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孫思邈的吩咐,樂欣然每日黃昏須在瓊池沐浴小半個時辰。
一開始,冰涼刺骨的池水讓樂欣然根本不敢下去。無奈,蕭劫只得在每次入水前替樂欣然注入些純陽氣息,引發其身上太一丹的大陽之氣,這樣才使得樂欣然身上可以暖和些。
待蕭劫離開,獨自端坐在池中的樂欣然覺得很無聊,看著藥王谷周圍清幽的風景,感受著沁涼舒心的碧池泉水,心下突然有了主意。清了清嗓子,樂欣然又輕輕哼起了那首改良版的《桂林山水歌》來
雲中的神呵,霧中的仙,神姿仙態藥王谷的山!
情一樣深呵,夢一樣美,如情似夢瓊池的水!
水幾重呵,山幾重?水繞山環藥王谷……
是山城呵,是水城?都在青山綠水中……
都在青山綠水中呵……
遠處的小築二層上,孫思邈與蕭劫並立而站。山風拂過,二人一黑一白的衣袍微微翻起,都只是靜靜地看著瓊池的方向,半晌沒有說話。
直到樂欣然的歌聲越來越大,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蕭劫這才側眼與孫思邈相視一笑。
「這歌兒我從未聽過,裡面竟有藥王谷和瓊池。難不成是欣然自己寫的?」孫思邈眼梢帶笑,問道。
似是想到了什麼,蕭劫抬手在鼻端揉了揉以掩飾笑意「她上次在洛陽邙山上,也是唱這首歌來著。不過歌詞是邙山景和山中池水。想來她是到哪兒都把歌詞給改了再唱的吧。」
「原來如此,這個欣然竟如此有趣兒。…」孫思邈遙望著霧氣蒸騰的瓊池,心下也對樂欣然又多了兩分好感。
「不過。若不是模樣完全不同,我真要以為她又回來了。」笑意漸漸褪去,一股難掩的澀意又悄悄爬上了孫思邈白玉般的臉上。讓其突然就蒼老了一般。
「孫大哥,你……這又是何苦呢?」蕭劫相勸。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話可說。
「她如今不知去向,我尋了她十年也未能再見,又怎能不說是遺憾呢。」孫思邈淡淡地話語中透露著一絲無奈。
「此番我和欣然去鮮卑舊地尋找長孫兄妹,看能不能找到姐姐吧。」蕭劫隨著孫思邈地眼神往外望去,微微一歎。淡淡道。
見蕭劫也是一臉隱憂之色,孫思邈倒朗然一笑,拍了拍蕭劫的肩頭輕聲道「之前的獨孤,之後地蕭後,如今的樂欣然……只有她是帶著真身穿越而來地。希望,她能幫到你吧。」
「只是姐姐她,原本這些都應該是姐姐的責任。可她卻在生下吉兒後遁走十年。如今,這一切責任都要諸加在樂欣然身上,心中總覺得有所虧欠。」蕭劫搖頭。想起已經十多年沒有見過面的那人,心下不禁有些苦澀。
「你姐姐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還不知道嗎?她在十五歲那年才喚醒了前生的記憶,可那時她已經被迫嫁給了楊廣。為了完成家族交付地使命。她忍辱呆在楊廣身邊十年,為他誕下三兒兩女。這些對她來說已經是足夠了。」孫思邈說完。微微一歎「你就不要怪她不告而別了。」
「所謂家族使命,難道就該由我們姐弟承擔麼!我也不想繼承所謂的三世記憶。可為何,偏偏這一切都發生在了我們的身上。」蕭劫眉頭緊緊鎖住,抓在扶欄之上的雙手也因為太過用力而青筋突起。
「蕭劫,我洗好了,好餓啊。」說話間,樂欣然已經沐浴好回來了。
沒有注意到蕭劫臉色有變,只是看著自己因為泡了瓊池後,原本不算白皙的肌膚如今竟越發瑩潤了,樂欣然興沖沖地來到孫思邈面前「藥王前輩,那瓊池的水可以美容是吧?」
「美容?」孫思邈眉梢挑起,不解地問。
「你是不是也常常泡瓊池裡面洗澡啊?」樂欣然見孫思邈年過四旬的臉上竟沒有一絲皺紋,料想肯定是這瓊池水的功效。
微笑著搖搖頭,孫思邈也從樂欣然的話中明白了幾分「瓊池水地確有你說那種美容功效。但瓊池水至陰,不適合男子沐浴。」
「那我走的時候可以帶上一些麼?」樂欣然也是個女人,面對這種可以使皮膚變得白嫩柔滑的神水,自然是不肯放過。
「欣然……不然你就留下來住些日子吧。」孫思邈突然道。
此話一出,蕭劫一抬頭,有些緊張地將樂欣然盯住,卻也不好開口。同樣地,樂欣然也是有些驚訝,但她片刻後只是清然一笑「我還要和蕭劫去找長孫兄妹。要不我把手上的事情處理了再過來度假吧。」
聽到樂欣然委婉地拒絕,蕭劫這才鬆了口氣。孫思邈倒也並不太在意,只是笑著對蕭劫道「記住,你們若完成了使命,就過來看望一下我這個孤家寡人吧。」
說著,孫思邈伸手在蕭劫和樂欣然地肩頭分別拍了拍。
誰知這一拍,卻讓樂欣然突然一怔。
抬眼看著孫思邈,樂欣然感到眉間又紅又癢,不禁抬手一撫,那嫣紅的一點竟又在發燙。
見樂欣然表情有異,以手撫眉,蕭劫忙問「怎麼了?」
搖搖頭,樂欣然抬眼仔細了看了看孫思邈,這才緩緩道「為何我第一次見到孫大哥地時候,眉間紅痣並無異樣。適才孫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卻突然覺得它又燙又癢!」
看到孫思邈毫不知情的樣子,蕭劫解釋道「欣然眉間的紅痣可以感應到九龍四鳳的存在。正因為如此,我們才可以很快找到可以幫助李世民成為天子的方法。」
聽蕭劫解釋過後,孫思邈才緩緩點頭「剛才欣然說第一次見我沒有感到異樣,卻在剛才我碰了她後有了感覺。我想,可能是太一丹的原因。」
頓了頓,孫思邈又道「太一丹本就是大陽之物,專門用來克制百毒。當時欣然中了毒,又服用了兩顆太一丹,自然感應能力就受到了影響。如今經過瓊池水的浸泡,恢復了身體,所以對我的觸碰便有了感覺。」
「蕭劫,你提孫大哥算算,看看是不是也是九龍命格。」樂欣然一臉期待地望著蕭劫。
點點頭,蕭劫也有些意外「當然,不過得等到晚上日月輪換星辰盡顯的時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