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幾天,曼琳一直在艾菲特的嘀咕和嘮叨中度過,每天有數不完的魔法課程。按艾菲特的話來說,這是作為雙屬性魔法師所必備的,得到的多付出自然也多。
黑暗亡靈魔法趨向於攻擊,而光明神聖魔法更多的趨向於防守和治療。艾菲特照例讓曼琳選擇一個重點學習,但她二個都捨不得,也只好齊頭並進,一起努力了。
艾菲特在見識到曼琳的學習能力後,也就對此不再非議了。雖說咒語不需要費力的記憶,但是一個人的記憶力畢竟有限,要記住這冗長的咒語的最節省魔法力的魔法結構可不是個小工程。
曼琳對這一切卻都有著超常的感知力,她可以很容易的搭建起合適的魔法結構,甚至有時候可以超越現在的魔法結構的排列方式,搭建出更省魔法力,更多溝通自然元素的魔法結構。
艾菲特不知道,曼琳在這段時間一直不停的研究如何將符咒的結構運用到魔法當中。失敗的次數雖然多,但成功的也不少。
認真學習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轉眼又過了10幾天。
這一天,出現在曼琳門前的,是波利斯,一反常態的波利斯。
自從艾菲特前來教曼琳之後,其他的長老來的很少了。曼琳也想過偷偷溜走,但艾菲特似乎有預知能力,每次都把她逮個正著。時間久了,曼琳也不想跑了,就算跑的出洞,也跑不出米蘭樹谷,就算跑的出米蘭樹谷也跑不出死亡之林。
波利斯來的時間正是平時艾菲特前來上課的時候。穿著**的波利斯異常的冷漠。如果是平時的波利斯是一座火山,那麼現在這座火山已經成了死火山,平靜而淡漠的外表之下隱藏著一顆熱烈的心。
波利斯的這一種淡漠是從心底發出來的,透心徹骨的冷。曼琳知道,這一次的決鬥結果對波利斯的打擊太大了。
在最後一刻,西蘭的月之光狠狠地砸中了阿米斯,而就在那一瞬,西蘭已經被阿米斯的禁咒「地動山搖」打出了擂台。
二人都受了重傷。西蘭卻輸了。
這一場艱難地比賽被阿米斯輕易地拿下了。儘管他暫時無法動彈。但他迅速地下令。將西蘭和特蘭度軟禁了起來。由護族長老親自看管。直到王康復。
「波利斯長老。你怎麼來了?」曼琳向她身後張望。「艾菲特長老呢?他怎麼沒來。」
波利斯地眼裡一片死寂:「王召喚他。一天一夜沒回來了。所以換我看你。」
「王?他……他怎麼了?」曼琳心中略略不安起來。表面上艾菲特是木系魔法師。是不是王地情況不好了。急需徵召木系法師?
果然。波利斯證實了這個壞消息。昨天所有族內九級以上地木系法師全部被召喚。
「那怎麼會派你來看押我?不怕我跑麼?如果我跑了,西蘭的目的也達到了。」曼琳心中一寒,王的情況惡化,她的生命就步入了倒計時。
這幾天艾菲特研究過曼琳的魔法,她的魔法力極其精純,所以釋放的魔法能大大的提升品級,但曼琳的魔法力已經退化到了二級。
波利斯語氣已經透著一絲不耐煩:「你怎麼知道那麼多?阿米斯不能把所有的長老都扣押,不然無法服眾,他沒那麼理由!人人都知道我來看押你,你跑了,我吃罪不起。」
她瞪了曼琳一眼,關上厚重的金門,找了個角落坐下,再也不發一語,二眼直勾勾的出神。
反常,實在很反常。
「哎……」曼琳長長的歎了口氣,坐在她身邊,輕輕的問了句:「西蘭,他……他還好麼?」
波利斯震動了一下,一下清醒過來,回過頭鄙夷地說:「關你什麼事!你以為他真的喜歡你?」
曼琳心頭一痛,有些事情雖然想開了,卻未總會纏於心頭,偶然想起泛起一絲酸楚。
她苦笑了一下,感慨地說:「我都知道了,你別太難過了,我想只是暫時的。阿米斯還不至於過分難為了他。」
「可是有人要他的命!」波利斯的眼裡充盈著淚水,「我根本沒想到他會輸,他那麼努力,那麼努力……」
波利斯的眼淚徹底決堤,一百多來的委屈與難過在這一時刻奔湧而出。她放聲大哭。
不知怎麼的,看著此情此景,曼琳突然想起了一首粵語歌,她不會粵語,卻把那歌詞記得牢牢的。
曼琳輕輕的用國語哼唱起來:「
抱月去化春風雲外追蹤侶夢
恨滿胸愁紅塵多作弄
難解百般愁相知愛意濃
情海變蒼茫癡心遇冷風
分飛各天涯
但願他日重逢
夜漫漫路上珍重
人海裡飄浮展轉卻是夢
情深永相傳飄於萬世空
當霜雪飄時
但願花亦艷紅
未懼路上煙雨蒙
……
波利斯的聲音在不知不覺中收攏,靜靜的聆聽著曼琳的歌聲。精靈公主的聲音確實好聽,如出谷夜鶯,清澈婉轉。
波利斯不由醉了,淚滂沱而下。
歌畢。
「你家鄉的歌很好聽。」波利斯呆呆的說,「我聽的懂一些簡單的精靈語,你能解釋下麼?」
「是說二個人……」曼琳如講故事,將歌曲的意境娓娓道來。
波利斯沉默了好久,淚又一次滴落。
「紅塵多作弄……紅塵多作弄……」波利斯呢喃著。
「傳說中幸福就像一個玻璃球,從天上掉下來,打碎了,碎片散落到每一個人身邊。有的人撿得多一些,有的人撿得少一些。」曼琳不知如何安慰,不知在哪部電視劇裡聽過這話,借用了一下。火辣的波利斯彷彿變成了溫柔內向的靈露,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不要太傷心了,也許這只是一場磨難。冥冥中有神主宰著這一切的。這件事每個人都是受害者。」曼琳有些嘴拙。
人可以想開一些事情,但卻往往放不下。「放下」對世間萬物來說太難即便知道一切都按著規則運行,即便知道結果應該那樣,可總是不願意,也不肯放下執念。
即使對道的釋義有些瞭解的曼琳也無法真正的放下一切,比如她想到西蘭,心還是會痛,想到回家,心還是會糾結。
波利斯再強,再暴烈,終歸也是個女孩。
她啜泣著,破天荒的用溫柔的語氣說了聲謝謝。
曼琳的話只能勸慰波利斯,卻無力去改變什麼。一切都需要依靠自己才能走出困境。
西蘭和特蘭度依然被軟禁著,波利斯和靈露一戰之後,雖然彼此諒解,靈露仍然為自己的一時錯誤內疚著,波利斯依然為著和西蘭無疾而終的感情痛苦著。而龍族的各方面並沒有因為這一場決鬥而結束,糾纏依然繼續著,私下的爭鬥也越來越激烈。台後的各個勢力紛紛露了出來。
一切也許只是個開始,曼琳仍在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