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的肌肉就像繃緊的弦,身體微微彎曲,猛然揮刀。
刀在空中幻化出一道道虛無的殘影,「鏘,鏘……」空中爆起一團團耀眼的火花,人們已經看不到刀哥的手了,只看到一片片的刀光在空中翻滾。
金屬的撞擊密集如鼓,音色清澈如琴。
十刀!
就是觀戰的阿澤都是一陣心悸,他的思維居然無法跟上刀的速度,開始還能夠憑借聲音和耀眼的火花來判斷有多少刀,但是,到了後面後,他已經無法計算那密集的刀聲。
太快了,太快了!幾乎是每一個人都這麼想。
那一刀接一刀的撞擊聲音,彷彿根本沒有距離一般,阿澤發現,他和刀哥居然非常相似,刀哥沒有刀法,他完全是速度取勝,沒有技巧,沒有策略,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那狂風暴雨一般的快速劈砍。
而劉彪則是背脊一陣發冷,不禁摸了摸手中的刀,剛才居然大言不慚的挑戰刀哥,如果刀哥是這種速度,劉彪身上被剁了無數刀估計都沒有反應,劉彪不禁有點後怕。
當然,也不能說劉彪沒有和刀哥一戰的實力,只是,劉彪想用手中的那把刀戰勝刀哥,簡直是不可能,除非,換一把長兵器,利用蠻力和距離不讓刀哥靠近第一次,劉彪升起了換武器的念頭。
倉庫裡面除了那瘋狂的金屬撞擊聲音外,安靜到了極點,就是人們的呼吸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這是一種讓人壓抑的安靜。
那三百多條漢子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很多人知道刀哥厲害,但是,除了熟悉刀哥底細的人。沒有人知道刀哥到底有多厲害,因為,刀哥至少有很多年沒有出手了,畢竟,刀哥已經是老大,要顧忌自己的身份,如果什麼事情都需要親自出手,那還叫什麼老大?
實際上。刀哥地事跡,都是成了一些傳聞在ZH地下勢力之中流傳,一些後起的混混根本不知道。
據說。刀哥二十多歲的時候,為了爭奪一個碼頭,單槍匹馬把二十多個手持長短武器的混混殺得抱頭鼠竄。s這已經成了一個傳說,一個神話故事。很多人不信。現在,都信了,至少,這三百多條大漢相信了刀哥那瘋狂而快速的刀法。
每一個漢子的眼睛裡面升起了一股絲狂熱,刀哥,不愧是混混的偶像!
最近刀哥遭受連番打擊,很多人都認為刀哥氣數以盡。現在,他們又重新對刀哥拾起了信心,這ZH市。刀哥是沒有人可以取代。
可是,很快,他們就發現,他們又一次錯了。
那在刀芒中如同大海之中的小舟,面對那狂風暴雨地刀鋒卻始終不倒。張揚的身體就像釘在地上一般。任憑刀哥那瘋狂的刀鋒砍過來卻不移動絲毫,無論刀哥地刀有多塊。他就像知道刀哥的刀會落在哪裡一般,只是輕輕的一擋,動作無比優雅,閒庭信步,輕鬆無比,這個和瘋狂砍殺的刀哥形成了一個視覺上極大地反差……
數到第二百五十七刀地時候,阿澤放棄了,因為,他根本沒有辦法計算那快若奔雷閃電的刀速。
這個時候,阿澤已經把注意力放到了張揚身上。
張揚始終閉合著雙眼,每揮出一刀都似乎天馬行空,無跡可尋,但是,每每這隨意的一刀卻能夠擋住刀哥那狂風暴雨的刀。
那劇烈的撞擊聲敲擊著每一個人的心臟,撕裂著每一個人靈魂。
無論是阿澤劉彪還是那三百多條大漢,都被那瘋狂密集的刀雨所震撼,這是一種心靈的震撼,刀哥沒有絕世的武功,刀哥沒有強悍地身體,但是,刀哥有著讓人驚心動魄的速度。
不得不說,刀哥對刀的天賦是驚人的。
正如刀哥的師傅說地,刀哥如果能夠干廚師,僅憑這刀功,就可以擠入大師級別地廚師,雖然廚師靠的是味道,但是,刀功是天賦,手藝卻是可以學習地,以刀哥的天資,想要學出一手好廚藝是輕而易舉之事。
可惜,刀哥的刀不切菜了,殺人……
眾人不知道,那個看起來不知疲倦瘋狂揮刀的刀哥已經是強弩之末,他的體力已經透支了,嚴重透支了,刀哥是人,刀哥不機器,他不可能永遠保持那種速度砍殺。
刀哥知道,他輸了,無論他的刀有多快多猛,砍在對手身上都像砍在水裡面一樣,無處著力。
最讓刀哥鬱悶的是,每一次砍到對方的砍刀上面,位置都非常的古怪,那砍刀都是一個斜面,讓自己的刀無法正面手著力,而且,身體有一種控制不住慣性的感覺,到了後面,刀哥不得不花很大的力氣來控制自己的身體失去重心。
終於!
刀哥的速度慢了下來,刀哥臉上有一絲不甘,但是,他的手就像灌鉛一般沉重無比,手中那把輕盈無比的菜刀也變得沉重起來,彷彿數百斤。
赫然,一股極度的危險在身體周圍蔓延,刀哥渾身的毛孔遽然炸開……遲了,一切都遲了,他的手已經跟不上自己的思維速度,一股刺骨的寒冷已經逼近了自己的額頭……
在這一瞬間,刀哥居然歎了一口氣,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彷彿,是一種精神上的解脫,他居然有一種寧願死也不願意繼續現在的戰鬥,那每一刀都砍在空氣之中的感覺讓人極度難受,彷彿血液逆流一般。
那一絲鋒利的寒冷還在額頭之上,但是,刀哥沒有感覺到疼痛,沒有肌膚破裂,骨頭破碎的感覺。
倉庫裡面壓抑無比。
每一個人都被張揚那驚艷的一刀所震驚,就在前幾秒鐘,一直招架的張揚突然出刀,那速度就像夜晚的一抹流星,燦爛而輝煌,無比的耀眼。
時間彷彿定格一般,張揚的那鋒利的刀鋒遽然停止在了刀哥的額頭之上。
眼睛都看著張揚那把落在刀哥額頭上的刀,視力好的甚至於可以看到,那刀鋒已經觸及眉毛。
慢慢的,慢慢的,刀哥睜開了眼睛。
「你為什麼不殺我?」
刀哥一臉木然,突然之間,彪悍強壯的刀哥蒼老了許多,對於他這種人來說,創造了無數神話的同時,自己也陷入了那些自己創造的神話裡面,刀哥以為,他不會失敗,他不會倒下,而今天,在三百多手下面前,自己失敗了,這種打擊比死亡更可怕。
「我為什麼要殺你?」張揚緩緩的把刀收回。
「殺了我,ZH就是你的了,麻皮虎和痞子蔡雖然有一些勢力,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夠擺平他們。」刀哥了無生趣。
「我沒有殺你的理由了。」張揚歎息一聲後對劉彪道:「開門。」
「蓬!」
「蓬!」
「蓬!」
三百多大漢被劉彪驚得目瞪口呆,只見劉彪反身退後,連續在那厚重的木門上面狂踢,發出巨大震耳欲聾的聲音,十數腳後,門已經被踢得面目全非,木渣橫飛……
很快,木門就被劉彪踢穿了一個門洞,門洞就像一頭猛獸,張開著猙獰的巨嘴,陽光從門洞裡面照射進來非常刺目,外面,有兩個混混手裡提著武器一臉恐懼的看著門洞裡面。
就是刀哥看著悍勇的劉彪都是一陣發呆……
「咳咳……彪哥,我沒讓你踢門……」
「不踢怎麼開?」劉彪正威風八面,得意洋洋,被張揚一說,頓時一愣。
「我讓你喊外面的人拿鑰匙開門。」
「傻逼!」
劉彪嘴張了張,硬是沒有說出話來,而阿澤只是說了兩個字後就當先從那門洞走了出去。
「阿澤,你說誰是傻逼?!」劉彪面紅耳赤,青筋凸現脖子粗,他要發狂了,本以為可以威風威風,現在卻被人都當傻瓜看,最讓劉彪吐血的是,罵他的居然是一天都說不了兩個字惜字如金的阿澤。
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