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回到繁漪閣的樂欣然躺在床上氣呼呼地喘著氣,越想心頭越不是滋味兒。
難怪!昨日自己還著急地去探問楊的想法,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還以為他想開了。沒料到,他竟然是早有打算用自己去當擋箭牌!
還有那個蕭若水,楊廣走後一臉淚痕地看著自己,彷彿自己做了什麼多對不起她的事兒似的。淚珠子像斷線似的不停地往地上滴,搞得自己都有些心虛了。
那個風騷入骨的南陽公主更是過分,扭著柳腰過來,明明就是大冷天還搖著美人扇使勁兒地扇冷風在自己臉上,還捏著聲音冷笑說什麼,「早就知道玉真公主天天兒地往裡頭跑肯定是不對勁兒。今兒個終於明白了!」
煩啊煩啊!
樂欣然一頭霧水惱的不行,懶懶挺在床上也不想起來,就盯著天花板發呆著。
「篤篤篤」
正惱著,乎聽得門上傳來聲音,緊接著一聲清脆的喊聲響起「公主,昂爺來找您呢。」
翻身坐起,樂欣然眼睛一睜。
對啊,乾脆和昂琉出宮,至少找李白劉文靜他們商量商量「讓他在樓下廳堂裡候著,我這就下來。」匆匆著了一身淡緋色的裙裝,欣然裹了件薄緞坎肩便下了樓。
誰知一下樓,樂欣然看著眼前的景象便「噗」地一聲忍不住捧腹笑了起來「天哪,劉文靜,你們怎麼都穿了太監的衣服啊!」
見樂欣然笑抽了,昂琉倒是毫無所謂,搖著小巧精緻的珠玉金喜扇一幅悠哉游哉地樣子。一屁股做到茶凳上便將眼神挪到了窗外。
李白則是早在樂欣然捧腹大笑的時候。…Wap一把脫去了罩在身上的太監服,自顧接過粉黛遞上地茶水喝了起來。
劉文靜卻是剛看到樂欣然的時候有些走神兒,原本有些黯淡的雙眼瞬間便迸發出了一絲光彩。和煦如春風般地淺笑著,也跟著李白脫下了身上地太監服。
倒是阿史那毫不在乎。
他原本就身材高大健壯。一件藍綠相間的緞面兒太監服裹在身上卻有著說不出地滑稽可笑。見了樂欣然下樓,不由分說地揚著一張憨笑的臉便上前去了「欣然,好些天沒見,你怎麼瘦了?」
「瘦了麼?」樂欣然抬手捂了捂臉,女人都一樣。巴不得有人說自己瘦了。喜滋滋一笑這才伸手扯了扯阿史那的太監服「快脫了吧。龍首殿平時沒人來的。」
「哦」,阿史那這才著手脫去了那身可笑的太監服。
走到昂琉面前,樂欣然也坐下「我還準備出宮去找你呢,今日你竟帶了他們來。」「不干本王地事兒,是劉文靜和阿史那說許久未曾見面,這才帶他們來的。」昂琉似是還有些生氣的樣子,別過頭也不看著樂欣然說話。
見他又耍「小孩子」脾氣,樂欣然也不當回事兒,知道他還記恨著和楊打了一架的事情。便撅著嘴轉頭問一側的李白「沒想你也來了。」
「我還等著找你討酒吃呢。」李白唇角微揚,拿起腰上的酒壺搖了搖。
「你們來的正好,本姑娘親釀的葡萄酒熟了。跟著我移駕去龍首池邊的小亭吧。我們在那兒酌酒賞景。」
樂欣然笑瞇瞇地起身,先是去拿了酒甕。這才帶著四人一齊來了龍首池邊地小亭。
剛過晌午。深秋的天氣又特別高爽。五人端坐亭中,感受著絲絲涼風。再看著滿眼蜿蜒而上的龍首池,倒也別有一番意蘊。而經由樂欣然親自甄出地好酒,也為午後小酌增添了幾分醉人的情趣。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此就若溫一溫,不知風味會如何啊。」劉文靜拿起酒杯聞了聞,卻是還未下肚就提出了自己地意見。
李白則是一口便飲盡了白玉瓷杯中暗紅色地酒液,擦了擦嘴咂道「味醇甜香,綿綿入口卻暖帶腹中。不錯不錯,就是「就是什麼?」樂欣然問。
「我看好喝是好喝,可不夠帶勁兒!」阿史那也是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彷彿不過癮般地吧嗒了下嘴。
「你們這些俗人,喝葡萄酒是要慢慢品味的。」樂欣然見眾人似乎不買賬,略微有些不快,拿起杯子輕輕呷了一口,自顧閉眼享受。
「欣然說地對。這樣的酒不似白酒,需要溫著吃。也不需要太過烈來取暖,只需拿起一杯在手,慢慢感受即可。」彷彿是自嘲剛才自己的「牛飲」,李白笑著又替眾人上了一輪滿酒,舉杯道「各自好好品品吧,別再一飲而盡了。」
聽李白這樣說,欣然才高興了些,只是見昂琉並未動手,探過身子道「胖子,你真還在生我氣啊?」
「我氣什麼?」昂琉翻了個白眼,拉開與樂欣然的距離,眼神別開他處。
「你若不氣,為何杯子也不動一下。」見昂琉耍小性兒,樂欣然反倒覺得不氣了,逗他道。
「喝便喝了。」昂琉扭過頭,襯著秋日午後薄薄的暖陽,雙瞳散發著淡淡的光暈,輕輕看真樂欣然,似是有話要說,卻又有些遲疑,只一口將酒杯中的酒液一飲俱盡了。
被昂琉那一眼看得不知所以,樂欣然趕緊別過臉,沖劉文靜等人道「今日你們來的正好。吃了我的酒,就得幫我一把才行。」
「什麼事兒?」劉文靜和阿史那把持不住,同時探問出聲。
「我」樂欣然原本有些欲言又止,但想著自己面對楊始終是有些放不開的,便道「楊要我做他的側妃。」
「側妃!」這下昂琉也坐不住了,和著劉文靜與阿史那一起吼了起來。
「也不是真的啦。」樂欣然見此架勢,感覺到了大傢伙兒的關心,心頭一暖「他拿我當做擋箭牌,要挾楊廣。若是想要讓蕭若水晉封太子妃,就必須先封我為側妃。」
「欣然別急,大不了跟我回草原。」阿史那聽了很是擔心,趕緊上前道。
「我一點兒也不急,就是有些煩了。」樂欣然沖阿史那一笑,反而安慰他「我知道楊不過是不願意被蕭若水鉗制罷了。他也只是利用我來做為要挾楊廣的擋箭牌。你們不用太過擔心。」
「那欣然你煩惱的到底是何事兒?」劉文靜問。
「我可不願做一枚棋子。你們得幫我想想辦法,不能就這樣被楊給利用了。說白了我嫁給他,他可是一點兒損失沒有。但我可就虧地大了!」
「死妖女,本王老早就讓你離那楊遠點兒。你不聽,還和他一副好的不得了的樣子!如今還不是自做孽不可活!」昂琉輕蔑地咬牙,彷彿滿肚子的怨氣一般。
而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李白只是斜斜看了一眼昂琉,再看了樂欣然,嘴角含笑,彷彿一切都明瞭於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