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然趕忙縱身躍到近前,關心的看著那個剛剛醒過來的餌人。
只見這個餌人緩緩睜開眼睛,兩隻眼珠在眼眶之中慢悠悠的轉了半天,漸漸的有了一絲神采,待看清楚面前的環境之後,張開嘴道:「我,我是在哪?」
江明然心中一陣悲愴,輕聲道:「你在馬一粟的宅子裡面。」
沒料到對方一聽到馬一粟三個字,瞳孔陡然收縮,伸手一把推向江明然,嘴裡瘋狂的大叫道:「走開,走開,讓我回家,我要回家!」
江明然不閃不避,偷偷的用真力拖出對方的拳頭,他怕對方剛剛恢復過來的身體又會受傷。不過對方嘴裡的回家這個兩個字卻是深深的觸動了他,依然輕聲道:「你別怕,馬一粟已經跑了,現在你安全了,好好休息會吧。」
六王爺早就派了大量的士兵等候在門口,現在見眾人醒來,趕忙輕手輕腳的將所有人台抬上事先預備好的轎子,馬車,接回了王宮。
三天之後,江明然正坐在房間裡打坐,小怪則乖乖的趴在一邊,打著呼嚕。忽然江明然的靈識深處微微一震,感覺到外面有動靜,長身而起,推開門後,嚇了一跳。
門外整整齊齊的跪著三十四個人,正是那些餌人,他們跪在地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淚水連連,腦袋更是不停的叩著面前的地面,嘴裡帶著哭腔喊道:「多謝國師救命之恩,多謝國師救命之恩。」
江明然大驚,趕忙喊道:「你們快點起來,千萬不要這樣!」
原來這些人在被救回來之後,體質已經得到改善,這三天來經過御醫的調養,現在已經完全沒事了,得知自己等人的救命恩人在此,便齊齊起來叩謝。
好不容易將所有人勸起來之後,江明然道:「你們之中可有一位叫做趙鐵柱的?」
一位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滿面滄桑的中年漢子茫然的站了出來,張張嘴道:「回國師,我,我叫趙鐵柱!」
江明然心裡激動萬分,他奶奶個腿,終於沒有辜負趙大爺夫妻倆的期望,找到趙大哥了,於是笑著從自己的戒指裡掏出一根風頭釵,輕輕遞到了這名漢子的手裡道:「趙大爺托我來找你的!」
趙鐵柱渾身顫抖的接過鳳頭釵,默然良久之後痛哭出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所有人皆黯然無語,不過同時也替他高興。
江明然等到趙鐵柱哭了個痛快之後,才道:「趙大哥你先等等,我和大家說兩句話。」
趙鐵柱捧著釵子站到了一邊,丘念遞給他一塊毛巾道:「別哭了,你馬上就可以回家看望你的父母了。」語氣之中竟然隱含著一種沉重。
江明然看著眾人道:「從今天開始你們都已經恢復自由身了,願意回家的就各自回去,如果不願意回家的,我讓六王爺派人護送你們去君子郡,我在那裡有個房子,趙大哥的父母就在那裡,你們就去給我幫幫忙,順便替我看看家,有什麼需要就直接跟趙大爺他們說,所有花費全部算在我的賬上!」
此話一說,眾人嘩然,他們當餌人雖然年頭不一樣,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夠回家,所以此刻都興奮起來,江明然也不多說什麼,讓王雲隱老鏢頭去安排,他相信有自己這個國師在這裡放著,這些人不會再隨便受人欺負了。
江明然單獨將趙鐵柱帶到自己房裡,親手為他倒了杯茶,然後才將遇見趙大爺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道:「趙大哥,你在這裡再休息幾天,然後就跟著他們一起回去,好好陪陪趙大爺老夫妻倆,他們對你可是很想念啊!」
趙鐵柱捧著茶杯,半天沒有出聲,忽然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對著江明然道:「國師,您行行好,收了我做徒弟吧!」
江明然又是大驚,手忙腳亂的要去扶他,不料趙鐵柱態度非常堅決道:「國師,我知道您是好人,我從懂事起就知道修真者,我修真並不是想成仙什麼的,就是想讓自己變厲害點,不讓父母受到傷害,但是沒想到這二十年,我卻像個傻子一樣,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實在是沒臉回去見爹娘,所以懇請國師大人收我為徒!」
江明然心裡暗自長歎一聲,他能理解趙鐵柱的想法,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的人了,想了想之後,江明然點點頭道:「收徒就免了,說實話,我也是剛剛修真不久,自己還好多事情沒弄明白呢,哪能當你的老師,不如這樣,你看可好,我們不如結拜兄弟吧,關於修真方面,我只能盡最大的能力去幫你!」
趙鐵柱跪在地上一直搖頭:「鐵柱不敢和國師結拜兄弟,只願拜國師為師父!」說完竟然逕自磕起頭來。
江明然豈能讓他的這個頭磕下去,手臂輕抬,一股無形真力將他扶起,「好了好了,我怕你了,趙大哥,我收你為徒,我收你為徒!」這輩分……
趙鐵柱面露狂喜,還想著磕頭謝師父,但是死活磕不下去,他雖然一直當餌人,但是對於修真者的世界可是一點也不陌生,所以知道這是師父的神通,也就不在堅持,口裡道:「多謝師父,多謝師父。」
江明然是哭笑不得,自己竟然收了一個比自己大二十多歲的人當師父,不過話已出口,也沒有辦法了,「趙大哥啊!」
「師父,您不能這麼叫我,喊我鐵柱就行!」趙鐵柱又要下跪。
慌得江明然趕忙改口:「鐵柱,鐵柱,你別跪了,我還要去南夜國運鏢,一路之上凶險無比,我看這樣吧,你先隨他們回君子郡,看看趙大爺他們,然後等我運晚鏢回來,再去找你!」
趙鐵柱雖然極力不願意離開這個剛認的師父,但是委實也太想念爹娘,忙恭敬的道:「知道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