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師傅終於被雷到了,不過這是威力巨大的九天神雷,他死也想不到柳青凝會來這麼一句,本來這事情兩人心照不宣,甚至極力迴避的話題,當年年幼無知,可那東東對女生來講確實足以影響一生。
劉師傅認真仔細的看了看柳青凝,見她嬌羞難抑,根本不像在耍手段封自己的口。劉師傅也不知道如何應對她突如其來的曖昧,直愣愣的朝保險櫃走去,邊走邊走:「我幫你把保險櫃打開,好久不見,待會我請客,咱們敘敘舊。」
柳青凝一愣,看劉師傅說得不卑不亢,沒有可疑的曖昧,更不像心中有愧在贖罪,輕描淡寫的,就是想要幫一個老朋友的忙,只是他能幫得上忙嗎?柳青凝剛要開頭,卻見劉師傅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出聲,一手摸著保險櫃的電子鎖,已經開始跟電子鎖交流起來了。
劉師傅感覺到掌心有了溫度,可對方卻半天沒說話,他不由得邪惡的想,莫非著電子鎖是個啞巴?可就在這時,心裡響起了一個極富磁性,渾厚低沉的男中音:「啊!和煦的風吹過高大的梧桐樹,青青的葉子飄落在我的身上,我在葉子上用血寫下了我對你的思念,讓風帶到你的身邊,我的愛人,垃圾桶!」
劉師傅大汗,沒想到這位還是個詩人,方方正正的保險箱,愛人是圓圓滾滾的垃圾桶,般配!
「喂,朋友,你聽我的作品如何?」電子鎖問道。
「好!」劉師傅由衷的讚歎:「合轍押韻,充滿感情,實乃後現代主義詩文的經典之作,您這是羔羊體吧?」
「沒錯,就是羔羊體,和曾哥的綿羊音屬於姊妹篇!」電子鎖驕傲的說:「年輕人,你是第一個懂得欣賞我作品的人,知音吶,你是不是北京大學中文系的?說吧,找我啥事兒?」
若不是保險櫃連著公安局報警中心,劉師傅肯定把他砸了。但聽他說話痛快,真有些文人的爽快,但又不好稱呼人家大哥兄弟的,想了想,選了個文化界的人都喜歡的稱呼:「老師,能聆聽您的詩句,讓我這樣的晚輩受益匪淺,不過現在學中文的不好混吶,不是混跡網絡寫網文,就是在家賣豬肉,我還算好點,在這商場當個維修工,今天有些事情要麻煩老師,請您務必幫忙,開開門吧,我要拿點東西。」
「維修工?」電子鎖大驚,連聲歎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吶!」
要不是怕腳疼,老子踹死你!劉師傅惡狠狠的想著,卻聽吶電子鎖道:「我現在很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學中文的,對我剛才的詩句也是敷衍了事,你若想讓我打開鎖也行,我要考考你。」
「您說。」劉師傅咬牙忍著怒火道。
「其實也簡單。」電子鎖有些黯然的說:「記得我學中文那些年,真是恰同學少年,意氣風發啊,如今詩詞竟然在你們後輩手裡落寞如斯,唉不過你學中文的,肯定學過朗誦,我這正好有一篇最得意之作,你就對著你身後的姑娘朗誦一遍,充分的表達我詩句的意境,和我真摯的感情以及對愛人的思念!」
對垃圾桶的思念!
劉師傅在心中幫他糾正道,看了看後面柳青凝,正瞪著眼睛看他,劉師傅故意用身子當著,讓她看不到自己如何操作,感覺好像在蒙密碼似的,心中卻無奈的答應了電子鎖:「老師,晚輩恭聽佳作!」
「好,你聽著。」電子鎖興高采烈的清了清嗓子,又是那低沉,極富磁性的聲音響起:「垃圾桶,我的愛無情的雨滴落在房簷,烏雲遮擋了月亮讓我無法寄出對你的思念,幾回回讓雪花承載我對你的愛戀,落到你身邊化成了我水晶般的心,垃圾桶我年輕時純潔的愛人,冷艷高貴,圓潤又豐滿的倩影,永遠在我內心的最深處!」
嘔劉師傅強忍著嘔吐的衝動聽完了整首詩,而那電子鎖反而洋洋得意的說:「怎麼樣年輕人,見識到前輩的功底了吧?現在就由你來朗誦,對著後面那個小姑娘,要發自內心的領悟詩句的精髓,用心去表達出詩句中包含的真摯情感,如果你朗誦的好,我就把門打開。」
他媽的,這些機器沒有一個好伺候的。不過不就是念首詩嘛,哥當年也是出了名的情書王子,課間操的時候也當著全校學生面朗誦過,不然能有三個女友獻身嘛,豁出去了!
柳青凝正在好奇,忽然見劉師傅猛然轉過頭,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她,從他的眼神中能看到不少血絲,估計是最近睡眠不太好,他面帶憂傷,神情略顯落寞,柳青凝還以為他也沒辦法打開保險櫃,正想開口勸他一句,忽聽劉師傅一驚一乍的如同被人踩了尾巴一般大喊一聲:「啊」
這一嗓子太突然了,把柳青凝嚇了一跳,莫非這麼多年不見,劉建楠魔怔了。她急退兩步,生怕魔怔會傳染,卻不想被劉師傅抓住了小手,那直勾勾的眼中閃爍著波斯貓般的光芒:「啊,流鼻涕,我的愛無情的雨滴落在房簷,無緣遮擋了月亮讓我無法擠出對你的思念,幾回回讓雪花承載我對你的愛戀,落到你身邊化成了我水晶般的心,流鼻涕我年輕時純潔的愛人,冷艷高貴,純美可愛的倩影,永遠砸我內心的最深處!」
柳青凝越聽身體越發軟,低垂著頭,不敢再看劉師傅那炯炯有神,包含情意的雙眼,要知道,這是她人生的第一個男人,也是至今為止唯一的一個男人,如今說出這番話,莫非這麼多年他一直思念著自己?
柳青凝一陣心慌意亂,不知如何面對,急急甩開他的手,奪門而出,劉師傅也不攔著,他以為柳青凝這是出去吐了,這首詩的威力男女通殺呀!若是劉師傅知道柳青凝當真了,不知道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