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而下?」李忠把吳驥之言聽在耳裡,絕對不會相信。左廂神勇軍司城高垣厚,易守難攻,遼國曾經打過此城的主意,卻是因為此城太過堅固,不得不打消了這一念頭。
即使吳驥再能打,也不可能一鼓而下,奪取此城。
要知道,在古代遇到堅城是最為棘手的事情,即使強橫如匈奴、突厥、契丹人,遇到堅城也是束手無策。一座堅城,往往要費盡心思,往往是無可奈何,不得不撤軍。
李忠知道吳驥能打,一舉而攻下涿州。可是,涿州是賺城成功,他不是耶律昭那蠢材,絕不可能讓吳驥賺城的。
在這種情形下,要讓他相信吳驥能一舉而攻下此城,打死他也不信。
不僅他不信,就是那些剛剛心眼活絡起來的西夏兵士也是不信,他們暗想吳驥在吹牛,不由得暫抑投靠的心思。
「你們都聽好了,我會一鼓作氣拿下此城此時,你們投降還來得及等到城破之後,再降的話,視為與大宋為敵,斬殺你等還有你們的家眷」吳驥不去理睬李忠,而是大聲沖城頭上吼起來。
「吳都指揮,我們知曉你很能打可是,就是打死我們也不會相信,你能一鼓而下此城」西夏兵士絕對不會信,不住搖頭。
「等你們死到臨頭,你們就會信了」吳驥一拉馬韁,回轉本陣。
吳驥一回來,周威他們就是氣憤不已:「他們竟敢不信,哼」
「他們死到臨頭了,還如此幼稚」皇甫嵩氣憤憤的道:「我們用來對付涿州的東西一直沒用,正好用來對付他們。」
吳驥手一揮,阻止眾將說下去,道:「這是第一戰,也是揚威之戰此戰之後,我們再如此說,西夏人不敢不信這一戰嘛,我沒打算讓他們投降若是他們眼下就降了,我們怎生立威?他們如此想,正好」
這是立威之戰,殺得越多越好。為了全局,吳驥不得不把那些話說出來。相信,只要他們一鼓而下,以後再如此一說,西夏人就得好好惦量惦量了。
「呵呵他們自尋死路,怪不得誰」齊大保他們明白過來,不由得暢快的笑起來。
「攻城吧」吳驥眉頭一掀,大聲下令。
「攻城攻城」宋軍爆發出驚天的吼聲。
攻入城裡,殺光黨項人,為安定五城的父老報仇,這是他們的心願,此時,殺氣漫空,仇恨鋪天蓋地
「攻城?」李忠冷笑一聲,道:「我看你如何一鼓而下?」
就在他冷笑之際,只見一隊宋軍推著洞車出來了,準備攻城。李忠左看右看,除了洞車,再也沒有別的攻城器械了,更加瞧不起:「憑洞車就想攻破左廂神勇軍司,真以為大夏的工匠都是酒囊飯袋?」
左廂神勇軍司,是用來防備遼國的,西夏不遺餘力,派遣能工巧匠,把此城建造得異常堅固。不要說區區洞車,就是強弩用上了,也是攻破不了,這點,遼國人早就試過了。
宋軍把洞車推到城下,抵在城牆上,並沒有攻城,而是鑽到洞車裡不再出來,不知曉他們在幹什麼。
「哼哼就這點本領,也想破城?真是異想天開」李忠一等二等,不見宋軍搭雲梯,不見宋軍爬城頭,只有一列洞車孤零零的擺在那裡,宋軍鑽進去,連個人影都沒有,真是怪事了。
自古以來,就沒有見過如此怪異的攻城戰,不僅李忠好笑,就是那些西夏兵士也是嘲笑不已。那些適才心動的西夏兵士,更是暗自慶幸,沒有頭腦發熱,馬上投奔宋朝,原來吳驥也沒有好辦法,只是想說動他們,要他們送死罷了
吳驥他們騎在馬背上,好整以暇,一點也沒有急躁之意。
「他們應該把護城河填平了吧?」李忠打量著洞車,咧著嘴角,冷笑一聲,道:「這是二月,快三月了,冰雪融化了。若是早點兒來,護城河結冰,他們連洞車也省了。哈哈,真是好笑就沒見過如此攻城的」
「稟將軍,宋軍不是在填護城河,而是在挖地道」他的話音剛落地,一個兵士急匆匆趕來,大聲稟報。
「挖地道?哈哈」李忠哈哈大笑起來:「都說這個吳驥會用兵,料事如神,卻是徒有虛名,不過如此挖地道是你那麼挖的麼?就一列洞車放在這裡,你在我眼皮底下挖地道,當我眼瞎了,看不見,是不是?」
古代攻城的辦法有很多,其中挖地道,偷偷挖到城裡,派兵偷襲就是一法。為了掩蓋行動,會派出很多人攻城,不讓敵人發覺。像吳驥這般,就一列洞車,還挖地道,就是豬也能發覺,要李忠不好笑都不行。
「走,去瞧瞧」李忠萬分好笑,緊抿著嘴唇,強忍著笑意,跟著兵士來到挖地道處。
這裡有幾個大空水缸,埋在土裡,可以用來偵測敵人在地底的活動。若是有敵人挖地道,只需要趴在水缸上一聽就能聽出來,這是自古以來就在使用的法子,很簡單,很實用。
李忠趴在水缸上,豎起耳朵傾聽起來,果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聲。
「哈哈」李忠笑得很是舒暢,大是快活,爬將起來:「吳驥啊吳驥,你浪得虛名你以為我就發現不了?來人,調三千精銳在這裡守著,宋軍一冒頭,全部斬殺我要把宋軍的人頭,送給吳驥,看他笑不笑得出來?」
一聲令下,三千精銳調來了,把這裡團團圍住,若是宋軍敢從這裡出來,一定會給他們斬殺當場。
宋軍陣前,吳驥、周威、皇甫嵩、齊大保、韓方、李明初他們正聚在一起,輕聲說笑,一臉的輕鬆勁頭,好像這不是戰場,是在旅遊似的。
「你們說,李忠如今在做甚?」周威撫著額頭,一臉的喜色,笑呵呵的道:「我猜他肯定在嘲笑我們,連攻城都不會」
「我們派出一列洞車,當著他的面挖地道,如此反常的事情,只要不是豬,用心一想,就能想到此舉必有深意。他呀,肯定在嘲笑我們不會用兵,徒有虛名」皇甫嵩撫著下巴,眉頭一挑,好笑的道:「他真要如此想的話,就是豬了」
「他只有當豬的份」齊大保不住點頭,大加贊成,道:「自古以來,挖了地道,就是準備偷襲,說不定,他還會調派幾千精銳守在那裡,就等著我們自投羅網了。」
「他是絕對想不到,我們挖地道不是為了偷襲」韓方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道:「這法子是為攻打涿州準備的。涿州嘛,給我們賺城成功了,還沒用上。今兒,就讓李忠來嘗嘗滋味吧」
「攻打涿州,吳都指揮是向官家立了軍令狀的」李明初笑嘻嘻的,道:「此番攻打左廂神勇軍司,那是手到擒來李忠死到臨頭了,他還蒙在鼓裡,還在嘲笑我們,他到死都不明白是怎生死的」
吳驥聽著他們的說話,心裡卻是在轉念頭,他這法子雖好,卻還有更好的法子。若是有時間的話,把另一樣利器製出來,那就方便多了。
正說著,兵士前來稟報,說地道挖好了。
「開始吧」吳驥手一揮,兵士們抱著四四方方的物事,就去了洞車裡。
吳驥跳下馬背,跟著去了。周威他們跟上來,一眾人進入洞車,只見一條地道深入地下。
吳驥順著地道進入地底,只見這地道挖得不錯,足有數尺寬,夠用了。在吳驥的指揮下,兵士把四四方方的物事放在地道裡,堆得整整齊齊。
「差不多有幾千斤了,夠用了」吳驥打量著,眼看著夠了,這才和周威他們一道退了出去。
吳驥進入地道的消息很快就報到李忠那裡去了,李忠歡喜得眼睛瞇到一起了,笑不可抑:「呵呵吳驥這是自尋死路他若是敢出來,準叫他不得好死你們都聽見了麼?吳驥進入地底了,宋軍馬上就會進攻,你們要做好準備」
「呵呵」西夏兵士發出一陣歡笑聲:「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活捉吳驥」
「對要活捉吳驥我要告訴他,誰才是真正的名將我要告訴他,仗是怎生打的」李忠志得意滿,歡喜不已。
沒過多久,又得報,吳驥竟然退走了。
「退走了?」李忠有些失望,馬上就譏嘲起來了:「吳驥膽小啊,不敢親自進攻如此膽小的人,也配帶兵?」
李忠眉頭一挑,對西夏兵士道:「你們守好了。不准放走一個人」
轉過身,朝牆頭行去。很快的,就來了城頭上,放眼一望,只見吳驥、周威他們仍在宋軍本陣中,打量著城頭,眼睛異樣明亮。
「吳驥,你挖條地道,莫非以為我耳朵是聾的,聽不出來?」李忠一裂嘴角,很是不屑,沖吳驥譏嘲起來。
「哈哈」回答他的是周威他們的歡笑聲,個個眼睛發亮,歡喜不已,彷彿這是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似的:「李忠啊李忠,你死到臨頭,還蒙在鼓裡「
「哼」李忠絕對不會相信,冷哼一聲。
「李忠,我請你坐飛機」吳驥打量著李忠,不由得大是好笑。
「坐飛機?」對這新鮮說法,李忠很是不解,眉頭一挑,問道:「何為飛機?」
「轟隆隆」
李忠的話剛落音,只聽一陣地動山搖的聲響響起,地皮都在抖動,一個巨大的火球出現,沙飛石走,地面開裂。
不計其數的西夏兵士在空中飛舞,手舞足蹈,好像給狂風吹飛似的。
「這就是飛機」吳驥看在眼裡,作出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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