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然如果現在有身體的話,一定會直接蹦起來,因為元夜的這句話實在是讓他太過驚訝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已經知道了元夜的來歷!
自己手中的寶劍只有兩把,一把是師傅留下來的融陽劍,一把就是在冥界之時,童老邪送給自己的夜雲雙劍中的夜劍,雲劍則是在笑春風的身上,當時童老邪還特意給自己說了這兩把劍的來歷,是屬於一對冥仙眷侶所有。
所以這個時候的江明然結結巴巴的道:「你,你,就,就是夜、夜,夜劍?」
元夜又是一陣朗笑打斷了江明然的結巴語句道:「我上來好像就告訴你了,我的名字叫元夜。」
江明然真恨不得用力拍一下自己的腦袋,當初童老邪在說起夜雲雙劍來歷之時,就詳細的說過,之所以給這兩把劍取這麼一個名字,完全就是因為雙劍的主人在互相稱呼時,女的稱呼男的為夜,而男的稱呼女的為雲,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任誰在這樣的一個場合下豈能光聽一個名字就能聯想到這些事呢,夜雨的名字中還帶著一個夜呢。
緊接著江明然脫口而出問了一個顯然不該問的問題:「那老哥你的妻子呢,雲劍的主人在哪?」
這句話剛剛冒出來,江明然就立刻閉上嘴巴,而元夜也是突然沉默了,江明然在心裡暗罵自己太笨了,元夜現在連身體都沒有了,還要躲在這麼一個芥子空間之中,連外人都不讓靠近,可想而知他的處境極為糟糕,那麼他的妻子自然也是好不到哪裡去了,自己這一問豈不是捅到了他的傷心之處?
良久之後,元夜才緩緩開口,不過語氣之中明顯帶著一絲苦澀道:「本來還說不提我的事的,不過為了能幫你解開一些心結,也無所謂了,我就告訴你吧,我和我妻子,我們兩個人都是從七界之外的那個空間逃出來的,對了,守界人應該沒有告訴你,我們那一界的名字吧,我們那一界的名字叫做聖界。」
「聖界!」這短短的兩個字從元夜的嘴裡冒出來,卻讓江明然分明感受到了一種威嚴,一種傲視七界的威嚴和超然,讓人不由得對這個名字肅然起敬。
「聖界說是說在七界之外,其實也可以歸為到修真界之中,神人飛昇之後就會進入聖界,但是千百萬年以來,能夠進入聖界的人可以說是少之又少,簡直到了屈指可數的地步,所以聖界之中的總人口也不是很多。」
「聖界的存在一直是個秘密,雖然聖界之中的每個人都是著常人,甚至是神人都難以想像的大神通,但是都要遵循著一定的規矩,不然我們的存在對於七界來說絕對是個巨大的威脅,至於我們所擁有的自由也是一個極大的範圍,七界之中可以隨意前往。」
有關於聖界之中人的修為情況,江明然從守界人的身上就已經知道了,而且聯想起童老邪說過的話,元夜夫妻二人同時激戰數百名冥仙,卻依然能夠從容離開,可想而知修為之高了。
「我們夫妻二人逃出聖界的原因,我就不說了,有機會你會知道的,我們二人的出逃,對於聖界來說是不允許的,所以他們自然也就派出了人分往七界捉拿我們,而且只要一天沒有找到我們,他們就不能離開,這也就是守界人存在的真正原因。」江明然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差點快要停掉了,他今天真是不知道聽到了多少的秘密,守界人的存在竟然只是和了捉拿元夜夫妻二人,不過江明然又有點不明白了,以守界人的修為,每人鎮守的那一界不管發生什麼事不是都能知道嗎,那麼元夜是如何藏到至今的,還是說,在鏡海山中的元夜,實際上是皇昊老人早已知道,卻故意裝作不知的?
元夜對江明然心中所想的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道:「我的身份較守界人較高,修為自然也要高一點,再加上我也一直很小心,所以他們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現我,我所造出的芥子空間,又只允許你我這樣的形態進入,所以就算他們知道了,也不敢以同樣的形態進入我這裡,那樣的話,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付我。」
江明然心裡又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張嘴問道:「那,你為什麼把這件事告訴我,難道你就不怕我去告訴守界人他們嗎?」
「你不會的,夜劍乃是我鍛造出來的,上面有我放入的一絲聖靈之力,所以在你將力量輸入夜劍之中,我才會有所感知,而且在那個時候,那絲聖靈力已經沿著你的身體飛快的轉了一圈,對你的為人我也有了一定的瞭解,不然今天你也不可能會見到我。」
江明然只覺得自己現在真正的是井底之蛙,在製造出來的法器之上留下一絲力量,當法器被其他人使用時,這絲力量不僅能夠查看使用者的心性,還能將這些信息反饋給主人,這也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聖界之中的人們的修為到底強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步。
「我因為種種原因,和我的妻子失散,並且落到了今天這個下場,所以我希望你的修為足夠高的時候,能夠幫我重塑一個身體!」
「我,我幫你重塑身體?」江明然以為自己聽錯了,當初魔帝為了重塑身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而且他還有一絲元神,但是眼前的元夜,根本就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這讓自己如何能幫。
「嗯,現在的你當然不行,不過你的五色力可以,五行乃萬物之本,你的五色力又是五行合一,造出個身體當然不是難事,再說你還有五行昊天鏡的幫助。」
提到五行昊天鏡,江明然少不得又要詢問一下了:「五行昊天鏡是怎麼回事?是誰鍛造出來的?」
不料元夜卻道:「我也不知道,五行昊天鏡說是從聖界留傳而下,但是實際上沒有人知道他是何人所造,連我都是沒有這樣的能力。」
又是一個讓江明然意外的答案,不過意外太多,他也習慣了,索性不再管了:「元老哥,你繼續說吧。」
「嗯,事情已經說完了,大致的經過就是這樣,我只不過想讓你明白,就算當了目前這個狀態,在我的心中依然沒有任何心結,雖然我和妻子暫時離散,但是我知道她有她的路要走,我根本無需為她擔心,而在你身上的情況,實際上也大致如此,你師傅也好,你兄長也好,你徒弟也好,他們都有各自的路要走,有各自的經歷,你根本無需太過擔心,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好好琢磨一下,你自己的路!」
這番話看似有點亂,但是江明然已經明白了元夜的意思,自己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實在是多餘之舉,不如敞開心扉,放下一切,老老實實的去走自己的路。
元夜又道:「還有,你的性格有著巨大的缺陷!」
「我的性格?缺陷?」
「是的,你很善良,這是一件好事,但是你的善實在過頭了,對你之前的經歷,我也略知一二,看過這麼多的人間百態,你難道沒有一點感悟嗎?」
「我……」元夜的話讓江明然想到了自己求死之前發生的種種,張開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人心至善,人心也至惡,按照佛門的話說,善惡本就在一您之間,就看你如何看待,如何對待,弱肉強食乃是千古顛撲不破的真理,在修真理尤其如此,只有實力才能說明一切,像你這樣的能平平安安走到現在,我除了說是你的運氣太好之外,真是一個奇跡了。」
江明然無言,這個道理不知道多少人和自己提過,但是自己好像就是改不過來,囁嚅著道:「那,那我該怎麼辦?」
「我也不是讓你去變壞,去做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在今後改改自己的性格,永遠記住弱肉強食這句話,別人狠,你就比他更狠,凡事不需要考慮太多,只要你覺得自己是對,那麼你就是對的。」
就在江明然剛要開口說話之時,突然一陣更大的吸力從身後傳來,而周圍的景物卻在飛速的變化著,速度比剛才來時還要快上百倍不止,讓他感到一陣陣的頭暈目眩,等到再睜開眼睛之時,映入眼簾的卻是全知道那張略帶著著急的臉。
「我,我回來了?」江明然不解的問道。
全知道點了點頭道:「嗯,三顆靈石的能量只能讓你的靈識出竅這麼長的時間,怎麼樣,你能幫上我師傅的忙嗎?」
江明然茫然的呆坐在那裡,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己能不能呢,還有自己既然答應了要幫元夜的忙,是不是又算多了一個心結?
全知道看到江明然沉默不語,忙又道:「我師傅在我離開之前跟我說了,他老人家說如果你都準備好了,就來找我,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再見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就會教你穿越空間的方法。」說完遞給江明然一個小小的傳信石。
江明然將傳信石握在手中,開口問道:「那我現在是不是該到仙界去?」
全知道被他的話問得一愣,繼而奇道:「你要去哪,怎麼還要問我?這個我可不知道了。」
忽然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出現在了屋子之內,正是離開不久的偷仙,此刻他鬚髮皆張,面孔漲得通紅,就像是剛跟人打過架一樣。
全知道已經習慣了偷仙這種不請自來的方式,不過估計他也沒有看到過偷仙這個樣子,忍不住開口冷嘲熱諷道:「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偷東西讓人給抓住了尾巴啊!」
偷仙竟然難得的沒有反唇機譏,而是轉向江明然,神態扭捏的道:「江老弟,你,你的徒弟們丟了。」
「啊!」江明然一躍而起,「丟了,怎麼丟了的?」
偷仙趕緊說出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剛才他離開就是想將趙鐵柱等人送到全知道這裡來,但是等到他去了剛才的地方,卻發現天翼飛梭和人都已經沒了,他就開始在鏡海山之中拚命的尋找,以他的修為,在轉了一圈之後,竟然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所以此刻沒有辦法了,只得前來跟江明然匯報了,當然也是順便借助一下全知道的幫忙。
全知道雖然老愛跟偷仙鬥嘴,但是關鍵時刻還是能看出來兩人的關係,尤其是這件事又涉及到了江明然這個能幫上自己師傅忙的人,他更不敢大意了,忙收斂了臉上的嬉笑之色,正色道:「老偷兒,你趕快將事情的情況詳細的給我說一遍。」
就在偷仙再次敘說的時候,那個霧茫茫的芥子空間之中忽然傳來了元夜的一聲歎息:「我帳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