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琴展顏一笑,並沒說話,反而劉師傅上了癮,劈里啪啦的胡侃道:「你還別不信,我這個職業還真救過人命!我們家鄰居有個王奶奶,八十多了,老伴去世得早,就給她留下一個收音機,老太太每天都要聽上一陣子,據她說,那是老伴和她嘮嗑呢,可有一天這個收音機壞了,老太太尋死覓活,精神崩潰,最後還是我修好了收音機,你說著算不算救人一命?」
「算!」丁玉琴很肯定的說:「這收音機就是老太太的精神寄托,一下子壞了可能真承受不住打擊,年紀大了猝死也不無可能,這麼說,你還真算個大夫。」
丁玉琴精神好了很多,甜甜的笑著,看著劉師傅也多了一分欣賞和親近,竟然嘻嘻哈哈的聊了起來,對於可愛善良的丁玉琴,劉師傅是越看越喜歡,終於,劉師傅忍不住脫口而出:「跟我搞對像唄?」
「啥?」丁玉琴瞪大了眼睛,很可愛的扯了扯自己的耳朵。
劉師傅一臉血色,咳嗽兩聲道:「我是說,我能請你吃個飯唄?你看,我今天也沒掛號,也沒交費,你照樣給我換藥,正要省下錢請你吃飯,就當以權謀私一次吧!」
丁玉琴本就對劉師傅沒有惡感,今天又見他始終信任自己,又無私的幫助了小患者和大嫂,更是對他另眼相看,而且不就是吃個飯嗎,對於孤零零的她來說,交個朋友也不錯。
經過一番自我勸慰,丁玉琴終於點了點頭,這是劉師傅成年以後第一次約女孩子成功,而且還是位白天天使,絕色姿容,激動地差點跳起來,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故作紳士的說:「感謝美女賞臉,不知道你想吃什麼呢?不過咱先是說話,超過一百塊我可請不氣!」
這樣的邀請還是第一次聽說,丁玉琴始終帶著笑容,跟著劉師傅除了大門,時值正午,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路邊的各大酒店生意火爆,劉師傅雖然表面哭哭窮,但為了丁玉琴還是肯下血本的,最起碼這次來帶上了定期存折,雖然現金只有一百塊。
離醫院不遠,有一家快餐館很有名,價格便宜,食物味美,雖然不遠,但正午的太陽很毒,眼看著丁玉琴的冰肌雪膚呈現瑰麗之色,劉師傅心有不忍,很瀟灑的叫了一輛出租車,僅僅是起步價就到了目的地,劉師傅掏錢付賬,司機大哥抱著百元大鈔,跟相看媳婦似的仔細端詳半晌,才悻悻的轉過頭,將錢又遞了回來,諂笑道:「嘿嘿,兄弟,我這半天沒拉活,這麼大的錢我沒有零錢找,你看是不是」
嗯?劉師傅皺了皺眉,他身上可就這一張鈔票,而且看司機剛才的架勢,翻來覆去看半天,為啥現在才說沒錢找零?莫非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卻又無法開口,後座的丁玉琴也是個精明人,連忙遞過一張十塊,剩下兩塊錢也不用找了,直接道:「不好意思師傅,剩下的不用找了,謝謝啊!」
說著,自顧自的開了車門,逕直向飯店走去,劉師傅一臉的尷尬快步追上去,手裡還握著那張一百大鈔,一般賣家看完錢之後再說沒零錢找,那這張錢絕對是假幣!
劉師傅很鬱悶,這錢是昨天傍晚有個人從他店舖裡買走一台陳放多年的九寸黑白電視機,劉師傅當年以十五塊的價格收購,準備放在店舖裡當監控錄像用的,結果來了個看似老實巴交的中年人,說什麼外來務工,家裡困難,買台電視,只為解悶,劉師傅隨口報了個一百塊的價格,中年人連價都沒劃直接付全款!!
劉師傅昨晚睡覺笑醒了四回,今天可要哭嘍!
可現在已經箭在弦上,丁玉琴已經進了飯館,被服務員安排在一個靠窗的雙人座位上,劉建楠也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一臉的尷尬,很想向丁玉琴說出實情,可這又是第一次與心儀的女孩同進午餐,爺們嘛,面子比命還重要,打死也不能露怯!
同時他心裡還存有一絲僥倖,既然人家能用假幣糊弄他,他就不能再糊弄出去嗎?常言道。世上還是傻子多!!
想開了的劉師傅大咧咧的坐下,丁玉琴正漫不經心的翻看著菜譜,時而抬眼看看他,眼裡笑意吟吟,也不知道有什麼打算,劉師傅摸著腦袋嘿嘿傻笑,也不看菜譜,張口便來:「澳洲鮑魚四隻,三斤重的龍蝦兩隻,魚翅就不要了,卡嗓子」
「這個真沒有」女服務員很無奈的說。
丁玉琴用菜譜捂著嘴輕笑,念凡索性又抄起一份菜譜,算好了價錢,點了一個紅燒排骨,糖醋鯉魚,鐵板牛肉等幾個典型的大魚大肉,加上飲料和一瓶啤酒,正好一百元整,下定決心把這家飯店的收銀員當成和自己一樣的傻子懵了!
開始吃飯,餐桌上的兩人基本算是萍水相逢,並沒有多少焦急,劉師傅有一討好,不停的挑揀著腦中不算太下流,僅有的那麼幾個笑話,講得口沫橫飛,丁玉琴似乎很注重養生,對事物很挑剔,大魚大肉也只是淺嘗即止,最後自己點了一碗西紅柿雞蛋湯,小口的抿著,時而展顏一笑,是對劉師傅笑話的回應,不過劉師傅心中再想,這份雞蛋湯應該是飯館贈送的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東西越吃越少,離結賬的時候越來越近,劉師傅越來越緊張,口袋裡的假鈔幾乎被他擰出水來,正在這時,對面傳來一聲如冤魂啼哭般的聲音,只見丁玉琴主動招手,道:「服務員,結賬!」
定睛再看,丁玉琴手中竟拿著一張百元大鈔,看質地,看眼色,肯定是真幣,迎著緩步行來的服務員,淡淡的笑,一雙弦月半的鳳眼輕輕掃著劉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