如此,欣然回到她生活地那個時代之後,將會被抹殺全部對於這段歷史地記憶。到時候,她會連你也忘記地,你難道願意這樣?」
「蕭姐姐,你說什麼?」
聽見欣然的聲音響起,蕭美娘這才回頭,望著樂欣然略有些尷尬「我在勸蕭劫讓你留下。」
「不,你說我回去之後就什麼都不會記得了?這是怎麼回事兒?」欣然一邊問一邊上前。
「蕭劫,你來告訴欣然吧。我去你的書房好好幫欣然妹妹看看怎麼下筆寫這本《大唐依舊》。」蕭美娘只是把問題又拋給了蕭劫,拿過欣然手中地書便直直去了龍首殿的書房。
夕陽斜斜的餘暉映照在龍首池面上,樂欣然與蕭劫並肩而立,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氣氛在寧靜中有些尷尬,輕歎了一聲,還是蕭劫率先開口了「欣然,若你回去了,再也不記得這裡發生的事兒,或許對你而言會是一件好事兒吧。」
「好事兒麼?」樂欣然冷哼著反問「什麼都不記得若是好事兒,蕭姐姐為何在接受了忘塵術後還是割捨不下親生兒女,割捨不想和她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的楊廣?」
「你真這樣想?」蕭劫問。
深吸一口氣,欣然告誡自己要冷靜,反問道「難道在你心目中認定對我來說好的事兒,就真是好的麼?你有問過我的感受哦嗎?你憑什麼要替我的人生來做主呢?」
「我……」蕭劫看著欣然生氣的樣子,只是語塞,無法辯解。
「你為什麼在為我考慮前不認真想想自己的心呢?你難道就一點兒也不希望我能留下來?」欣然直指蕭劫的「痛處」。
看著欣然隱隱有些動氣,蕭劫反倒有些釋然了,不禁鬆了口氣,探問道「欣然,若我求你留下,你會答應嗎?」
「可前提是你有這過讓我留下的心思麼?」欣然很是鬱悶。
「我只是不想讓你有負擔罷了。」蕭劫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欣然氣嘟嘟的臉頰,輕聲道「若我問了,你不是更加難以取捨。」
被蕭劫這樣親熱的動作一觸碰,欣然心中的怒氣早已消了一大半,只是還嘟囔著嘴兒念叨「其實我也知道你是捨不得我的。可你總憋在心裡,我又怎能知道你願不願意讓我留下呢。」星期一,萬惡的星期一啊。眼睛老睜不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