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HU廣告][百度廣告][智源廣告][阿里廣告][Google廣告]來流求的這幾個月裡,楊應麒帶來的人非常順利地深入到全島各個領域,陳正匯和他帶領起來的官吏系統非但沒有阻撓,甚至還很配合!這些人只是很忠實地聽、看、問,就是發現了問題也是轉報陳正匯和他手下的官員,由他們去矯正和處理,半點也沒有體現出越權、奪權的意思。
但是,這些人還是讓楊應麒得到了他最需要的東西:信息!來到大流求島一個月以後,楊應麒便把岱輿縣的人口情況、經濟情況、治安情況、教育水平和工具水準摸清楚了;兩個月以後,處於岱輿各個重要崗位的官吏的性情、才能、來歷他也大體知曉了;三個月以後,楊應麒對這個大島的瞭解便不比陳正匯差多少了。然後楊應麒便開始造冊列名,正式向陳正匯「要人」一一他希望能把一些閒置了或大材小用的人才調往津門任職。遼南三州在迅速發展中急需各種各樣的人才,而楊應麒提出來的候補職位也都是能讓人發揮長處的實缺,這樣的誠意,實在讓人找不到理由來拒絕。
這一切,陳正匯都非常配合。調走這一批人並不會對他在流求的行政造成多大的影響,就算出現人才缺口,他也可以通過向福建方面延引新的人才來填補。而且一直以來他就有一個野心:安排宋人打進漢部內部去,從內部改變漢部!當初李階北行就是他的秘密安排。現在由楊應麒公開提拔,那就更加順理成章了。
從楊應麒在流求提拔官吏的這一刻開始,遼南和流求的官吏流動便正式化、公開化了!
當第一批南人北上並得到重用以後,便會樹立起一個榜樣,讓第二批人在奉命北上時心裡不存芥蒂。有了第二批,就會有第三批,第四批!而南人既然能北上做官,將來北人自然也能南下當差。雖然南北隔著千里東海,但只要有了足夠的交流,整個官吏體系便會日漸一日地統合起來。
這本是楊、陳兩人心照不宣推動著的事情,但不知怎的,兩人心裡卻都有些不舒服。
「為什麼會這樣順利呢?」楊應麒想,「四哥和陳正匯,都不應該是任人搓圓捏扁的人啊。」
「這樣子不好麼?」陳正匯也在問自己:「我一開始不就是這樣想的麼?」可他心裡還是遲疑,他的隱優倒也不是出於私心,怕他引薦來的這些士人一旦融入到漢部的行政體系之中,自己就再難利用私人關係來推動某些秘謀了。他擔心的是他自己!離大宋的日子越久,他就越不想回去了!
楊應麒來流求的時候只帶來了三艘船,但要離開流求的時候卻得用五艘!多出來的兩艘船裡裝的不是黃金,也不是糧草,更不是奇貨,而是一倉又一倉的的文件和書籍:文件是對流求情況的記錄和搜集,書籍則是從福建轉購。而楊應麒帶來的那批人也己經成長為熟悉大流求情況的人才了。陳正匯知道:從這一天開始,大流求的財務和人事調動很難再瞞著津門總部悄悄進行。雖然楊應麒仍然賦予他很大的權力,准許他自主任命官吏、調用錢財進行地方建設,但這一切運作卻都會在總部的監督下以漢部的名義而不是以任何人的私人名義進行尤其是在司法上,流求的司法系統己經和津門全面接軌。對於這一點陳正匯領導的流求文官群體也找不到反對的理由:那部新修訂的《漢部新律》雖然是以漢部領導集體的名義發佈,但總領編撰的卻是他們家鄉的才子李階!漢部的新風氣以及楊應麒的新思維開拓了李階的思路,而這位大宋狀元的學識則讓漢部的法律條文由粗放變得縝密、由淺陋走向成熟。
完顏虎催促楊應麒回去的書信一封接著一封,但楊應麒卻都不當回事,直到一天收到林翼的密函說鄧肅終於答應加入漢部成了曹廣弼的參軍,這才心中惕然,決意北歸。
「唉,老么啊……」送到碼頭時,歐陽適惺惺作態地說:「我真捨不得你啊!」
楊應麒笑道:「得了吧,六哥!你恨不得我走才是真的!我留在這裡雖然礙不了你什麼事情,但我看得出你做起事情來總有些顧忌,放不開。」
歐陽適道:「你怎麼這麼說!咱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你在這裡只會讓我辦起事情來更加順暢。」
「是嗎?那……那我便多留兩個月吧。反正我覺得大嫂讓我變糧食出來根本就是在無理取鬧。」
歐陽適的口風馬上就轉了:「兩個月?這不大好吧。雖然我很想你留下,但北邊現在正打仗,少了你主持,讓楊樸總領後方大夥兒總感到不夠踏實。」
楊應麒和陳正匯聞言大笑,楊應麒對陳正匯道:「陳兄,流求這裡便交託給你了,不過大流求的政務也己經上了軌道,如果你抽得出時間,希望你到津門一行。」
陳正匯道:「我也早有此意。待我準備準備,爭取今年內北上一趟。」
楊應麒又道:「你孤身在這裡辦事終嫌寂寞,嫂子和正方侄子遠在福建,不如便派人接過來共聚天倫吧。」
陳正匯正色道:「不可。老母在堂,需要拙荊服侍。」
楊應麒又道:「那不如連陳老夫人也一起接過來。」
陳正匯搖頭道:「不行不行。家母己經上了年紀,怕經不起風浪。再說家父也一定不會同意。」
楊應麒微感失望,卻不再多說什麼,正要登船,忽然回頭對歐陽適道:「四哥,有件事情我差點忘記了。」
歐陽適便問何事,楊應麒道:「我們遼南養馬的地方不大夠了!自從劉介得了那麼大一片地方之後,許多有錢有力的大戶都來求我,把我煩死了。但咱們遼南地方本來就小,哪裡還能在辟出地方來}」
歐陽適皺眉道:「你是想在流求開牧場麼?」
「不是。」楊應麒道:「這裡的氣候,用來種植米、茶、蔗更為合適一些。我是想另外開闢一些地方。」
「另辟?我們出了遼南和流求,還有什麼地方?」
楊應麒道:「有的,在東海極東極北之地,東海女真以東,有兩個大島似乎還處於蒙昧無主狀態,那裡應該可以用來牧馬。」
歐陽適道:「你是說被你叫做庫頁和蝦夷的那兩個地方?那裡太遠了!」
楊應麒笑道:「這件事情還有些難處,不過從長遠來說終究是要辦的。我也不是說現在就要去那裡,只是請四哥你先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