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已經完全失去了開始的瀟灑自如,神態凝重,第三把的時候,他已經趨於油盡燈枯的地步了,現在,他完全就是靠著一股強大意志力站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上一把那樣激發潛能超水平發揮。
不過,無論怎麼樣,他都不會放棄,因為,這一局,和斯洛克不一樣,如果這一局輸了,他的心理會種下一個陰影,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告訴他,這一局,不能輸!
每一個人的目光都望著他,各種各樣的表情都有,有幸災樂禍的,也有希望他創造奇跡的。
這一次,周少沒有了上一把的果斷,無論的表情還是動作都充滿的遲疑。
舉重這玩意兒並不是舉不起來就舉不起來那麼簡單,舉自己舉不起的重量,一不小心就會給肌肉造成巨大的傷害,有些傷害,是一輩子的傷害。
終於,周少走到了槓鈴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緩緩彎腰,抓住橫槓,用雙臂試了試……
「嗷!」
「嗷!」
猛然,周少先是低吼了一聲,馬上深呼吸,高聲再一喊,那沉重的槓鈴赫然被他舉起到了肩膀那個位置……
「啪啪啪啪……」一陣鼓勵的掌聲,每一個人都希望出現奇跡,縱然是不喜歡周少的人也希望出現奇跡,也與勝負無關。「啊……!」
在掌聲中,周少猛然發力,一聲狂吼,那巨大的槓鈴被高高的舉起……不好!眾人一驚……槓鈴雖然被舉起來了但是,周少的腳步卻站不穩,左右的搖擺,看來是失去了重心,或者說他根本就無法舉起來,那槓鈴在腦袋上面開始傾斜。傾斜……
「啊啊……」周少瘋狂的吼叫,渾身的肌肉就像游動的蚯蚓,奈何,槓鈴還是繼續傾斜,以一種勢不可擋的速度掉了下來。
「蓬!」地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槓鈴摔了下來。一頭先落在地上,周少的身體控制不住,連連後退,「!」的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廳裡面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彷彿,都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臟跳動地聲音。
周少坐在地上,看著遠處那斜躺著的槓鈴。眼睛裡面閃過一絲哀傷,他開始選擇舉重來比賽,其實也是看張揚的身材有點高瘦,一般這種身材的人,都不適宜舉重,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舉重運動員都是矮個子……所有的一切。都出乎意料,那個穿著衣服,五官表情有時候透露出一絲稚嫩的年輕人比他想像的強壯得多,特別是那縱橫交錯地傷疤,更是讓他震撼,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彪悍的氣息,似乎,在一開始的時候,比賽就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嘔……」
周少感覺胸口一陣發悶。一陣乾嘔,「噗!」的一聲,一口艷麗的鮮血噴灑在地上,觸目驚心,血跡從周少的嘴角溢到下巴,顯得格外地驚悸。
「周少,怎麼樣?」那穿皮衣皮褲的大驚,連忙跑到周少哪裡把周少扶起來。
「沒事!」
周少推開了那人,掙扎著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向自己的椅子走去……「!」的一聲。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噗!」又是一口鮮血狂噴二處,旁邊的幾個人你望我我望你的不知所措,不知道到底是扶還是不扶。
本是坐著的張揚嘴角突然冷冷的一笑,微微翹起。形成一個弧度。這笑容,正好被李公子看到。幾乎是一種本能,李公子打了一個冷戰,這笑容,有點猙獰。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回答嗎?」張揚緩緩走到周少的身邊蹲下,一雙眼睛變得鋒利起來。
「什麼問題?」摔倒在地上地周少眉頭緊皺,他很不喜歡現在的對話方式,現在,他好像一個失敗者在接受勝利者的審判一般。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騙王燕和你賭博的?」張揚的目光突然變得凶狠起來,從一開始聽到王燕欠下了巨額賭債後,張揚就有一種心裡堵得慌的感覺。
「張先生,請您注意身份,這裡是私人會所,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有著顯赫的身份,這裡的每一場賭注,都是公平的,就如同你我之間地一樣公平……」周少很惱怒,張揚的目光,張揚的口吻,都讓他很不舒服。
「哈哈哈……公平?這個世界有公平嗎?你一個可以和職業選手對抗的斯洛克高手和王燕那樣的菜鳥對賭,這叫公平?」
就在眾人等待著事情發展地時候,張揚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震驚地動作,他穿著球鞋的腳踩在了周少地手指頭上。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音在空中迴盪。
所有的人都是目瞪口呆,甚至於,一直跟隨在周少左右的一群年輕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喀嚓,喀嚓……!」一聲骨頭破碎的聲音無比的清晰,這聲音,甚至於超越了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聽著這骨頭破碎的聲音,眾人感覺一陣牙酸,渾身的骨頭發癢,心臟一陣狂跳。
「你你……你幹什麼?啊……!」
那穿皮衣皮褲的首先反應過來,猛然操起一個酒瓶就朝張揚奔了過去,人才衝出二步,「啪!」他聽到一聲玻璃的脆響,之後,他的身體硬生生的定住了,因為,在他的喉嚨部位,有一隻看起來有點白皙的手,手雖然白皙,卻很有力,手上,又一個酒瓶,酒瓶的一頭打得碎,鋒利的玻璃在燈光下閃爍著玻璃那特有的光澤……
皮衣皮褲的年輕不敢動,絲毫都不敢動彈,他怕,怕那鋒利的酒瓶割破自己的喉嚨。
是阿澤,就在張揚走到周少身邊的時候,阿澤的就已經感覺到張揚散發地氣機,他監控著這裡的每一個人。計算也是阿澤的強項,茶几上的酒瓶,幾乎在一開始,就已經納入了他的範圍。
「誰過來,嘗嘗彪大爺的手段!」就在阿澤出手地瞬間,劉彪已經一個箭步跨到賽場上。一手就提起那重達二百一十七公斤的槓鈴,那槓鈴在他的手中,就像一根稻草,上下揮舞,看得周圍的人心驚肉跳,一陣頭皮發麻,生怕他一個控制不好把槓鈴甩飛砸在自己的腦袋上面。
阿澤和劉彪先聲奪人,開始跟隨在周少身後的一群人硬是被逼得不敢動彈。和張揚他們三個亡命之徒比起來,他們實在是太嬌貴了。
除了和周少關係好的一群人外,其他的人也被張揚地手段震驚,看著劉彪提著槓鈴就像提著一根雞毛一般上下揮舞,一個個背脊發冷,特別是那李鐵翔李公子,渾身更是一陣發抖。衣服都汗濕了,不禁暗自慶幸沒有和這群崇尚暴力的傢伙翻臉。
「我在聽著!」張揚又微微的蹲下身體,眉頭一跳,目光冷冷的看著周少,這個時候的周少,已經沒有慘叫了,強忍著劇烈的疼痛,一臉怨毒的看著張揚。
他發誓,只要他今天還能夠活下去,他一定要把這個人挫骨揚灰!
他也懷疑。自己今天到底還能不能夠活下去,這三人太瘋狂了,居然敢在這裡動手,他非常清楚,這裡有至少上十個地中南海保鏢執行任務。
中南海保鏢,才是周少的儀仗,不過,他很疑惑,為什麼中南海保鏢還沒有出現?
「我沒有騙王燕!」周少狠毒的目光巡視了一下周圍呆若木雞的人群,他對一去酒肉朋友很失望。
「真的沒有?」張揚冷冷的看著周少。腳下微微用力。
「喀嚓,喀嚓……!」
又是一陣骨頭爆裂的聲音,周少倒也硬氣,牙齒都咬出了學,居然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
「張揚。張揚……他……他沒有騙我?」王燕似乎被張揚那有點猙獰的表情嚇到了。聲音有點慌張,他不明白張揚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
「我沒有問你。我問他,我等著!」張揚沒有看王燕,目光依然盯著周少,他在試圖用精神力影響周少地思維,奈何張揚的精神力根本還不成氣候,而且,周少也是意志力堅強的人,從他能夠舉起平時舉不起的槓鈴重量,其意志力就可見一斑。
王燕張了張嘴準備說話,雪蓮輕輕的拉了一把,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終究還是沒有說話,王燕一臉黯然的低頭走到椅子上,也不知道想什麼。
「沒有,沒有就是沒有,你就是殺了我,也是沒有!」周少惡狠狠的看著張揚,毫不退讓。
突然,整個空間陷於一陣壓抑之中。
「放開他!」一個充滿了威嚴的聲音。
人群分開一條走廊,開始站在門口的那個領頭的保安大步走了進來,身後緊緊跟隨著幾個保安,都是一臉嚴肅地表情。
張揚彷彿沒有聽到了一般,一雙充滿壓迫力的眼睛緊緊的盯在周少的眼睛上,他感覺到了周少心靈露出的一絲破綻,精神力有屈服地現象,可惜,那群保安恰好來了,前功盡棄!
「蓬!」地一聲巨響,劉彪扔下了槓鈴,大步向那保安迎了過去。
「好好,果然是蛇鼠一窩,來來,既然來了,就陪大爺玩玩!」
「呼!」劉彪也不停頓,猛然的向保安一拳就砸了過去,拳頭在空中彷彿刮起了一陣狂風一般,發出強烈地呼嘯聲音,氣勢驚人。
「蓬!」
劉彪的一拳擊打在保安的掌心,兩人同時退後了一步,保安臉上的肌肉不禁跳躍了一下,顯然,劉彪這一拳的衝擊力不小,縱然是用掌心接住,也還是吃了一些暗虧。
「真的是中南海保鏢?」劉彪突然住手,驚異的看著保安,剛才他一拳可是用了七成力氣,想不到這保安居然接了下來,現在,劉彪不懷疑對方是真正的中南海保鏢了,一般的保安。不可能有這麼好的身手。
「放開他!」保安沒有看劉彪,聲音變得嚴厲起來。一股冰冷的殺機在空中瀰漫。
「危險!」
張揚赫然一聲狂喊,他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危險氣息,就在喊出口地瞬間,張揚的手一撈,周少的身體被他長長的手臂帶得幾乎飛了起來。緊跟著周少的身體,張揚也站起,整個身體都隱藏到了周少的背後……
而與此同時,阿澤只是一個身體轉向,那穿皮衣皮褲地年輕人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前,鋒利的酒瓶依然緊緊的頂在那年輕人的喉嚨上。
所有的動作在一瞬間,電光火石。
可惜,劉彪的腦袋不好使。也沒有張揚和阿澤的速度快,等他反應過來後,一隻黑洞洞地槍口已經頂到了他的額頭上,劉彪不禁歎一聲命苦,乾脆閉上了眼睛聽天由命,暗自臭罵中南海保鏢,切磋就切磋嘛。幹什麼動不動就拿槍……
劉彪他也不想想,人家幹的是保鏢的活,不是江湖人物還要面子,他們的職責就是不惜一切手段保護自己的目標。
「放開他們!」保安的槍緊緊地頂住劉彪的額頭,聲音依然冷靜無比,當然,保安心裡的震驚無以復加,他掏槍只是一霎拉的事情,而對方三人居然有兩人同時逃脫槍口的控制,這種速度。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一直以為可以控制住局面,現在才知道,他錯了。
空氣彷彿凝固一般,整個大廳裡面的人都不敢動彈,包括那些年輕人,都怕禍及魚池。
「老大,你就別用我威脅他們了,我這麼笨蛋的人都看得出,你是不敢殺我的。他們要比我聰明得多,要不,我們打一個商量,你先放了我,我讓他們放人。然後。你放我們離開,怎麼樣?」劉彪給保安做思想工作。
保安根本沒有望他。銳利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的目標張揚,他感覺得到,張揚才是這三人之中的核心人物。
很快,保安失望了,因為,那人的整個身體都隱藏在周少的背後,雖然有些部位暴露在外面,但是,那都不是致命的部位,從開始這個年輕人舉重表現的力量看,他完全可以在被子彈擊中後徒手殺死周少,保安不敢冒險,這裡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比他重要百倍。
氣氛越來越凝重了,空氣彷彿要燃燒一般,慢慢的,有人開始緩緩的移動身體脫離危險地區域,逐漸,形成了十幾個保安圍攏了張揚和阿澤,還有兩個人質,隨便著人群的移動,張揚和阿澤形成了一個背靠背的姿勢,藏在一個大型臂力器的旁邊,雖然談不上安全,至少,想要開槍擊中他們也不容易,畢竟,對方都是拿的手槍,而不是狙擊步槍。
突然,詭異地一幕出現了,只見張揚嘴角露出一幕笑容,手一鬆,本就脫力又加上恐懼地周少就像沒有骨頭一般癱軟在了地上。
「將軍,我等你多時了!」張揚在十幾隻槍口下施施然的走了出來,從容不迫。
眾人驚訝地看著周圍,根本沒有張揚嘴裡說的將軍。
十幾個保安依然紋絲不動的舉著手槍,對準張揚,沒有絲毫鬆懈。
「將軍,你不出來,我只好請你出來了,銀魅,去!把將軍大人咬出來……」
「嗖……!」的一聲,張揚的話音剛落,張揚本是放在椅子上的夾克猛的竄出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光芒迅疾無比,立刻消失在空中……
都看到了一道銀光,但是,都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麼玩意兒。
「吱吱!」
一陣劇烈尖叫聲傳來,「咳咳……」將軍尷尬的從一個巨大的花瓶慢慢的走了出來,銀魅正在他的身上上躥下跳,粉紅的鼻子不停的拱著將軍的身體,兩顆鋒利的牙齒試圖咬將軍的耳朵,奈何,將軍雖然任其折騰,但是,強者的身體豈又是一隻沒有發育完全的銀魅能夠咬動的。
銀魅見無法下嘴,似乎也急了,兩顆鋒利的牙齒猛的就朝將軍的帽子咬去……這個動作,嚇了將軍一大跳,手掌在空中化出一片殘影,一把抓住銀魅,捏在手中。
「小傢伙,你有完沒完?」將軍捏著銀魅柔軟的身體笑罵,他也很喜歡這個可愛的傢伙,實際上,他的的情報系統早就知道了這個小傢伙的存在。
「吱吱吱吱……」銀魅似乎聽懂了將軍的話,不停的朝將軍叫,又朝張揚的那個方向望。
「知道啦,我現在不是出來了嗎?去去,別煩我!」
將軍手一鬆,銀魅立刻從將軍的手上彈起,借助著酒櫃,建築物,體育器材,幾個跳躍就落到了張揚的身上,在張揚赤裸的上身轉了一圈,沒有找到口袋,又在張揚的褲子口袋轉了一圈,拱著鼻子身體一縮一縮爬了進去……
眾人看著那拳頭大小的銀白色可愛小動物,都是一臉目瞪口呆,這裡都是一些見多識廣的人,卻硬是沒有人認出銀魅是什麼動物,是什麼動物有這種閃電般的速度?沒有人知道。
本是一臉憂鬱的王燕見到將軍後,頓時喜笑顏開,看到小銀魅後,更是躍躍欲試,直到雪蓮低頭輕輕和她說了幾句後,她才一臉失望的又坐了下來,呆呆的看著張揚,她感覺張揚變了,變了很多,似乎,這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落魄的張揚了,無論精神氣質還是做人都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張揚,絕對不會用這種手段對付周少……
王燕有一絲失落,她有點懷念以前那個親和的張揚,以前的張揚,除了吃飯的時候沒法商量,必須坐上首外,其它的事情都很隨和。
將軍走到***中間,輕輕的揮了揮手,一群保安立刻收槍退了下去,就在那領頭的保安把指在劉彪額頭上的手槍放下的一瞬間,劉彪猛的一腳踹了過去,一腳把保安踹得凌空飛了起來,幸好保安也是身手了得,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穩穩的站在地上,劉彪以為保安會找他的麻煩,一副如臨大敵迎戰的模樣,那知道,保安望都沒有望他一眼就消失了,搞得劉彪有點悻悻然。
「舒服啦?」將軍看著劉彪問道。
「啊……舒服了舒服多了……嘿嘿……」劉彪一臉諂媚的看著將軍,他很希望將軍能夠提攜他,弄一個軍官當當也好。
「呵呵,舒服了就好!」將軍眼睛裡面的精芒一閃而過,三人之中,他一直看不透的就是劉彪,從資質上看,劉彪應該是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他卻往往有出人意料的表現,對於將軍來說,這是一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