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地鼻端一股淡淡的甜香味兒飄過,樂欣然覺得有些不太自然,趕緊退後兩步,有些警惕地看著楊暕「你幹什麼?」
「你之前不知道珠璣是我的貓,如今知道了,就該害怕才是。」楊暕停住了腳步,頗有些意味深長盯著樂欣然故作鎮定的臉。
「除了它的名字比較特別,我不知道我該害怕什麼!」樂欣然好歹也是練過十多年太極的,倒也不害怕什麼,迎上楊暕的目光,說道。
「你不是長安人士?」楊暕有些意外地問。
「我,我……」樂欣然「我」了半天正要開口,卻被人朗聲打斷了。
「太子!樂欣然是吳越女子,臣不久前才通過星相尋到了她,自然不知道珠璣的厲害。」原來竟是蕭劫來了,側眼瞪了樂欣然一眼,轉而對著楊暕恭聲道。
「既然國師來了,就不需要本王親自動手了。」冷冷一笑,楊暕轉身,眼神越過樂欣然,又回到了麟德殿中去。
「怎麼回事?你和他打什麼啞謎!」樂欣然皺眉,看著蕭劫一臉的沉重,有些不得其解。
「你是何時碰到珠璣的?」蕭劫問。
「大概,一個多小時……嗯,不到一個時辰之前。」樂欣然答了。
「你隨我來!」蕭劫拋下了這句話,重重拂袖,轉身便向外走去。
到底怎麼回事兒啊!該不會,是那只肥貓身上有什麼劇毒吧!樂欣然看蕭劫很嚴肅的樣子,心下隱約覺得有些不妥。
一直走到太液池邊,蕭劫這才轉頭,對這樂欣然道「你直接跳入太液池吧!」
「跳……入太液池?」樂欣然睜大了眼睛,在夜色中閃出點點光暈。
「你中了楊暕的『春意酥』,又飲了酒。唯一的解法,就是全身泡在涼水中。否則,一個時辰後便會……嗯……渾身發癢,如火燒腹……」
蕭劫話音未落,樂欣然已經一個箭步衝上來,「砰」地一聲,直接跳入了太液池中!一陣水花被樂欣然帶起,竟濺了蕭劫一身。
「咕咚咕咚」樂欣然全身都沒在了太液池中,心想還好這兒也是夏天。就當游個泳吧。中了毒,也可不能管其他的了。
半晌兒,見樂欣然還不上來,蕭劫望了望水面,趕緊喊道「你怎麼了!」
聽到蕭劫喊自己,樂欣然這才破出水面,抹了抹頭上的水珠,沖蕭劫問道「要泡多久?」
「可以了,全身濕透即可。你上來吧。」蕭劫見樂欣然無恙,紅痣也沒有那樣猩紅的顏色了,也就放心了。
覺得胸中燥熱也減退了不少,想著自己已經解了毒,樂欣然利索地地翻身上來。
只是,在那清明的月光下,樂欣然纖薄的三層衣服已經濕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誘人的曲線來。胸前因得跳下湖水時有些扯到了衣服,竟露出一片裸露的肌膚,一個形似彎月的弧線若隱若現……只覺得喉頭一干,蕭劫嚥了嚥口水,面色尷尬。不過,還好夜色濃黑樂欣然看不清楚蕭劫此時的表情。
皺眉,蕭劫道「你轉過去!」
啊!難道還有什麼解毒的程序沒有完成?樂欣然趕緊依言轉身,只覺冷風一吹,精神這才突然爽矍了一些。
這一轉身,蕭劫臉色變得更加尷尬了。只見樂欣然的背後的濕衣也緊緊地貼在身上。一截盈盈可握的纖腰,緊接著下來的是微微翹起的雙臀,曲線渾圓,兩條筆直的雙腿也在裙中若隱若現。
迅速取下外袍,蕭劫上前兩步罩在樂欣然的身上,低聲道「你先回去寢宮換身衣服,小心別著涼了。」說完,蕭劫趕忙轉身,一眨眼便隱入了濃濃的夜色中。
回頭見蕭劫已然走遠,低首看著披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外袍,心下不知為何,樂欣然突然覺得這蕭劫為人還算不錯。
只是望了望深夜中仍舊燈火通明的麟德殿,樂欣然搖頭一歎楊廣如此奢侈,勤於享樂,怕是天下也該換換了……
感歎了半天,樂欣然這才發現,入夜後的大明宮漆黑一片,只有一兩盞宮燈懸在大殿的樑上,發出一閃一閃的微光。
根本就辨不清方向,樂欣然只記得來時彎來繞去,即便有青娥和粉黛引路也是極為頭疼的。而如今,讓自己走回去……蕭劫不是開玩笑吧!
遙遙望著漆黑虛空的大明宮,樂欣然只覺頭皮發麻。周圍除了一兩對巡邏而過的侍衛,一個鬼影都沒有,更何況是人影!
「妖女,你一個人在這人鬼鬼祟祟的幹嘛?」冷不防一陣戲虐的聲音響起,樂欣然被嚇了一大跳!
轉頭,月光映襯下一身紫色華服的金仙王正搖著那把珠玉金喜扇,神色頗有些詭異。
「原來是昂琉大人!」樂欣然心中雖暗暗叫罵了一聲「變態王爺」,可面上卻嫣然一笑「大人找欣然何事啊?」
見樂欣然一身都濕透了,黑髮貼在額頭上,還在不斷地滴水,皺眉有些不屑道「蕭劫呢?剛才我還看他出來了,轉眼卻不見了。」
見昂琉眼神有異,樂欣然扯了扯身上的外袍,聳聳肩道「他回去了。你要找他麼,我們一起去吧。」
「你……」昂琉走進,盯著樂欣然有些濕了的外袍,眼神突然露出一抹凶光。
感覺眼前又一道銀色的光影閃過,樂欣然一個虛步左移,竟瞬間挪開了原地四五步的距離。不要小看這四五步的距離,在有些慘淡的月光下,一道深深的溝壑赫然出現在樂欣然的眼前。
微瞇起眼,樂欣然有些怒了,倒忽略了自己身手怎麼突然就變得如此矯健「變態王,你幹什麼?不就說了你一句金仙麼,竟真想殺我滅口?」
哼,從鼻端悶悶地哼出一聲,昂琉輕蔑地瞥了樂欣然一眼,搖了搖金喜扇,這才道「身手還算不錯,師兄沒看錯人。」
說完,搖著扇子,昂琉竟不管樂欣然,獨自渡步而去了。
樂欣然緊抿著唇,也正要提步,卻感覺腰間一涼,埋頭一看才發現,披在身上的烏衣竟這時才攔腰碎開來。腰間一抹極淡的血痕,卻在肌膚上顯得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