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海賊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骷髏旗飄揚
    當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孔慶西立即向徐毅交接了這次他派出的船隻,本來此次他打算陪同徐毅一起前去安南,可最終卻因為鄭廣的請戰,而將這個機會讓給了鄭廣。

    以鄭廣所說,他少年時便行走海上,曾多次隨海商下過南洋,對那裡的情況甚為熟悉,而他自從投效了伏波軍之後,一直寸功未立,此次正是他為主公效命之時,在這麼充分的理由下,孔慶西只好答應了他的要求,令他率本部船隻,跟隨徐毅前往安南。

    徐毅對於鄭廣的請戰也甚為欣慰,對於這個鄭廣他不算熟悉,可他也知道,此人當是一個堪用之人,算得上是一個能征善戰的行船老手,而且他熟悉南方海域的情況,應該對此行起到相當助力,於是便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並將他留在了開拓號上,作為自己的參議,讓鄭廣感到頗為受寵若驚。

    徐毅船隊到達之後,只是稍事休息,令眾船再次檢查補充了一些物資,並視察了一番此次孔慶西派出的船隻,孔慶西此次也算是傾巢而出,幾乎將他所有的好船盡數派給了徐毅調用,並將他們近期所獲的幾條大型廣船也交給了徐毅,總共調集了十二條大型船隻加入到了南征艦隊,算得上是傾盡所能了,而且這些船隻全部配上了他們最精銳的水手和跳幫手,各個都是海戰的老手,很讓徐毅感到滿意。

    看到這些廣船之後,徐毅看出這種船隻多為南方硬木所製,很是結實耐用,船型類似於福船,所以不但可以作為貨船使用。更適於當成戰船,這些船隻舵桿均為鐵力木所製,十分堅韌,難怪會如此有名。果真是南方船匠們所造的精品,現在他的船隊加上了孔慶西所部的船隻之後,力量更是大漲一截,隨行部眾更是覺得信心百倍了許多。

    接收了這些船隻之後,眾人稍事休息,並在海上配合演練了一次之後,後續船隊在刁斌的指揮下,便趕到了這裡,這裡的不少新部眾們第一次看到了他們伏波軍地如此雄壯的實力。不由也都大為興奮,各個暗想自己能成為這裡的一份子,應該算是他們的幸運才是,感觸最深地還是鄭廣本人,想當初他和伏波軍做對,幸好戰敗被俘,否則他要是一戰擊潰了孔慶西的船隊的話。恐怕等待他的將是自己這個主公的雷霆報復,萬一那樣的話,恐怕自己會被伏波軍碾成碎片的!想想這個事情他便覺得慶幸不已。

    眾船彙集之後,沒有再做任何駐留,便立即再次揚帆啟航。朝著他們的目標駛去。

    船隊高揚著骷髏旗,在寬廣的海面上形成了一副千帆競渡地壯觀場面,各船上的水手們各個精神抖擻,奔行於船面上,在他們的船長號令下,不斷的調整著舵帆,配合著船隊的整體行動,一切進行的是那麼的有條不紊,這些都跟長時間他們不斷地加強操訓有著直接的關係,徐毅不時的用他的望遠鏡觀察著自己的船隊。對各船地表現深感滿意,能擁有這樣的船隊,可以說是他數年以來的宏願,現在他終於完成了自己的這個理想,成為了稱雄海上的一支巨大力量,剩下的時間他又該做點什麼呢?也許此次對於安南的征伐,可能是他帶領這支力量像世人展示的起點了吧!

    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船上的人不敢有任何鬆懈。無論是楊再興地步軍還是林雄統馭的跳幫手。都沒有因為在航渡之中而休息下來,各船頭領都在爭分奪秒的利用一切時間。來對他們的部下進行操練,使自己的部下保持著旺盛的體力和士氣,這一點連徐毅都覺得實在無話可說。

    為了節省時間,徐毅在和眾人商議之後,最終還是選擇穿越瓊州海峽,直接駛入北部灣,抄近路節省時間,盡快趕到大占海口,這樣做他們很可能會遭遇到駐紮在瓊州和雷州兩地的大宋水師,不過大家沒有在乎這個事情,以他們目前的實力,即便是遇上了宋軍地話,也沒有什麼好擔心地,所以船隊在離開了廣州外海之後,很快便開入到了瓊州海峽。這裡是南北船隻交匯之處,過往船隻非常密集,而這裡也歷來都是海賊出沒的地方,大肆劫掠過往地商船,所以朝廷市舶司對於此處巡視相當嚴格,經常派戰船在此處海面巡弋,果真伏波軍船隊到達瓊州外面的時候,便遇上了數條剛剛出海巡查的水師烏艚戰船,這些船隻也是廣船船型,船隻不大,但十分堅固,可見南方的水師比起北方的水師還是要精幹一些。

    隨著前哨船的報警火箭發出,船隊立即進入了臨戰狀態,各船手還有弓箭手們立即持械登上了船舷,不久他們便遇上了這幾條水師船隻,當他們這群高懸骷髏旗的船隊出現在宋軍水師的眼前的時候,那些大宋水軍將士們頓時被這支船隊震驚了,聞訊跑出船艙的水軍統領舉目遠眺,驚呼道:「這隻船隊是何方船隊?為何我等從未見過這麼大的船隊?他們來這裡幹什麼?」

    這一串白癡到家的問題當然沒有人回答他了,宋軍船隊立即亂做一團,別看他們平時欺負個過往商船還不是什麼問題,可一旦對上了這樣一支船隊這些宋軍立即慌了神,有小校湊過來對這個將官問道:「總制大人,我們是否攔截他們查清他們身份?」

    這個總制大人聞聽怒道:「你難道沒有看到我們豈是他們對手?此船隊絕非善類,以我等船隻攔截豈不是以卵擊石?傳我號令,所有船隻轉向返航,通知瓊州知府大人早做準備,以備賊人攻掠!」

    從望遠鏡中看到這支宋軍船隊調轉船頭,淒惶而退之後,各船上的人們都立即放聲大笑了起來,直至今日。他們終於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快意,伏波軍一直隱忍至今,很少直逆官府之鋒,而今日已經展露。便立即驚退官軍水師,這樣的事情來的是何等爽快,連徐毅都指著那些正在倉皇退往瓊州方向的水師船隊大笑了起來。

    船隊航向不改,繼續一路前行,根本沒有搭理那些過往番船及大宋商船,而是直過瓊州海峽,揚帆駛入到了北部灣之中,朝著安南方向直駛而去,讓那些宋軍水師白白擔驚受怕了一番。

    此時在大占海口地會安鎮的一座地牢之中。一個已經虛弱到近乎虛脫的人影在散發著惡臭的地牢中,掙扎了幾下靠著身邊一個人地扶持下,緩緩坐了起來,消瘦的面龐上到處都是污漬,看起來狼狽不堪,他睜開雙眼,無神的望著高處的小小窗口。看到陽光透過這個小窗撒進了昏暗的牢房之中,然後乾咳了幾聲之後,喘著氣對身邊的這個中年人說道:「曹先生都是錢貴無能,不但沒有保得你和船隊安然返回流求島,反倒累得你也在此受罪。都是我無能呀!」

    原來被關在這裡的兩個人正是曹憲和錢貴二人,曹憲托起錢貴,低頭看了看他肩膀和腿上的傷口,見到他的傷口早已是潰膿,散發著一股惡臭,也不嫌棄,伸手從旁邊端過來一個破碗,用裡面盛放地一點清水,為錢貴擦拭傷口,將裡面一些蛆蟲衝出來。然後在自己身上撕下一塊還算是能看清顏色的布條,為他把傷口重新包紮起來,然後又給他灌下了一些水勸慰他道:「錢貴你不要這麼說了,再這麼說下去我都要煩了,此事怪不得你,只是我疏忽大意了,以前我來往南洋等地的時候多在此停留,從未遇上這裡的安南人對我們強徵稅金。可這次算是我們倒霉。偏偏碰上了這麼一個剛到此地上任的狗官,你已經盡力了。就不要自責了,何況我們已經脫身了一條船,萬兄弟也是個機靈之人,定能將消息傳回主公那裡,只要我們現在不死,我想主公說不定真會發兵前來救援你我這些弟兄的!現在你什麼都不要說了,堅持一下,我們要熬下去,不能就這麼放棄!你老爹可是對你寄以厚望呀,你這個傢伙可不能就這麼死在這個鬼地方!」

    本來還消沉的錢貴聽了他地話之後,目光中彷彿從新恢復了一絲生氣,乾笑了幾下道:「以主公的性子,假若得知我們的消息的話,我敢保證他絕對會立即徵調大批船隻,前來營救我們,我才不會死在這個爛臭的地牢裡面呢!主公說過,讓我們當人要跟蟑螂一般地命硬,那我就學學蟑螂好了,說什麼也不能死在這兒呀!我還要跟著主公去看看他說過的那個什麼美洲和澳國,見見那什麼印第安人和肚皮上有個袋子的什麼大老鼠去!這麼死在這兒豈不是可惜了嗎?」

    曹憲看著已經瘦骨嶙峋的錢貴居然還如此樂觀,於是也笑了起來,他就怕錢貴放棄了,那樣的話,恐怕他的傷勢令他很快便撐不下去了,可現在看來,他還是有點多慮了,錢貴沒有他想的那麼消沉,曹憲舉目望著窗口的那縷陽光,掐指算了一下說道:「我們被抓已經一個多月了,算算時間的話,假如主公不能來救,我們還有一個多月的活頭,這裡地五月是他們一個什麼鳥節日,據說要殺生祭神,到那時候他們就該送我們上路了,希望主公能趕得上!」

    錢貴又咳嗽了幾聲笑道:「曹先生放心,從這裡到流求島來回一趟,恐怕要一個多月時間,主公即便得到消息,也需要時間準備一下,用不了那麼長時間,便會來救咱們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主公該怎麼收拾這些安南王八蛋了!有他們好瞧的了!」

    二人就這麼閒聊著,附近幾個牢房中的一些同時被抓的兄弟也湊到了他們這邊,和他們聊了起來,這麼一個多月來,他們就是這麼相互鼓勵著,扶持著,才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牢中撐到了現在,可還是有些人患病或者傷重之下,慢慢的死去,被那些看守們拖了出去,現在他們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可大家還是懷著一絲期待。覺得他們的主公不會就這麼放棄他們。

    就在他們正在閒聊地時候,外面走進來了兩個安南人,提了一包東西丟到了錢貴地牢房裡面,嘰裡呱啦地說了幾句什麼。然後扭頭走了出去,弄了眾人一頭霧水,曹憲因為來往南洋多次,多少聽懂了一點當地人地語言,當那兩個獄卒離開之後,錢貴立即問他道:「這兩個狗東西說些什麼鳥語?娘的我到現在一句也聽不懂!」

    曹憲伸手趕緊拉過了那一包東西,喜道:「弟兄們!我們有救了!他們說我們命好,居然在這裡還有人使錢來給我們送東西吃,我想肯定是主公已經快要到了!大家可要挺住呀!」

    說著他揭開了包裹。裡面果真放了不少吃的東西,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可對於他們這些早已餓地飢腸轆轆的人們來說,無疑卻比山珍海味還要好上許多,更可貴的是曹憲居然還在這包東西中發現了一個瓷瓶,打開之後立即傳出一股藥味,原來這居然是一瓶上好的傷藥!這東西可是對錢貴實在太寶貴了。有了它至少可以讓錢貴多撐上一些時日,看來果真是他們的人已經到了會安了!

    原本就已經開始有些絕望的這些人們頓時點燃了新的希望,他們這些異鄉人在這裡根本就是舉目無親,能有什麼人來這裡花錢探望他們,還給他們送東西呢?那只能說明是他們自己的人已經到了這裡。眾人立即大喜起來,紛紛伸手從曹憲手中接過了那些餅子之類的食物,大口地吃了起來,他們現在只有一個念頭了,就是要活下去,撐到主公來將他們救出去。

    錢貴得意洋洋的啃著餅子笑道:「怎麼樣?我早就說過了吧!主公是絕對不會放棄我們的!大家請好吧!安南小狗們的好日子快要到了!哈哈!哎呀!曹先生輕點!疼……哇……好疼呀!嗚嗚……這是什麼藥呀!怎麼這麼疼呀!」錢貴的話沒有說完,便放聲慘叫了起來。

    曹憲用力按住掙扎的錢貴叫道:「好好好!知道疼就好,說明你的傷口還沒有壞死,撐住點,你不想這條膀子和腿就這麼廢了地話。就咬著牙撐住,要不看你出去還怎麼跟著主公混下去!」說著他找來了根木棒,遞到了錢貴的嘴邊。

    錢貴張嘴咬住了棍子,曹憲繼續開始朝他的傷口裡面上起了藥,錢貴不時的叼著木棒發出慘哼,周圍的那些兄弟都放下了吃食,圍在柵欄旁給他打氣,最後錢貴翻了翻白眼。身體一軟。居然疼地昏了過去,把曹憲又嚇了個半死。叫了半天才將他喚醒……

    大占海口的碼頭上停靠著眾多來往的船隻,幾個人匆匆忙忙從會安鎮趕回了碼頭,登上了一條不怎麼起眼的快船,來到了艙中對為首的一個中年人說道:「焦大哥!好消息呀!孔統領命我們查找的錢兄弟他們許多人還活著,就關在鎮子裡面安南人的牢房裡面,兄弟們托當地一個久居此地的咱們大宋的商人,打聽到了他們消息!使了點銀子,還給他們送進去一些吃食和傷藥!」

    這個被他們稱作焦大哥的人聞聽大喜:「不錯!你們幾個干地不錯!假如此次能救出他們的話,你們幾個定是首功!鎮子裡面的情況你們打探清楚了嗎?如果可能的話,咱們不妨提前下手,將他們救出來好了!省得這些弟兄們在裡面活受罪!」

    一個人答道:「恐怕我們這些人不好下手,安南人這段時間在這裡調集了不少兵馬船隻,據說他們要繼續對占婆國用兵,鎮子裡面到處都是安南兵,我們這點人進去的話,恐怕是很難攻破他們的官衙,搞不好可能還會連累了這些弟兄們,以屬下所見,我們還是在這裡盯著,待主公的大隊人馬來了之後再動手不遲,這樣做似乎把握更大一點!」

    聽他們這麼說,這個被叫做焦大哥的人也只得點頭答應了下來,招手讓人取來了一些銀子交給他們幾個說道:「你們這些天不要離開會安鎮,就住在鎮子裡面,盯住安南人地官衙,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地話,及時回來通知我,這次孔大哥說過了,要我們確保找到這些弟兄,咱們不能出了岔子,你們小心一點行事,能多給裡面的弟兄們送點好吃地就多給他們送一點進去,不要捨不得銀子,我聽孔大哥說過,這個錢兄弟就是咱們獨龍島錢當家的兒子,深得主公器重,萬萬不能讓他出了事情才是!你們去吧!」

    幾個手下立即接過了他交給的銀子,告退之後再次返回了岸上,朝著會安鎮走去,而這個姓焦的船長立即又派出了幾個水手,到碼頭上開始了詳細的查看。

    安南國海面上數日之後出現了一支獵獵飄蕩著黑色骷髏旗的大型船隊,一路不停的直駛向了安南最南端的大占海口方向,不過他們故意脫離了沿岸,而是走了靠近深水的地方,避開了繁忙的主航道,所以基本不用擔心有人會發現他們這麼一支船隊的行蹤,即便真的看到他們的話也沒人知道他們的目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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