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來的時間,除了呆在原地等待高家兄弟到來之外,便是重新整頓那些被黑猿打散的幸存者們。
盡管被撕碎的屍身從散亂的各處被一一聚攏,卻再也無法將起重新拼湊成為新的生命。雖然來襲的怪物全部被殺,幸存者們也親眼目睹了三名軍官的戰斗全過程。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內心的恐懼能夠就此平息。那種對於未來無法預知的茫然,還有對於可能降臨死亡的恐怖威脅,好像一張肉眼看不穿的巨大黑網,沉重地籠罩在每一個活著的人心裡。
變亂,就此發生。
幾個頗為強壯的男子,脅迫著一名從囚犯手中救出的女子。從軍官們的視線外,悄悄溜到了近旁的一處廢墟中。輪流在幾乎已經沒有抗拒意識的女人身上,拼命發洩著自己的獸欲。
當嚴蕊發現時,可憐的女人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那因為摩擦次數太多而腫脹的下身,活像一只充血後通體透明的肥大水蛭。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怒不可遏的嚴蕊重重揮手,將其中一名男子甩翻在地。她實在不敢相信,同為從死難中逃脫的幸存者,為什麼能狠下心腸做如此手段。
“讓我最後在爽一次吧呵……”
男子絲毫不在意被打得淤紅的臉龐,仍然仿佛著魔一般,雙眼直稜地朝著被嚴蕊護在身後的女人摸去。口中喃喃地發出一種近乎白癡般的傻笑。
不僅是他,所有參與輪奸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出了無比的茫然,便是與之類似的冷漠和渴望。
“你這條瘋狗——”
氣急敗壞的嚴蕊飛起一腳,用厚實堅硬的軍用靴底重重踢在男子那張猥穢的臉上。血肉橫飛之間,地上卻也多了幾顆微黃帶紅的碎齒。
“爽你媽——”
滿眼憤色的嚴蕊飛步上前,揪住對方的衣領一把抓起,將“五九”手槍那粗大冰冷的管口死死頂上男子的腦門,怒道:“信不信我一槍打爆你的頭?”
本以為這樣做,多少能夠收到一點效果。然而她顯然失算了。只見涕血滿臉的男人猛然用雙手一把握住槍口,絲毫沒有任何顧忌地塞進了自己尚在冒血的口腔。
殺了我……嗚嗚,就算你不殺我……些怪物……一樣……會吃了我……”
既然活著沒有希望,那麼還不如趁著能活,讓自己找到最後一點人的樂趣。
做愛,或者就是其中之一……
騷亂,很快就從這個小群體一直擴大到了整個幸存者隊伍。面對那些絕望的男人,可憐的女人們只能盡力忍受著來自身體的所有折磨。只不過,連她們自己都說不清楚,在這種絲毫沒有愛意可談的發洩中,是否會有那種自己期盼已久的快感。
嚴蕊的憤怒和所發生的一切,雷成當然很清楚。只不過,他現在正靜靜地坐在牆角思考,根本沒有心思去過問其它的事情。
從女孩身上弄到的,是一塊合乎標准的月光石。也是俗稱的六月誕生石。可是,它的出現,並不能讓雷成感到有半點的快意。
因為,就在他小心收藏好這塊珍貴的石頭,轉身准備從那六頭已經死亡的黑猿身上搜取魔石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陳章已經用戰刀劈開了其中兩只巨猿的腦袋,正在那惡心的紅白液體中反復搜尋。
難道,他的目的和自己一樣,也是怪物頭顱中藏有的誕生魔石?
雷成心中一驚,連忙不由分說沖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頭猿屍前,飛快地重復著同樣的動作。盡管如此,卻也還是落後的一截。等到陳章砍開四顆碩大無比的猿頭,雷成這邊不過只找到兩枚品質一般的黃玉罷了。
當兩個渾身血污的男人從破爛的猿屍中站起時,雙方的眼中都不由自主流露出一種莫名的敵意和警惕。
他實在很想問問對方究竟知道多少有關這種石頭的事情。可是,陳章臉上那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無比冷漠。使雷成最終打消了自己滿是疑問的念頭。
他是否也知道那個聲音的存在?
他是否也同樣因為面臨死亡的威脅而收集石頭?
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誕生魔石所代表的意義。僅僅只是憑著一種好奇的收藏心理而行事?
還有,那具會活動的女孩僵屍,居然能夠發出熾熱的火焰攻擊。這是否真是傳說中才存在魔法?或者,根本就是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新型武器?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答案。
這個時候,幸存者隊伍中的騷亂,也從開始很小的規模,擴展到了每一個對未來失望的人們身上。
嚴蕊已經無法壓制這種完全由欲望引發的混亂。而且她發現,幾名不懷好意的男子,已經在用那種野獸般的貪婪眼光注視著自己。似乎,想要透過防護服生生看穿其下包裹的每一寸肌膚。
畢竟,她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身材非常不錯的漂亮女人。
廢墟的角落裡,發出陣陣女人淒厲的慘叫和濃重的喘息。使得嚴蕊不由得抬起了腰間的突擊步槍,死死對准了慢慢走近自己的男子。
“你們想干什麼?離我遠點,不然,我,我要開槍了!”
威脅恐嚇顯然沒有用。滿臉欲望的人群依然朝前步步逼來。為首一名干瘦的男人,嘴角甚至還流淌出一絲濃亮的白涎……
“給我滾開——”
驚慌的嚴蕊回頭看時,卻是手持戰刀的雷成從廢墟的另外一端趕了過來。這也使得她心中那塊惴惴不安的大石終於轟然落地。
“還不走是嗎?”
雷成冷冷地看著面前這群剛剛脫離死亡的男人。說真的,他能夠理解對方那種因為死亡而產生的恐懼。也非常明白在那種變態心理下的絕望掙扎。但是不管怎麼樣。人,終究是人。一旦失去了最後的道德底線,剩下的,只能是一群喪失理智的野獸。
面前的這些人,大概,應該就屬此列吧!
“再往前一步,我會殺人。”
這不是恐嚇,而是雷成內心的實際念頭。
仿佛是故意想要有所證明一般,當先的一名男子,充耳不聞般邁出了自己的左腳,而那雙那是污穢的手,也伸向了嚴蕊的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