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
如雷的蹄聲響徹天際,只見一條長龍出現在視野裡,朝南馳去。你啊
這條長龍實在是有些怪異,有宋軍,有百姓,還有不計其數的戰馬、車輛。這正是吳膜率領的軍隊在撤退。
這次擄掠,繳獲之豐厚,遠遠超出了吳膜的預期。吳膜原本想,能斬殺三四萬遼軍就不錯了,哪裡想得到,耶律昭興沖沖而來,準備殲滅宋軍,卻是沒有想到,他給吳模打敗,使得宋軍殲敵數量猛增。
相應的,也就使得宋軍的繳獲大增,擄獲的戰馬平空增加了數萬匹。
繳獲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糧草、金銀多不勝數,這些戰馬、車輛滿滿的。這還不算分給燕雲百姓的,分給燕雲百姓的糧草金銀仍是很多。
至於這此百姓,他們不願再在燕雲之地,不願再受異族奴役,願意去宋境,回歸華夏正統的懷抱。
這種事情,在百年的宋遼戰爭中不時發生。燕雲之地的百姓認宋朝為正統,雖然身在遼境,卻是心在宋境,只要有機會,他們就要遷到宋境。宋朝曾經大量招納他們回歸,燕雲百姓也曾響應,只是澶淵之盟後,因為盟約的束縛,宋朝對此進行的力度大為減少。
如今,宋軍大勝,打出了氣勢,打出了威風,讓燕雲百姓看到了希望,宋軍撤退之時,他們哪能不跟看來的。
對此,吳膜當然沒有理由拒絕,而是非常歡迎,專門撥出戰馬、車輛,裝載他們的家什,老人、婦孺乘車,這讓百姓歡喜不已。
「吳兄弟」我們這次發了」發大了!。」周威騎在馬背,手中的馬鞭指著行進的隊伍,大是歡喜,沖吳膜叫嚷起來:「你瞧,好多的東西。…」
「遼狗擄掠大宋百年,大宋第一次擄掠遼狗」當然要狠點。…」吳膜微微點頭,這對次的戰果也是滿意。
「那是!那是!」周威大是贊同:「有道是不是不報,只是時間未到。如今,大宋報復遼狗的時機到了,我們不能手軟,一定要心狠手辣。…」
「哈哈!…」一聲暢笑傳來,只見皇甫嵩騎著駿馬,疾馳而來,遠遠就沖吳鎮嚷道:「吳都指揮,你瞧,我發財了!發大財了!…」
一邊說,手中的馬鞭朝後一指,只見他身後一條長龍滾滾而來,正是他率領的歸信軍歸來。他們也是繳獲極其豐厚,這條長龍好長好長。
「發財了好啊!我劫過了遼狗,準備打劫你呢。」吳膜笑嘻嘻的。
「你不能起這不良心思。」皇甫嵩臉一板,頗有點肉疼樣兒。當然,這是調侃。
皇甫嵩率領的歸信軍歸來,這條南歸的長龍就更長子」聲勢更加浩大了。
沒過多久,齊大保率領的歸信軍歸來,南歸的隊伍更加驚人了,長龍更長了。不時有歸信軍歸隊,李明初,商元他們歸來」個個是滿載而歸,笑得眼睛瞇到一起了,瞧他們那樣兒」個個像是暴發戶似的。
「要不是我們親眼得見,打死也不會相信,擄掠遼狗有如此大的收穫。」林洪看著前進的隊伍,眼睛只剩一條小縫了」陶醉不已。
「吳兄弟說的以戰養戰,還真是這理。…」周威打量著隊伍,笑瞇瞇的道:「只有這樣,我們才會越打越強。嗯,這法子,以後得多用用。…」
正說著,一群燕雲百姓來了,他們攔在吳膜他們面前,抹著眼淚挽留:「親人們,你們莫要走了。你們留下!」
「王師,留下!我們需要你們!」
一聲聲挽留的聲音響起,蘊含著無盡的真情,催人淚下。
「父老們,我們還會回來!」吳膜沖百姓一抱拳,大聲解釋道:「我們會經常來。你們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打回來!我們會收復燕雲十六州!。」
「我們會打回來!。」
「我們會收復燕雲十六州!…」
宋軍發出山崩海嘯般的怒吼,表明心跡。
以前說收復燕雲十六州,不過是死鴨子德性,一張嘴硬罷了。如今,宋軍有這底氣說這話了,個個言來信心十足。
吳膜他們好說歹說,才把這些百姓勸住。他們離去時,說得最多的話就是「親人們,你們要早點打回來!…」
這話讓吳膜他們再次落淚,這是燕雲百姓百年的期盼呀。
這樣的情景,在保定軍、安肅軍撤退的道路不斷發生。宋軍的撤退,不可能走同一條道路,吳拖命令他們從最近的道路撤回宋境。至於回歸駐地,先撤回去再說。
是以,宋軍的撤退是多路進行,每一路宋軍,都是一條長龍。
此時此刻,若是從空中望去的話,只見在燕雲之地出現很多條巨龍,朝著宋境而去,聲勢驚天動地。
「隆隆!…」
如雷的蹄聲,震得地皮都在顫抖。
耶律洪基騎在駿馬,一雙眼睛似欲噴出火來,他的臉色發青,雙手緊拽著馬韁,狠狠的催促起來:「快!快!快追!一定要追南人!一定要追吳膜!。」
熟悉耶律洪基的人都知道,他已經是怒發如狂了,若不是極力忍耐,早就是咆哮起來了。雖然他極力忍耐,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座活火山,隨時會爆發。
耶律洪基自從出了幽州,一路急趕,沿途看到的景象快讓他吐血了。他每到一地,見到的就是殘破景象。殘破的不是燕雲百姓的家園,而是遼軍的軍營。軍營不僅殘破,還有不少遼軍的屍休。
百年來,遼境就沒有遭到宋軍破壞過,這是破天荒的頭一遭,耶律洪基能不怒嗎?
軍營毀了,遼軍被殺了,固然讓人氣憤,還不至於讓耶律洪基如此氣憤,最讓他無法忍受,氣怒交加的是,宋軍沾著遼軍的鮮血寫了不少侮辱性的字句。
「哈哈!殺遼狗了!…」
「殺遼狗是如此的痛快!」
「有我大宋男兒在」遼狗安敢橫行!」
「耶律洪基,你洗乾淨脖子等著,我們會來砍你的狗頭!」
「打到京去,掘了耶律阿保機的墳!」
「要把耶律德光的墳墓挖了,要挫他的骨,揚他的灰!…」
諸如此類的話多不勝數,看得他眼花繚亂,氣得不行。
讓他洗乾淨脖子等著這類話語,他還能忍受。可是,要挖耶律阿保機的墳墓,那就是掘祖墳,誰能忍受?
至於耶律德光,因為他曾經打進中原,在汴京建立遼國,自封中原皇帝,宋軍對他更是憤恨,特的提到了他。
這些話語,誰看到誰氣憤,儘管耶律洪基的肚度還不錯,也是氣得不得了。
「這都是那個吳驟幹的好事,聯一定要追吳模,一定要殺了吳膜!」耶律洪基氣惱之下,把怒氣全沖吳膜發洩出來了。
「要不是吳膜,南朝不會有霹靂彈!要不是有吳膜,南朝不會用陌刀!要不是吳膜,不會有歸信軍!要不是吳膜,不會有雄州之敗!要不是吳膜,歲幣不會丟!要不是吳驟,南朝不會有新軍!要不是吳驟,耶律昭不會戰敗!要不是吳膜,聯不會如此氣憤!要不是吳膜,「。」耶律洪基惱怒之下,一口氣不知道說了多少個「要不是吳膜」。
在他嘴裡,吳膜是十惡不赦的罪人,是惡魔,讓他氣惱,讓他抓狂。
敵人的貶損,正是自己的驕傲,這正是吳膜值得自豪的地方。
「吳驟在哪條道?」耶律洪基大聲咆哮起來:「你們這些飯桶,查清了沒?」
此時此刻,耶律洪基只想把吳膜這個始作俑者幹掉」一心想找到吳模的撤退路線,卻是沒有查出來,這更讓他氣憤。
「稟皇,查到了。吳驟就在這條道……」一個皮室軍忙過來稟報,手裡拿著一塊木牌。
「哦!在這條道?你何以肯定?。」耶律洪基一連追錯了幾條道路,不得不驚疑。
「稟皇,這次不會錯了!…」這個皮室軍信心十足,非常肯定。
「何以見得?」耶律洪基沉聲問道。
「這個,「…」皮室軍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手中的木牌。
「刷!…」耶律洪基手腕一振,馬鞭揮出,把木牌捲了過來,不看則已,一看之下,氣得大叫一聲:「氣死聯了!。」
韓舉把木牌打量著,萬分好奇,面有甚東西,如此讓耶律洪基氣憤。
「啪!…」耶律洪基把木牌重重砸在地,一拍馬背,衝了出去。皮室軍緊隨其後。
韓舉這才看清木牌寫的字「耶律洪基,我在前面等你。吳驟留……」
這不是專門氣耶律洪基麼?怪不得耶律洪基如此氣惱。
在耶律洪基的率領下,皮室軍朝沖追去。追了百里,又有一塊木牌,面寫的字是「耶律洪基,逗你玩的,我不在這條路。我在去雄州的路。吳膜留。」
「逗你玩?…」耶律洪基差點給氣炸肺了,這個吳膜真夠陰險,竟然如此氣人。
正在他氣惱之際,要不要改變方向時,一個皮室軍拿著一塊木牌過來。耶律洪基不由分說,一把奪過來,一瞧之下,只見面寫道:「耶律洪基,真是遺感,一個不小心又逗你玩了,我就在這條路。吳膜留。…」
「撲!…」耶律洪基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鮮血噴出來,搖搖晃晃,差點從馬背摔下來。
就在這時,又一個皮室軍拿著一塊木牌過來,耶律洪基奪在手裡,只見面寫道「耶律洪基,氣大傷身,千萬莫要吐血!吳膜留。」
「撲!撲!撲!」
你啊
耶律洪基本來就在氣頭,已經氣得吐血了,再看到這面的字,哪裡還能忍受,一連噴出幾口鮮血,一頭從馬背栽了下去,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