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HU廣告][百度廣告][智源廣告][阿里廣告][Google廣告]發現那幾十個桶裡裝的是石油後,楊應麒心道:「這些應該還是原油來著!幸好剛才沒點火把下去,要不然只怕會發生意外。」
歐陽適走過來問道:「裡面有好東西麼?」
楊應麒道:「嗯,有幾十桶石油。」
「石油?石頭還有油啊?」
楊應麒道:「那是西域挖出來的一種黑色的水,一點就燃。」拿出燧石往刀上擦火星,那刀竟然燒了起來。
歐陽適道:「啊!這是西域的黑火水!我聽我老爹說過。只是這個地方怎麼會有?」
楊應麒道:「這些石油……嗯,就是黑火水在西域的一些地方埋藏很淺,被人挖出來了也不奇怪。但在我們這邊就很少了。物以稀為貴,有人把它運過來賣也不奇怪。不過這些東西和金銀珠寶不同,喜歡的人會覺得它有點意思,若沒遇到買家就是一堆垃圾。這些東西廢棄在這裡沒人動它,多半就是因為沒遇到合適的買家脫手。」
歐陽適道:「這些東西這麼容易就燒,可得叫人小心些,莫要腳下起火,讓我們都變成了烤豬。」
忽然土城上有人叫道:「狄首領回來了!好像出事了!」
楊應麒等人趕緊出去,只見遠處奔來十幾匹馬,馬上眾人個個狼狽不堪,其中一匹馬當頭的正是狄喻。才走到土城邊,他的坐騎一聲哀鳴軟倒在地,它臀部竟然插著一支箭!
折彥沖迎上去道:「怎麼了?」
「是蕭鐵奴!」狄喻道:「我們去取水,才到那裡就有幾十騎衝了過來,帶頭的正是蕭鐵奴。我知道不敵,趕緊命令上馬逃回,但還是有幾個兄弟反應不及,死在他們箭下。這次水沒取成反倒折了人馬。唉,是我太疏忽了。」
折彥沖道:「狄先生不要自責,讓大家都打起精神來,不要再讓蕭鐵奴有機可乘!」
此時已近黃昏,楊開遠傳令部勒完畢,幾個首領又聚到一起商議。
歐陽適道:「我們由南路偏西處來,上一個水源離這裡大概有一天半的路程。我們派騎兵去南邊取水如何?急行的話一天就到。」
狄喻道:「不行,他們既然知道佔領西北那處水源,則南邊那個水源怎麼會放過!我看蕭鐵奴這次是有備而來,也許背後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詭計,若我們就這麼往回走,只怕也會落入他們的圈套。他們的人馬應該有百騎上下。我們背靠著土城步弩可以抵擋得住,但單靠騎兵沒法跟他們對抗。」
折彥沖也道:「強敵當前,兵力萬不可分。」
楊開遠道:「那個荒漠又不是很大,反正現在我們還有水,不如略作休息,就這麼衝過去吧。」
狄喻道:「兩天走過這個荒漠應該是夠的。但之後還有一段路程很難找到足夠供五百人飲用的水。這樣還是很危險。我估計一旦我們進入荒漠,蕭鐵奴就會抄在前面控制荒漠外最近的那處水源。說到狹路相逢的戰鬥力我們只怕有所不如,何況那時又剛好是我們的人馬最疲乏的時候,那一仗,我們的勝算只怕十分渺茫。」
歐陽適道:「若不然,我們整體退回南方先補足了再北上如何?這條路我們熟,去到那裡也就一兩天時間。那時候我們力氣還足,我估計蕭鐵奴不敢公然來犯。我們把一些雜物丟掉,盡量補充清水,然後再北進。」
折彥沖道:「怕只有這個辦法了。不過最好明天再啟程,夜裡行走,怕會遇到伏擊。」
曹廣弼道:「我先和候騎出去巡邏一下。」
狄喻沉吟道:「等等!趁著現在,我帶你到正西南那高地去。如果趕得及在太陽落山前到達,或許可以望見南方那片水源——我怕蕭鐵奴又使什麼詭計。」
狄喻和曹廣弼出去後,楊開遠道:「我讓人搬些土石把城牆的裂縫堵上!再找些木頭把那兩個破門釘好。萬一蕭鐵奴夜裡來強攻,這座土城也許能起大作用也說不定!」
折彥沖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總之要鎮定,吃飯睡覺,能不誤最好不誤!這樣才有力氣應對敵人。應麒,你讓顧大嫂她們準備好食物,讓大夥兒邊吃邊幹活。」
入夜後狄喻和曹廣弼匆忙回來,火光下兩人的神情都十分焦慮。
折彥沖道:「怎麼了?」
曹廣弼喘著氣道:「南邊——我們來的路上,有契丹兵!」
「什麼!」歐陽適和楊開遠都叫了起來,折彥沖問道:「有多少人馬?」
曹廣弼道:「我們趕到那高地的時候,太陽還沒下山,遠遠望見有一隊契丹騎兵向這裡進發,人數大概有一百多人,離這裡不過半天的距離。不過他們似乎沒有夜行的打算,太陽落山前已經駐紮下來。」
「半天距離,這麼說我們還有時間。他們明天凌晨拔營的話,也要中午才能到。」歐陽適道:「再說只有一百多人……」
「不!」曹廣弼道:「那應該只是先頭部隊,在南方水源那邊,似乎也有駐軍的跡象。」
歐陽適驚道:「那又有多少人馬?」
曹廣弼道:「離得太遠,哪裡看得清楚!但人數總不會少於千人吧。」
每個人的神色都凝重起來,狄喻又道:「這契丹兵來得蹊蹺。遠處的看不到,就近處這撥人馬望去,竟像是遼國的宮帳軍。」
歐陽適等又是心頭一震。宮帳軍是遼朝禁軍。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為組建自己的親信衛隊,「以行營為宮,選諸部豪健千人,置腹心部」,組成包括蕃漢諸族的精兵。遼太宗時,「益選天下精甲,置諸爪牙為皮室軍」。此後,世代建置宮衛成為定制。凡皇帝去世,原來的宮衛並不解散,僅轉為普通宮帳軍,成為后妃、皇親功臣的扈從。因此,宮帳軍的數目累代增加。至本朝已超過十萬,是遼朝軍隊的中堅力量。
狄喻道:「如果說大遼為了追我們這批逃奴而出動宮帳軍,我是說什麼也不信的——他們最多是讓南京道的邊將在宋遼邊境搜索一番,現在搜不到只怕早已把我們忘記了。就是那馬場被我們劫掠一事,對大遼來說其實也是小事一樁,犯不上出動宮帳軍來對付我們。」
楊開遠道:「那你的意思是……」
「蕭鐵奴!沒錯!一定是蕭鐵奴!」歐陽適叫道:「雖然不知道這蕭鐵奴用了什麼辦法,但一定是他把契丹人給引來的!這是借刀殺人之計!」
眾人聽得心頭一震,歐陽適繼續道:「大家都聽狄先生講述過蕭鐵奴的生平,我猜這個人一定是睚眥必報之徒。那個牧場他本來志在必得,誰知卻被我們搶先一步奪了他到口的肥肉!他想必懷恨在心,就算拼著這些馬群不要了,也要報復我們!因此才把契丹人給引了來!」
眾人心頭都是一凜,狄喻點頭道:「不錯,我的猜測也是如此!」
楊應麒道:「西北那塊水源已經被他控制,南邊那塊水源又落在契丹宮帳軍手裡。北邊是荒漠,若是往東……」
狄喻道:「不能往東了。往東就算找到水草,也非遇到契丹的大首領部族軍不可。」
楊應麒道:「這麼說來,我們是身陷絕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