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HU廣告][百度廣告][智源廣告][阿里廣告][Google廣告]大宋宣和二年,完顏阿骨打怒大遼無心冊封,下令各部,準備進兵,遼金和議從此而絕!
阿骨打大興諸路兵馬,命闇母、蕭鐵奴各引鹹州、鞍坡兵馬會師於渾河,以宗雄為先鋒,進逼大遼上京!
折彥沖和曹廣弼則被安排在南線,軍出惠州,作為疑兵牽制大遼南路兵馬,讓他們不敢全力援救上京。宗翰、宗望隨中軍進發,斜也為後方接應統帥,斡魯督促遼南糧餉轉運。
軍糧從遼口源源不斷地運出去,曹廣弼也引軍而西,鄧肅請求隨行,曹廣弼考慮了一下便答應了。而林翼聽說這事以後也嚷嚷著要上前線!
曹廣弼心道:「這次兵逼中京,多半沒硬仗打,帶著他們也無妨。林翼這小子多歷練歷練也是個可用之才!」於是也答允了。
金兵西進的消息傳到大遼以後,契丹舉國震動,大遼金吾衛大將軍、東路都統耶律余睹駐防東、北一線,聞訊後連派七趟使者求援,卻如泥牛入海,不見回音。最後他不得已,親自到中京求見北樞密蕭奉先,希望他趕緊派兵支援北線。
蕭奉先聞言冷笑道:「兵?什麼兵?折彥沖就在前面隨時要衝過來呢!」
耶律余睹道:「折彥沖雖然勇猛,但據探子望塵計口,他此次所部兵馬只怕連三千都不到,而且又沒有後援,可見他此番進逼中京必是疑兵!」
蕭奉先哼了一聲道:「探子望塵計口?要是望錯了怎麼辦?」
耶律余睹道:「阿骨打這豪酋深通用兵之術,看他以往用兵的習慣,他一定會集中兵力攻打一處,不會將兵力平均分散。這次他既分南北兩路進兵,就不可能兩處都是勁旅!折彥沖雖然是駙馬,但不姓完顏,阿骨打不可能把金國主力交到他手上!由此看來,阿骨打既在北邊,那女真的主力也一定在北邊!望塵也許會錯,但依情理推斷,絕不會錯!」
蕭奉先哈哈一笑:「說起來頭頭是道,怎麼不見你在前線打個勝仗回來?」
耶律余睹臉上一紅,他是大遼皇族宗室,女真起兵反叛時他是主動請纓出戰,但小戰或勝,大戰必敗!以這幾年的戰績而論並不出采。不過這幾年大遼兵將遇到女真望風披靡,因此他這個「常敗將軍」倒也不怎麼顯眼,但作為一個軍人畢竟深以為恥,這時被蕭奉先一提,不禁羞惱滿面,大聲道:「蕭相!現在大難臨頭,你可不能因為私人恩怨而不肯出兵!」
蕭奉先怒道:「什麼私人恩怨!誰和你有私人恩怨?本相忠心為國,我看有私心的是你!」
耶律余睹的妻子是遼主耶律延禧文妃的妹妹,他是當今皇帝的連襟,文妃給遼主生了個兒子,封為晉王,在繼承人中呼聲最高;而蕭奉先也有個妹妹嫁給了耶律延禧,也生了個兒子,封秦王,是耶律延禧最疼的兒子。
這兩人一個是晉王的姨父,一個是秦王的母舅,利益衝突十分明顯。耶律余睹不道破這層「私怨」還好,這一道破,將相之間便再也沒法談下去。他拂袖而去,但走出門外幾步便後悔起來!女真大軍壓境,現在可不是逞意氣的時候!但他深悉蕭奉先的脾氣,知道此刻就算自己肯低聲下氣回去求他,蕭奉先也絕不會同意出兵!他左思右想之後,決定親自去見遼主!
遼主耶律延禧行蹤飄忽,雖然天下人都知道大遼有亡國之禍,他卻還在四處田獵,半點也不將祖宗的江山放在心上,常年不住在皇宮裡。但耶律余睹畢竟是宗親大臣,通過後宮打聽到遼主的去向後顧不得休息,連夜出發,第二日清晨趕到遼主圍獵的獵場,蕭奉先卻已經在那裡了!兩人見面互相怒視,耶律延禧正趕十幾頭獵狗追殺一頭走投無路的麋鹿,見到耶律余睹問他來幹什麼。
耶律余睹跪奏道:「女真撕毀和議,兵逼上京,還請皇上趕緊派兵前去援救!」
耶律延禧吃了一驚道:「女真人……女真人又來了?打到哪裡了?」
耶律余睹還沒說話,蕭奉先搶著道:「北線東線的守軍打探不力,樞密院也是剛剛接到的消息,說女真人快到惠州了。」明明是他壓著戰報不上奏,但這樣一說卻把責任都推給了前線兵將。
「惠州!」耶律延禧丟了趕獵狗的棒子,問道:「阿骨打親自來麼?」
蕭奉先道:「不是阿骨打,是他的女婿折彥沖。」
「就是那伙膽敢來冒犯朕鑾輿的漢部?」
「是!」
「哎呀,」耶律延禧說:「這幾個人可惡!出兵!出兵!把他們打回去。要是能拿住折彥沖和那個……什麼蠻,大大有賞!」
蕭奉先應是,耶律余睹連忙上前一步大聲道:「皇上!折彥沖南邊這一路是疑兵!阿骨打真正的目的是上京啊!」
蕭奉先斥道:「是不是疑兵,還不都是你自己在哪裡猜測,有證據沒有?」
耶律余睹將之前那番話又分析了一遍,說道:「上京是開皇、安德、五鑾三大殿所在,內供我大遼景宗、宣獻皇后諸石像!上京臨潢府更是我大遼列祖列宗墳墓、廟宇所在,那是我們大遼的根本啊!萬萬不能有失啊!」契丹人遊牧習性尚重,所以「首都」的概念頗為淡薄,通常是皇帝的行在在哪裡,哪裡就是中樞。上京雖然是大遼五京之首,但斜也攻陷泰州以後上京受到的威脅太大,耶律延禧覺得不安全便臨幸中京,但他本人也常常不在城裡住。
耶律延禧聽了耶律余睹的分析,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耶律余睹道:「女真安排在南路的折彥沖一定是疑兵,只要留下必要兵力固守中京便可!大宋國政不修,且正與西夏齷齪,無力來犯,亦可抽燕京之兵北上!請皇上速發契丹、奚、漢各部,起回離保、錫默、耶律大石諸將,發漠北部族兵馬,會同郭藥師所部怨軍救援上京!女真遠來,糧草接濟必然困難。上京城堅糧足,若外有大援,城內軍心必然大振!再以堅壁清野之策消耗東虜士氣,時機一到,內外夾攻,可以破女真於城下!女真根基淺薄,此戰若敗,勢必退回混同江一帶,不敢再貿然來犯了!」
蕭奉先見耶律延禧意動,大聲喝道:「胡說八道!」對遼主奏道:「皇上!萬萬不可聽他胡言亂語!燕京兵馬、奚族各部都不可妄動,否則不但中京,連南京都有危險,那時便保不得陛下鑾輿萬安啊!陛下,你還記得上次漢部來沖鑾輿嗎?」他擔心得最多的其實倒也不是中京安危,而是怕耶律余睹立功。
果然耶律延禧一聽這話打了個哆嗦道:「確實危險。」
耶律余睹還要再說,蕭奉先喝道:「住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私心麼?你是想調集諸路大軍,然後趁機掌控兵權,圖謀不軌,是不是!」
耶律延禧一凜,這幾年大遼謀反叛逆此起彼伏,平了一宗又來一宗,因此他對掌控兵權、圖謀不軌最是上心!耶律余睹連連磕頭,指天發誓!說道:「臣何敢統帥諸路大軍?這等大軍,只有由都元帥(耶律淳)總領全軍方才令人心服。」
耶律延禧聞言臉色一變,當初耶律章奴謀反,打的旗號就是擁護秦晉國王耶律淳!雖然耶律淳沒有響應,而且他在國中威望甚高,耶律延禧一時沒借口殺他,但畢竟是留下了一塊心病!
耶律余睹望見耶律延禧的臉色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改口勸遼主親征,但耶律延禧卻已對大發諸路兵將提不起半點興致,耶律余睹無奈,只好連連懇求,請遼主發兵以濟上京。
耶律余睹在耶律延禧身邊磨了三天,這個主子才勉強答應增兵三千人,讓他會同本部前去救援。
他走了之後,遼主又與蕭奉先討論起怎麼樣捕鹿才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