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
樂欣然本想開口道歉,卻被蕭美娘打斷了「欣然,你先出去外屋自己尋杯茶喝吧。我想,這裡或許要耗上一些時間。」
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蕭美娘抬眼靜靜地和門外的楊對望著。
見她已這樣說了,樂欣然只得點頭,轉身出門,走到楊身邊時終究還是放心不下,輕聲道「記住,她始終是你的母親。」
見楊沒有理會自己,樂欣然無奈,回頭又望了一眼屋內的蕭美娘,這才提步離開,將空間留給了十年未曾相見的母子二人。
眼見著樂欣然離開,楊想要邁進屋子,無奈腿上像是灌了鉛似的,無法挪動。
蕭美娘則是看著楊遲遲未動,心下一酸,輕聲道「既然來了,進來喝杯茶吧。」
聽蕭美娘這樣說,楊冷冷一笑「既然來了,豈是一杯茶能打發的?」心中的委屈酸澀已轉作了對蕭美娘的埋怨之意,腳下終於一輕,這才邁進了屋子。
「我知道你要質問我為何棄了你們三人而去。」蕭美娘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雖是勉強,可卻勝過楊面上的冷意濃濃。
「我並不氣你走了十年,我氣的是你走時竟沒有留下隻字片語,沒有和我們道別一聲!」楊道.電腦站www「我若與你們道別,還能走的成麼?」蕭美娘落座,臉上有著掩不住的倦意。
「為什麼不能走?你只要告訴我們原因理由,我們就不會傻乎乎地以為親娘不要我們了!」楊動了怒,氣急地道。
「我的離開,是要避免紛爭。雖然心中對你們三兄妹有愧,可我並不後悔。」蕭美娘拿了茶盞在手,卻沒有喝。只是怔怔地望著。
「你不過是想要逃離父皇罷了,為何還要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何謂紛爭?難道和自己的孩子們道別一聲也會引起紛爭麼?」楊冷言道。
搖搖頭,蕭美娘抬起頭,望著楊輕聲道「我走之前,曾經接受了忘塵的祭祀術,不但卸下了蕭氏家族諸家在我身上的包袱,還卸去了對周圍人地所有感情。那個時候。我的心裡早已空空如也,沒有所謂的兒女或者夫妻之情。」
也隨之搖搖頭,楊表情已經有些渙散了「到底,到底你們蕭家要怎樣!所謂的秘密,難道如今你還要瞞我?」
「兒。一路看首發你想聽,就坐下吧。」蕭美娘起身,拉了楊的手臂,輕輕扯了到茶桌一邊的矮塌上落座。
「如今你也是九龍之一了,按理也該是明白一切的。」蕭美娘一雙水眸清淺地望著楊。緊握住楊地手,心中愧疚「讓娘告訴你一切吧。」
「不用了,欣然已經告訴我了。」楊微微別過頭頸。不想和蕭美娘的對視。
「她只告訴你九龍四鳳的秘密,告訴你歷史的秘密,可未曾告訴過你我為什麼要離開的秘密吧。」蕭美娘看著楊額頭垂下一縷亂髮,伸手輕輕攏了攏。
感受到了蕭美娘濃濃地慈母愛意,楊終究還是扭過了頭,低聲道「娘,其實,你現在告訴我又有什麼用呢。十年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足夠我們恨你了。」
「無論你心中對我有多恨,都先聽聽好麼?」蕭美娘執意道「欣然現在的角色,十年前曾是我的。」
說著,蕭美娘微微舒了一口氣「十五歲那年我被喚醒了記憶。家族賦予我的使命要我幫助蕭劫改變歷史,回歸正道。為此。我嫁入楊家,直到十年前。」
「所以你再也忍不住了。便就那樣走了?」楊反問,眼中有著嘲諷。
「這次回來,我原本就像尋個時機見見你。畢竟,我已經錯過了昭,他……」蕭美娘想起被楊廣親手處死地長子,心中一痛,不由得捏緊了楊的手。
「不用再提他。」楊蹙眉,不知該如何對蕭美娘說「我只是有些後悔沒有早些回來。」蕭美娘勉強一笑,又道「你真的恨娘?」
「恨?」彷彿是反問,楊冷哼一聲「何止是恨,除了對你地恨,我還恨你們所有蕭家的人。」
「傻孩子,你恨我便好。蕭劫是你的舅舅,若不是我走之前曾苦苦哀求,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留在大明宮,絕對不會當那個所謂的國師的。」蕭美娘隨即道。
「你是說,蕭劫他……」楊心中一怔。
「他答應我,要替我照看你們兄妹三人。」蕭美娘接著道「其實,你和他很像。你們一個是我的胞弟,一個是我的親兒。論性格,你和他都是外表冷漠內心敏感,也都是不懂表達感情地人。」
「是很像,連喜歡的女子都一樣。」楊似是苦笑,唇角微微勾起,卻讓人看到心酸。
「,你的意思是?」蕭美娘倒是很意外,握著楊的手不由得又緊了一分。見楊只是默默地看著門外的方向沒有答話,蕭美娘苦笑著一歎「也對,欣然那樣地女子,誰不喜歡呢?」
「放心,我心中對欣然的喜歡和男女之好不一樣。我拿她當作知己好友一樣來喜歡地。」楊淡然地又收回了眼眸。
「傻孩子,所謂為情所困,做娘的是不不願看到你這樣的。」蕭美娘憐惜地撫了撫楊的臉,卻發現指尖觸到的竟是一片冰冷,心頭不禁微微一痛「但若你真能想通,欣然以後便是你的舅母了,可千萬別再存著其他心思。」
聽蕭美娘這樣一說,楊側頭冷眼看著她,半晌臉上浮起一抹冷絕的笑意「娘親,孩兒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還未長大的小子了。我也早已過了您可以教訓的年紀。放心吧,欣然我只當她是我楊的知己,置於什麼舅母,請您莫要妄言。」
說完,楊起身,抽出被蕭美娘握了許久的手,冷冷丟下一句「娘好好休息,有機會我會帶了吉兒來看您。」便拂袖而去了。
看著被楊推開而半掩著的房門,蕭美娘的心似也關不上那扇心門一般,只覺冷風直灌,久久也不曾暖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