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耶律洪基的行宮,一派喜氣洋溢,耶律洪基正與群臣飲宴,慶祝新年的到來。
「滋滋」
暢美的飲酒聲響成一片,令原本就喜洋洋的氣氛平添幾分喜氣,一眾君臣美滋滋的端著酒杯,暢快的飲著美酒,吃著鮮美的食物。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眾君臣的話就多了起來,有說有笑,氣氛更加活躍了。
「新的一年到來了,是屬於大遼的一新年在新的這一年裡,大遼必將打進中原,佔領中原的花花世界,萬里江山」
「中原那個一富饒啊,沒話說父老相傳,太宗皇上打進中原,擄掠了不計其數的財富,金銀堆積成山。如今的中原,比起太宗皇上時更加富饒,財富更多只要我們打進去,要甚麼有甚麼」
「這一次,我們打進中原,一定要好好享受一番一定要好好搜刮要擄掠更多的奴隸,要更多的金銀,更多的絲綢」
「還要有更多的細皮嫩肉的美人」
一眾大臣眼睛冒光了,越說越興奮,聲音越來越高。
「嗯」耶律洪基聽得直皺眉,不由得輕嗯一聲。於是,一眾大臣忙閉嘴不言,打量著耶律洪基,靜等他的話語。
果然,耶律洪基沒有讓他們失望,只聽他道:「你們說得都很好,可是,你們的心胸太小了你們的眼界就盯著金銀、婦人,就不能看到別的麼?」
打進中原,不就是為了財富,不就是為了婦人?不為這些,還能為甚麼?一眾大臣很是不解,卻又不好問詢,只得眼巴巴的望著耶律洪基,靜等他的說話。
「太宗皇上當年打進中原,在汴京稱帝,建立大遼,本想留在中原,做中原的皇帝。」耶律洪基眼裡奕奕生輝,光采閃爍,好像九天之上的繁星:「可是,那時的大遼實力不濟,遠遠不如眼下,給中原的百姓趕了出來。」
耶律洪基的話很直,竟然敢直指耶律德光的失誤之處,這正是他的性格使然,要是換個人,肯定會愛口飾非。
「如今,大遼的實力遠非太宗皇上時期所能比,朕打進中原就不會再走了,會坐擁中原萬里江山,要讓中原百姓成為大遼的臣民。」耶律洪基眼中的光芒更加明亮了:「只有如此,大遼才能更強,才能擁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
擄掠固然讓人收穫頗豐,讓人擁有無盡的財富,可是,非長久之策,再多的財富若無補充來源,總會有枯竭之時。若是把中原象燕雲十六州一樣,納入遼國的版圖,那麼,遼國的實力自然驟升,平空提升幾個擋次,遼國所擁的財富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了,比起擄掠好得太多了。
耶律洪基有猛志,有雄才,早就想入主中原,做中原的皇帝了。這辦法,比起眾將所想的擄掠好得太
多了,眾將不由得大喜過望,齊聲頌揚,一時間,屋裡馬屁滿天飛。
「皇上聖明」
「皇上雄材大略,直追太祖」
「打進中原,坐擁萬里江山,皇上就是中原的皇帝。古往今來,只有漢人才能成為中原的皇帝,皇上一定能開拓古今,成為第一個不是漢人的中原皇帝哈哈」
自古以來,少數民族不斷入侵中原,對中原造成了深重的災難,可是,沒有一個少數民族能入主中原。雖然南北朝時期,鮮卑入侵中原,盤踞半壁江山,卻始終不能把另外半壁江山打下來,強如北魏道武帝都不行。若耶律洪基打進中原,佔據汴京的話,就會成為第一個統一中國的少數民族皇帝,的確是開拓古今,成就無上功業
「到那時,大遼勇士們有著吃不完的美食,穿不完的綾羅綢緞,睡不完的美人」
「想想當初,大遼得到燕雲十六州,讓我們的日子好過多了」
「哎若是大遼得到燕雲十六州就治理的話,不會讓柴榮奪去三關,不會阻斷大遼勇士的步伐,我們早就在中原享樂了」
遼國最初得到燕雲十六州後,卻是沒有治理,只是當作予取予求的倉庫,可有可無的。直到蕭太后掌權,這才讓韓德讓他們來治理,才把燕雲十六州融入遼國。到了此時,遼國才認識到燕雲十六州的重要性,讓遼國有著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財富。
認識到燕雲十六州的重要後,遼國那個後悔勁就無法言說了,因為頭十幾二十年的不重視,給周世宗柴榮奪回了三關,阻擋在遼國南下的道路上。遼國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認識到燕雲十六州的重要呢?為什麼當初不把燕雲十六州治理好?為什麼不把三關掌控?
若是周世宗沒有奪回三關的話,中原的門戶就是洞開的,遼國的鐵騎隨時可以進入中原。因為三關中的最重要一關瓦橋關就是堅城雄州,這是北宋在北方最為重要的戰略城池。可想而知,周世宗奪回三關的重要意義了。
「嗯」耶律洪基重重點頭,道:「這話說得對太宗皇上雖然收了燕雲十六州,卻是沒有治理好,這實是大遼的一個慘痛教訓若是太宗皇上治理好了,不讓柴榮奪回三關,大遼早就入主中原了。朕絕不會再犯這個錯誤朕入主中原後,一定要把中原治理好中原的財富,是燕雲十六州的無數倍,到那時,你們可以在金山銀山上睡覺了」
契丹人雖然瞧不起漢人,卻是知道少不了漢人,若是不把中原治理好的話,他們得到不無窮無盡的財富,對耶律洪基的話不會有異議,無不是大笑起來。
「只要得到中原,大遼就能一統天下,成就無上功業」一眾大臣齊聲笑來,暢快異常。
「稟皇上」就在一眾君
臣歡笑之時,一個親信快步進來,呈上一個描金匣子:「吳驥派人送來的新年賀禮」
「吳驥?」
「他會送新年賀禮?」
一眾大臣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驚訝之色,好像聽到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似的。
吳驥是遼國最痛恨的敵人了,契丹人對吳驥的痛恨遠遠超過了任何一個宋人。可以說,吳驥與遼國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他怎生會送來新年賀禮?
不能怪群臣,實在是這事太離奇了。
「休要胡說」
「吳驥他無論如何也不會送來賀禮」
一眾大臣齊聲斥責。聲響若雷,震得滿屋嗡嗡作響。
耶律洪基揮揮手,阻止眾臣吵鬧,接過匣子,近侍打開,裡面一通書信。近侍檢驗一陣,發現沒有問題,這才遞給耶律洪基。
耶律洪基也是萬分驚奇,一雙眼睛睜得滾圓,三兩下展開一瞧,眼睛猛的瞪得比牛眼睛還要大,眼珠都差點砸下來了。
「呼呼呼呼」耶律洪基突然之間氣喘如牛,胸膛急劇起伏,一雙眼球充血,好像一座即將噴發的活火山。
「咕咕」眾臣的好奇心不在耶律洪基之下,很想問個明白。哪裡想得到,耶律洪基竟然是如此模樣,無不是大驚,到嘴邊的問詢之言只得嚥了回去。
「呼呼」耶律洪基的喘息聲越來越粗重,一雙眼睛越來越紅,眼角竟然裂開了,鮮紅的鮮血順著眼角流了出來。
天啊,耶律洪基竟然氣得眼角開裂,這是何等的大事?這是何等的惹火事?
「噗噗噗」
然而,就在一眾大臣揪心之際,只見耶律洪基嘴一張,一連數口鮮血噴出來,口口如箭,濺射出丈許遠近。
「皇上」
群臣哪裡想得到,變生肘腋,剛剛還是一團和氣,喜氣洋洋,說著打進中原後如何如何,這才屁大一會功夫,耶律洪基就給氣得吐血了,個個張大了嘴,一臉的震驚,卻是說不出話來。倒不是他們怕耶律洪基不敢說,而是他們震驚之下,不知從何說起。
「砰砰砰」
更讓他們震驚的是,耶律洪基右手緊握成拳,重重擂在自己心口上,拳拳用力,好像捶暴豬似的。
自殘也不是這樣的?近侍嚇得不輕,忙去拽耶律洪基的手,卻是給耶律洪基一下推開,一雙拳頭不住擂在心口上,臉色煞白,沒有一點血色,跟在土裡埋過似的。
「皇上皇上」群臣終於反應過來了,不由得急急叫嚷起來。
可是,耶律洪基跟沒聽到似的,仍是擂著心口,不住吐血。
都知道耶律洪基拳大力沉,再這樣擂下去的話,一定會出大事。蕭律不管不顧了,一下衝上去,死命抱著耶律洪基。可是,耶律洪基的雙拳仍是在擂著,只不過,沒有落在自己身上,
而是擂在蕭律的背上了。
耶律洪基的拳頭很生猛,儘管蕭律很壯實,挨了幾拳後,蕭律就吐血了。可是,他不能放手,只能咬緊牙關,強忍著。
群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卻是誰也想不出主意。要是再打下去,蕭律不死也要重傷。
「韓大人,你主意最多,你快出個主意。」終於,有大臣發現韓舉不住皺眉頭,向他求助了。
韓舉眉頭一挑,牙一咬,抓住耶律洪基手裡的書信,叫幾個大臣死命拽開耶律洪基的拳頭,好不容易取出書信,展開一瞧。
「不這不可能」
韓舉一瞧之下,臉色驟色,一張臉變得煞白,跟耶律洪基的臉有得比了,仰首向天發出一聲尖叫,淒厲刺耳,比夜梟的叫聲還要難聽。
更多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