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金易回國的這幾年裡還從未去過澳門,畢竟他一向節儉,也沒什麼公款供自己揮霍,就算做搬運工的時候,也沒做過最小的官——工頭,去許老頭那裡走了點特殊程序才准許來了澳門,經過易容之後已經和普通的遊客差不多,走在帶些殖民色彩的街上,感歎不已,這些地方該多保留一段時間,像自己身上的傷疤一般,留下就有了教訓,時刻警醒自己,這個國家還有許多傷痛需要清算,落後就要挨打。
賭場並不多,全澳門據說也就二十幾家,因為在官商的壟斷下,就連開個很小的賭廳都需要一兩億的押金,當然並不少臨時性質的賭場,平時三四人開個麻將桌搓一通也能算個小賭場不是。
拿出了偽裝成手機一般的通訊器,裡邊有衛星提供的獨特頻段,甚至說這個衛星都是處於金易的控制下,自從車臣總理被俄軍通過衛星通訊信號發射導彈擊斃後,黑社會就會更加隱蔽,當然像金易這樣玩高科技的實在沒多少,因為沒必要,你想著成天打打殺殺,靠收保護費,或者做雞頭,販毒之類的小組織有誰願意發大價錢打擊?金易當然也不是防導彈,但可以防暗殺。
「西爾的方位。」金易仰望著藍天,在遙遠的看不清的所在,必定有美國的GPS在偵探,而且作為美國潛在的對手,中國顯然受到了更多的關注。
「請稍等。」遠在南太平洋船隻上的人員傳來了回答,道:「目標位於澳門,位於西進五公里,葡京賭場內,三次發射出信號,已被傳遞給我方。使用美國軍方頻段,精度達三厘米,是否需要提供精確打擊?」
「呃,不用,你們覺得我該怎麼樣玩他一把?好讓人明白,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金易的語氣有了些玩笑的意味,竟然問起了那邊地手下,他需要的是下屬對自己的忠誠,以及上下之間保持一種輕鬆的氣氛。這樣的友好會在遇到危險時產生戰友般的情感,而不是下屬離心。
「請稍等,我們討論下,現在有您下轄的三個組織全力為您提供一切需要的情報,總共三百多人,另有兩支分隊借道馬來西亞潛入了澳門,現在已經偽裝成賭客觀光客等待您的指令,我需要做個小小地意見徵求。好提出我們的集體意見。」伴隨著鍵盤的辟啪聲響,金易在一分鐘後等到了答案。
「kin,我們的戰士非常希望您能充當一次危險的誘餌,在西爾以為時機來臨的時候,反被您狙擊,兩支分隊的成員將會全程觀察,以求從你的身上學到更好地經驗。」
「嗯?」金易啞然失笑,狠狠罵道:「該死的,這些小兔崽子打算玩我?」
「KING是無所不能的。我們的精神領袖。」一直用有些僵硬的漢語說著的聲音裡有些玩笑的味道:「我們的智囊團認為您親自出手會更有威懾力,因為上次您擊毀西爾那個飛行員弟弟的戰機後。一直都在懷疑那不是您真正地實力。」
「當他們明白能用的拳頭不僅僅是自己地拳頭之後,就會明白我這幾年大力訓練我的組織地目的。」金易微笑道:「我需要一個小武器。並且能夠在安保嚴密的賭場裡給我,這是我對隊員們的考驗,是否明白?」
「是,KING。」
這個任務其實很難,儘管金易沒有來過葡京賭場,但憑著對拉斯維加斯的理解,安保程序肯定很嚴密。遠遠的到了那個殖民色彩濃厚的門口。就搖頭失笑,太牛X了。這個建築不就跟個鳥籠子差不多?只攏錢地籠子,而且更為可怕地是,那正門還跟虎口差不多,一來說明吞錢厲害,二來還可以說明一個事情,想到這裡邊贏錢,就得有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勇氣,當然,大多數人進去出來之後,肯定比被打劫還厲害,鈔票光光而已。
隨後地安檢,讓金易都提高了不少警惕,不然非得露出馬腳,首先就是一道如同機場那樣的安檢門,接下來的檢查程序和進入機場候機大廳時的安檢程序一模一樣:要掏出身上所有的金屬物件,連同手提物品一併交由安檢人員檢查。但比機場安檢還嚴格,不許帶照相機、攝像器材進入,因為賭場禁止拍照也是澳門法律的規定,幸虧沒帶刀,金易心裡暗暗嘀咕了聲,連手機都被強行存放在一邊了,因為那上邊有攝像頭。
混跡在賭場之中,形形色色的人不少,但最多的還是大陸人,這些年澳門每年在大陸人的身上就能賺到不下於數十億美金的賭金,而平民百姓是無法豪賭的,因為賭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收入都來自於那些掛著閒人不得入內的貴賓廳,可想而知有多少人藉著公費考察,旅遊觀光的名義來這揮霍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這些人的頭上有會掛著多少光環,但一旦進了這裡,都是滿面油光,瘋狂得跟什麼似的,比普通人的嘴臉更要不堪,金易儘管不是個什麼好人,但他對平民的憐憫之情遠比那些政府官員好得多,當下暗裡搖頭歎息,傭兵這個特殊的身份讓他多是跟那些政府官員或者資本家打交道,腐敗和不要臉更是司空見慣,因為想當政客和資本家都得具備三個素質,不要臉,心黑,手辣,除此之外,都會被淘汰。
耳邊已經傳來了輕微的聲音,比蚊子振動雙翅發動的聲響還要小三倍,或者說,從沒人能想到,金易耳道深處有一顆比芝麻還大不了多少、類似黑痣的物體是一個間諜器材。
「目標確定,離您的位置不超過三百米,偏北,角度三十度左右,誤差精度三十厘米,請稍等三分鐘,武器運送仍未完成,稍後會呼叫您,時刻保持聯絡!」
「這個位置?」金易瞄了瞄,又往天花板上瞄了瞄,暗暗想到:「莫非在樓上?因為再去三百米屬於大街上……
轉頭往上邊爬,好一會才明白那是哪裡——脫衣舞廳,老夥計,這是一種遙遠而溫馨的幾年,金易堂而皇之的走了進去,裡邊還是大陸觀光客居多,很少才是外國人,老實一點的都是一臉的惶恐不安,生像做壞事似的,怕是在考慮回家被老婆發現了會不會罰跪洗衣板,或者寫檢討啥的,但金易就是個老鳥了,在法國的許多地下傭兵酒吧,女人,性,和酒那是永恆不變的主題,年少時都不知道去那裡多少次了,心中卻想起了一首不知道是哪個落魄藝術家經常在酒吧外邊唱起的歐洲歌謠,蔚藍的眼是地中海的風光,黑色的森林是阿爾卑斯下的悠久時光,小河裡的溪水在靜靜流淌,有玫瑰在綻放……」
法國女人的脫衣舞其實是一種不錯的享受,甚至沒有太多的色情,也沒有挑逗或者誘惑的姿勢,只是在展現那種傲人身體的獨特美麗,驚人的性感,金易在燈光變幻中開始搖頭,噢,這麼美麗的小姐,三十歲一過就會比母豬還重,腰比水桶還粗,難怪需要珍惜。
與此同時一名侍者已經捧了酒過來,帶著微笑道:「先生,您點的葡萄酒。」
「我?」金易心中一凜,接著就看見了侍者的笑容裡有別樣的含義,耳道裡接收器波的一聲輕響,便笑著接過了酒,紅色的酒在燈光下反射著妖艷的光芒,裡邊的冰塊晃蕩作響,金易端過喝了一口,侍者才笑著走開了。
「目標確認即將重合,偏左。」金易目光裝做不在意的望了去,心中暗暗一怔,那裡確實有幾個外國人,不過,讓他快抓狂的,那裡只有幾個妖媚異常的外國女孩,難道自己上當了?。
「信號分析成功,信號綁定開始,您將接受西爾的GPS信號,供您確認位置!」
「……」金易看著中央那個漂亮得過分的女孩,帶有典型的墨西哥人特徵,並且他可以確信的是,這個女孩的臉上沒有整容的痕跡,更不可能易容,難道……西爾是個女的?老天,金易回想了資料上的所有信息,那個照片是最近幾天拍攝的,西爾是個五大三粗的男子。
就在金易想著這些問題的時候,冰塊已經開始融化,被他喝進了嘴裡,嘎吱幾聲後,一個晶瑩剔透的冰針被他不動聲色的放到了袖子裡。
「請再次確認。」金易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想法,莫非自己已被調虎離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