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吳驥一來,牛楊二人就認定吳驥不過是走運了,才得到鄭太的好感,打心裡很不服氣,想刁難刁難吳驥,這才如此做為。
就在二人心驚之際,吳驥略帶嘲諷的聲音響起:「二位前輩,不知我是輸了,還是贏了?」
「這個,這個……」楊元嘴裡發出一陣磨牙聲,卻是說不出話來了。要他親口認輸,那是很難堪的事情,想不認輸,處此之情,還能贏麼?
「誰知道你算得對,還是錯?」牛奇清眼睛一翻,開始耍賴了。
「咳!咳!」皇甫嵩看了二人一眼,眼中流露出卑夷之色,卻是沒有說話。
見過無恥的,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吳驥對這個牛奇清最是沒好感,聞言之下,卻是一點也不惱,微微一笑,道:「那好啊!就有勞二位幫我驗證一下。不知二位要多少時間?七天,還是十天?」
七天之說,出自二人的刁難,吳驥這是原話奉還,二人臉上一陣發燒,很是不自在,臉色一陣青,一陣綠,找不到話來說了。
「二位不應,那就是認可在下所算是對的了?那好吧,願賭服輸,叫大哥吧!」吳驥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打量著二人,悠閒得緊。
「哼!你才多大,我的兒都比你大!你何德何能,敢做我大哥?」牛清清這人真無恥,耍賴竟然耍到這種程度了。
皇甫嵩打量一眼牛奇清,扯扯嘴角,卻是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並未多言。
「何德何能?說得好啊!」吳驥卻是大聲讚好:「就憑我在短時間內算完這麼多的賬,而你們卻不能,我比你們能耐,你們就得叫我大哥。能者為師嘛,我能,你們不能!快叫吧!」
挺挺胸,昂起頭顱,就等著二人叫大哥了。
二人實在是無恥,這便宜非占不可。
牛楊二人面面相覷,卻又找不到話說。整個事情,吳驥佔足了理,他們就是舌燦蓮花,也是說不過。
「要是二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算完,我叫二位大哥也未嘗不可。」吳驥嘴角一裂,很是不屑。
「我就不叫,你能把我怎生了?你還能把我吃了?」牛奇清徹底耍賴了,連遮羞布都不要了。
無恥則無敵呀,吳驥把這兩人劃入了不足與之共事的行列。
皇甫嵩打量著二人,不住搖搖頭,一副惋惜樣兒,卻是不說話。
「你們要麼願賭服輸,要麼收拾收拾滾蛋吧!」鄭太的聲音響起,一頭從屋外紮了進來,一雙眼裡精光閃爍,打量著牛楊二人,一臉的鄙夷:「本官是朝廷命官,本不該介入你們這種爭端。可是,你二人實在是沒臉沒皮,本官瞧不過去了,不得不出面。你們是不再做主簿,還是認輸?」
「見過大人!」四人一齊見禮,鄭太揮揮手,死盯著牛楊二人。
牛楊二人臉紅得賽過了猴屁股,囁嚅著道:「鄭大人,這事,這事還未有定論!他算錯了有也有可能呢。」
「哈哈!」
鄭太仰首向天,大笑起來,快步過來,來到吳驥桌前,把算盤拿在手裡,略一晃,道:「你二人真是井底之蛙,不知這為何物?本官就告訴你們吧!這叫算盤,國子監的算師,正窮盡心力研究其運算之道。本官曾經學過一二,卻遠遠不如吳主簿。依吳主簿這手珠算之道,就是去國子監講學也是極受歡迎。就算要見皇上,得皇上恩賜官爵,沒任何問題。」
「啊!」牛楊二人驚訝莫銘。
小小的算盤,竟然如此深受歡迎,二人見識淺薄之輩,無論如何是想不到。
「不會吧?」吳驥也是小小的意外了一下。會珠算之道,竟然可以見到皇帝,還能得到皇帝恩賜官爵,吳驥真的是想都沒想過。
仔細一想,也有理。珠算之道,對於現代人來說,那很落後了,我們要學的是電腦,而不是珠算。可是,在宋朝,珠算之道還未大行於道,處在研究階段,若吳驥公之於眾,必將引來一場巨大的社會變革,受封爵位,一點也不意外。
算盤取代算籌,與電腦取代算盤,其意義差不多,是一場社會變革,影響深遠。
「要認輸就快,不認輸,我就叫差役攆你們出去了!」鄭太冷冷的打量二人:「吳秀才一來,你們就刁難,這本是你們之間的事,本官雖然早就知曉,卻並未出面。如今,吳秀才是國之棟樑,本官不能不執法了!」
新人給老人刁難的事情,在哪裡都有。鄭太早就知曉了,只是,他要看看吳驥如何應對,這才沒有理睬。哪裡想得到,吳驥給了他這麼大一個驚喜,國子監還在研究的珠算之道,在吳驥手裡去卻是熟之極矣!
「我等認輸!」牛楊二人萬分不甘,只得低頭。面子重要,飯碗更重要,囁嚅著道:「大哥!吳大哥!是我等二人不對,還請大哥大人大量,饒過我等二人!」
聲音越說越低,說到後面,幾不可聞,跟蚊子的嗡嗡聲差不多了。
「大聲點,我聽不清!」吳驥才不會輕易放過二人,誰叫二人實在是太無恥了些。
「大哥,我等認輸,是我等不對,請你饒恕!」二人一咬牙,提高聲調,讓所有人都聽得見。
吳驥踱到牛奇清身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打量著他道:「牛奇清,你還記得今早我對你說的話麼?為人莫太過份,應該留幾分,你這人太過份了,是自討苦吃!從此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大哥,我要你們東,你們不能西,要你們站,你們不能坐。牛奇清,尤其是你,我要你攆狗,你不能抓雞,你明白麼?」
「你你你,你把我當成獵犬了?」牛奇清給吳驥一句攆狗不能抓雞的話罵了,心中一急,就說破了。
「這是你自己說的!」吳驥聳聳肩。
「哈哈!」鄭太和皇甫嵩再也忍不住了,看著牛奇清的那副窘樣,不由得大笑起來。
「吳秀才……吳大人!」鄭太扭過頭,對著吳驥,連稱呼都改了:「你可會乘除運算?珠算之道,雖然出現有些時間了,卻是只能進行加減運算,乘除之事,國子監還在研究。要是能進行乘除運算,就可以取代算籌,省事省力多了。」
「會一些!」吳驥說得謙遜。
「是麼?」鄭太有些驚喜,當即出了幾道乘除法,吳驥當場演算,一陣啪啪聲後,結果出來了,鄭太更加歡喜。
鄭太眉頭一挑,再出幾道複雜的乘除法,吳驥又算出來了,鄭太不住拍著吳驥的肩頭:「奇才!奇才!真是奇才!吳大人,讓你做主簿,太屈才了!我這就寫信,推薦你去國子監講學!」
國子監,是宋朝的最高學府,不要說去講學,就是去裡面求學,那也是非常榮光的事兒。此言一出,皇甫嵩、牛楊二人眼裡全是艷慕之光。
「以吳大人這手珠算之學,必將在國子監引起轟動!」鄭太的心情大好,就要提筆寫推薦信了。
「鄭大人,且慢!」吳驥沒有去教珠算之道的想法,忙阻止鄭太,道:「鄭大人,我的年紀還小,這身子骨也不好,要是去了國子監,一是難以服眾,二是這身子骨也吃不消。」
「在國子監,能者為師,以你的珠算之道,足以讓人心服口服,你不必擔心。」鄭太一點也不在乎,可是,把吳驥一打量,略有些惋惜:「你這身子骨,還真是差。要不這樣,過段時間,容你身子骨好些了,我再寫信推薦你。你放心,我就是國子監出身,推薦你去,不會有任何問題。」
「謝鄭大人!」吳驥想做的是軍火,這不過是個拖延的借口罷了。
「嗯!從眼下起,吳大人,這主簿房就交給你了!」鄭太打量著吳驥,很是欣賞,淡淡一句話,就給吳驥升了官。
「啊!」牛楊二人絕對沒有想到,他們的刁難,反而成全了吳驥,吳驥成了他們的頂頭上司。
皇甫嵩還是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兒,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這就陞官了?」吳驥很是意外,會珠算也能陞官,那會電腦呢?哦,時代不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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