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樂欣然就打包好了竹塔羅。穿上品服,對著銅鏡給舉起右臂緊握拳頭給自己悄悄喊了聲加油,這才出門。
先是直接來到三樓,因為昨天楊暕說了一早必須先給他解釋清楚才能放過自己,樂欣然不敢怠慢,匆匆而來,發現楊暕已然在等候自己了。
一身明黃色的太子朝服,襯得楊暕多了一絲男子的英氣,但眉間流轉的美色依舊讓樂欣然感歎為何上天給了一個男人如此「絕色」的容顏呢!
見樂欣然來了,楊暕示意為他穿衣的小太監退下,這才渡步倚在榻上,冷冷地看著她,等待著一個合理的解釋。
「太子,您一連三年都沒有按照皇上的意思選妃,是吧?」樂欣然開場便是一個反問。
「嗯,這是第四年。」楊暕點頭答道。
「那您想想,若今年您再沒能選個妃子,皇上會怎樣呢?」
見楊暕眉梢微微抬起,彷彿是對自己的話有了一絲興趣,樂欣然沒有停歇又接著道「其實太子您完全可以選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一方面讓皇上稱心如意地找個兒媳婦,另一方面繼續做您的逍遙太子。」
微微瞇眼,楊暕問「什麼方法?」
「很簡單」樂欣然一笑「依了皇上的意思招來一個太子妃,但其實直接無視她,冷落她。讓她為您打一個好的掩護。」
「哼」從鼻端發出一聲悶哼,楊暕似是對樂欣然的說法有些不屑「你以為本王沒有想過?試問世間哪裡有女人能忍受被夫君冷落而心甘情願?那些官家女兒個個豈是普通百姓?若得了本王的冷落,難道不去找娘家哭訴。到時候若父皇知道,又會讓本王善待太子妃,豈不更加麻煩?」
似是說了長長的一段話有些不耐煩,楊暕抬手拿了旁側雕花小几上的一杯熱茶在手,輕抿了一口。
「太子,那是別人。可您選的是蕭若水!」樂欣然頗有深意地一笑,又接著道「蕭若水是您的表妹,是蕭家之人。您大可告訴他你的想法,許她一個榮耀的太子妃位置,許她一個未來皇后的位置,交換的不過是互不干涉互不侵犯自由的條件。我相信,她一定會答應的。」
「你怎麼如此肯定?」楊暕挑眉,不解。
「你想,她一連三年都參加了選秀,若是對您有真情意,一連被拒絕了三次難道還不夠麼?」
樂欣然也來到楊暕塌前團坐下,又道「她願意每年都來參選,明顯看重的不過是太子妃那個尊貴的位置罷了。而據我上次與她的接觸,蕭若水是個自視甚高的女子,虛榮心絕對不弱。而且她不似其他官家女子那樣守規矩,看得出來,她是個極為精明的女子。太子若與她攤開來說,或許,真可以達成協議也說不定。」
「攤開來說?」皺眉,楊暕似乎在考慮可能性。
「而且,太子不用親自開口,一切交給我便好了。」樂欣然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皓齒,極為燦爛。
「交給你?」楊暕愣了一下,片刻才道「好吧,若你能說服她,這件事就這樣算了。若是她真的想要以太子妃的身份來干涉本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到時候除了什麼岔子,你和本王一樣都逃不過皇上的追究。」
……
和楊暕達成協議,兩人便一同去了偏殿。誰知還未到大殿,樂欣然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系黑色長袍,墨色長髮輕攏在腦後,樂欣然一看背影就知是蕭劫!
「你怎麼來了。」樂欣然有些高興地迎上前去。
「不止我來了,皇上也來了!」蕭劫回首望向樂欣然,似是有些擔憂目光中有點點的焦慮。
「皇上來幹嘛?」樂欣然覺得意外「難道他不放心自己兒子的婚事,想來親自監督?」
一旁的楊暕見兩人對話無視自己,一皺眉,走到樂欣然身旁「快些進去吧。父皇來,自然是要看看是否能選出個太子妃。記住你自己說的話就行了,其他不要管那麼多。」
說完,楊暕微微昂首,便越過了蕭劫和樂欣然,直接進入彩秀閣的大廳。
見楊暕態度冰冷,樂欣然同蕭劫對望了一眼,這才一齊進了堂內。
「參見皇上,參見太子——」,蕭劫帶著樂欣然一齊福禮。
楊廣見樂欣然來了,很是高興,傾身向前便朗聲吩咐道「玉真公主才剛進宮就為太子尋得了一位合適的太子妃人選,看來,朕沒有白白賜封你公主之位啊!」
「希望欣然能不復皇上的重托。」樂欣然微微頷首,利落大方地答道。
「好了,你準備好就為太子妃的人選占卦吧。」楊廣點點頭,這才吩咐樂欣然。
「遵命!」樂欣然答了話,便放下了肩頭的包裹,攤開正好是一塊方桌大小的黑布,上面碼出了一堆竹塔羅。
「這是何物?也可做占卦之用麼?」楊廣看著一塊塊竹片,頗感興趣地問道。
樂欣然在桌上將竹塔羅碼好,這才對著楊廣道「回皇上,此竹牌為西方流傳的一種占卦方式,極為靈驗。」
點頭,楊廣滿意地看著樂欣然「嗯,不錯。只要占卦準確,其實什麼方法倒是次要的。你且先為太子妃人選占一卦,且讓朕看看到底是怎麼個占法。」
「請蕭姑娘過來吧。」樂欣然得了楊廣的同意,便對立在一邊的蕭若水微笑道。
蕭若水信心滿滿地渡步來到樂欣然面前,遞上一個微笑,眼波流轉中滿含了些深意。
「請蕭姑娘先將竹牌按自己的心思和一下牌。」樂欣然讓蕭若水「洗牌」。
蕭若水依言,抬起纖纖素手和了和眼前的竹牌。
待其洗完牌,樂欣然將一疊竹排均勻地碼在黑布上「請蕭姑娘抽牌。」
蕭若水依言做了。樂欣然又讓蕭若水再切了一次牌。如此反覆,牌就算洗好了。
「現在,請蕭姑娘抽出六張牌。」樂欣然微笑示意。
蕭若水不置可否地照做了。樂欣然將六張牌用前三張牌擺成一個倒三角形,然後再用後三張牌擺成一個大小一致的正三角形,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六芒星」圖案。
「六芒星」牌陣本來就是暗示著男女陰陽交合之意,用來測問姻緣自然是再合適不過的。此時樂欣然選擇這個牌陣,也是想認真為蕭若水占卜未來。
偷偷地和蕭若水眼神交匯了一下,樂欣然沖其微微點了點頭。
心頭不禁想,那珠子乃是那樣珍貴,自己又怎會捨得還給蕭若水呢。這塔羅牌本就是玄而又玄的東西,再加上自己認真占卜,以此糊弄一下古人應該沒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