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厲之鈺接風洗塵的宴會劉方平並沒有參加,他說要回家休息,好準備明天早上去公園見蘇曼青。算一算時間,這也一個多星期了。雖然蘇曼青還是不見蹤影,劉方平每天早上去公園的習慣卻是怎麼也改不了。李成梁不止一次嘲笑他,只是一個女人就把他折騰得神魂顛倒了,以後還怎麼遊戲花叢啊。劉方平反擊說,要遊戲他一個遊戲就好了,就怕他有一天游得雙腳抽筋上不了岸,到時候看他怎麼死。
厲之鈺陪自己的只有李成梁和楊齊天,心中忽然有點不快。連李成梁這樣的人物都要來給自己接風,那個劉方平為什麼不來?真以為這次幫了我,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裡了?!老子好歹也是S市的副市長,以後你們求我的時候多著呢!李成梁已經很狂了,難不成你比他還狂?
「厲市長,是這樣的,方平這個人臉皮薄,怕和你見面,你問起他為這件事都出了什麼力,所以不好意思來。來來來,我替他向你敬酒陪罪!」上車的時候給了厲之鈺一個下馬威,也就夠了,自己和他是長期合作的關係,關係還是應該打好一點。此時的李成梁顯得很熱情,不停地向厲之鈺敬酒。
厲之鈺把杯中酒喝乾,問道:「怎麼,這件事情還有劉先生出力的地方嗎?」
「當然有了,而且是出了大力,要沒有他,說句不好聽的,您還得在裡面等一陣子呢!」楊齊天哈哈大笑,又給厲之鈺倒了一杯酒。現在最高興的人應該就是他了,交李成梁和劉方平這兩個朋友真是沒交錯。一個手眼通天,深謀遠慮,一個關鍵的時候還可以施美男計。交友如此,夫復何求啊!他高興勁一上來,就把沈玉和劉方平的事情加油添醋地告訴給了厲之鈺。這件事他本來就是從李成梁處聽來的,離真實情況原先就有一段差距,現在這麼一改編就更添加了三分刺激,四分香艷,還有三分則是說不出的糜爛。
厲之鈺雖然是副市長,是個很有身份的人物,但本質也不過是個男人,天下間哪個男人不好色?哪個男人不喜歡聽這種香艷故事?楊齊天的口才又不錯,說起這種事情來繪聲繪色,聽得厲之鈺眉飛色舞,不住追問細節。楊齊天更是信口胡說,竟然說沈玉情到濃時不能自禁,把劉方平綁起來霸王硬上弓,劉方平寧死不從,沈玉就拿出絕技來如何如何。說到最後已經滿是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兩個人臉上也是說不出的猥褻表情。
李成梁看楊齊天和厲之鈺竟因為這件事打得如此火熱,心裡一陣好笑,心想:「難怪人生四鐵裡面有『一齊嫖過娼』的說法,連這種卑鄙無恥的事情都一起幹過,那交情定然是非比尋常了。就沖楊齊天這個淫蕩的樣子,將來在官場上的好朋友就少不了。咦,我跟他是『一起同過窗』,那我也不跟他一樣?呸呸呸!什麼四鐵,全是胡說八道!」
經過和楊齊天的一番交流,厲之鈺和李成梁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拉近了不少。以前雖然已經是利害相關,但劉方平一見厲之鈺就是一副拒人之於千里之外的架式,李成梁的態度雖然熱情,骨子裡總也令人難以接近,所以幾個人之間的關係雖然緊密卻並不親密。經過這番不堪入耳的談話之後,厲之鈺倒覺得這幾個人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男人,對他們的戒心頓時減去不少。
李成梁不反對楊齊天和厲之鈺打好關係,但這種話說說意思意思也就行了,時間長了他就有點受不了啦。他打斷二人的談話,說:「厲副市長,您這次得脫大難,有沒有想過以後要怎麼辦啊?」
厲之鈺也恢復了平常時候的那種正經的樣子,說:「之鈺這次死裡逃生,全仗李三公子和楊科長的幫助,這份情誼我是絕不會忘的。以後有什麼事,只有李三公子一句話,我厲某一定照辦。至於其它的事情嘛,李三公子不是已經早就安排好了嗎?厲某只要坐享其成就行了!」
「安排好了不敢說,不過我對以後的事情倒還真有點想法。本來這幾天我們一直在做施顯德那邊的事情,想著等厲先生出來就可以送給你一份大禮,可沒想到這個人還挺沉得住氣,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動靜。」
厲之鈺笑道:「施顯德嘛,這個人我最清楚了。他不是不害怕,而是享受慣了,怕出去以後不習慣。而且他自以為跟上面的關係不錯,等閒不會拿他開刀,所以想等等看。我聽楊科長說,你們找了個神棍去嚇他?主意是不錯,不過還不夠,想讓他潛逃,還得給他下點猛藥!」
「哦,厲市長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我知道這老傢伙的一個情人家裡有他的一個保險櫃,裡面放的東西足可以要老傢伙的命。我們不妨在這上面打打主意。」
楊齊天有點不明白了:「就算裡面有他的罪證,可我們拿了也沒有用啊。投鼠忌器,他的事情是不能擺到明面上來做的。不然的話,就我調查的這些就足夠對付他的了。」
「厲市長的意思不是要讓這些東西對付他,而是要讓他因為這些東西害怕。」李成梁明白厲之鈺想做什麼,「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就偽裝成小偷意外偷走了他的罪證。普通的小偷可不知道什麼應該說,什麼不應該說,這些東西隨時會洩露出去,看他害不害怕!」心裡則想:「好個厲之鈺,堂堂一個副市長,竟連這種招數也想得出來,果然是個無恥之徒。對這種人必須時刻小心,不然隨時可能被他給賣了!」
楊齊天這時候也明白了,說:「那不用問,一定是要我找人來辦這件事了?正好,我手下正好有這樣的人才,物合其用!」
「必須絕對可靠。」李成梁叮囑道:「那些東西就算拿出來,也不能傳出去,不然的話只會玉石俱焚,會惹出大亂子的!」
楊齊天拍著胸脯打包票:「你們儘管放心,國安局裡的規矩,不該問的絕對不能問。那個小子還有把柄在我手裡,量他也不敢洩露出去!」
劉方平在家裡,其實沒有什麼事情好做,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想去給厲之鈺洗塵。在挪用資金這件事上厲之鈺其實也算不上是無辜,他身為副市長明明發現有人挪用資金卻沒有一點反應,少說也是個玩忽職守,當然了玩忽職守在現在根本就算不上什麼罪名,但總歸也是有錯。最重要的是劉方平清楚地知道這個厲之鈺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和李成梁花這麼大力氣(你花什麼力氣了?)來幫這麼一個人,究竟值不值得?
劉方平知道對這個問題,李成梁一定會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的,而且他已經給過了。這麼做,既能保護楊齊天,又能為以後鋪平道路,一舉兩得的事情為什麼不做呢?劉方平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和李成梁一樣,他總覺得自己的這種行為跟自小以來受的教育不相符。特別是一想到自己因為這個和沈玉之間發生的事情,就更是讓他頭疼欲裂。
「沈玉說過,她只想和我有一夜情,不會有別的要求,希望她說得是真的吧。現在光是王海蓉就已經快要了我的命了,要是再加上她,我更別想追蘇曼青了。不能再想她了,不能再想她了!」
雖然這麼告訴自己,但和沈玉在一起的時候畢竟是發生了事情,而且這種事情對劉方平來說還是第一次。在內心深處他的本能促使他一遍又一遍地去回憶,而且裡面的主角還在不停地變化。劉方平突然發現自己夢想中的主角竟然不是自己一直記掛的蘇曼青,而是,而是林丹兒。
「怎麼回事!」想到面紅耳熱處,劉方平狠狠朝自己臉上打了幾巴掌。「想這種事情已經是不對,竟然還去想林丹兒,無恥,無恥!」他為了懲罰自己這幾巴掌打得著實不輕,轉眼間半邊臉就腫了起來。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林丹兒的聲音傳了進來:「方平,你在家嗎?我是林丹兒,我想找你借本書看。」
劉方平「唉呀」一聲差點沒從沙發上摔下來,林丹兒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自己對她起了邪念的時候來,自己,自己怎麼有臉去面對她啊?!他本想假裝不在家,可剛才那聲「唉呀」已經露了底,不出聲不是更麻煩嗎?
「請等一下,我馬上就開門。」劉方平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確定沒有什麼破綻(?),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才打開了門。
林丹兒看了看劉方平,覺得他有點怪。當然了,這個人平時就很怪,但今天給人的感覺就更怪。以前他只是不敢平視自己的眼睛,現在就乾脆低著頭看地面了。林丹兒問道:「你在家裡幹什麼?我剛才好像聽見叫聲,你的臉怎麼也腫了?」
「啊?」劉方平頭上冷汗直冒,急中生智說:「屋裡有蚊子,我在打蚊子,一不小心打到自己臉上了!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哈哈哈……」他自覺這個謊話說得很好,很佩服自己有這樣的急才。
林丹兒的疑惑更重了,蚊子,現在已經是十月底了,S市就算氣溫高,也不應該還有蚊子吧?她也不點破,笑道:「你真是笨手笨腳的,打蚊子也能打到自己臉上。讓我看看,沒什麼事吧?」
她的手還沒碰到劉方平的臉,劉方平就聞見了一股清香,臉不自覺地就紅了,趕緊向後退一步,說:「沒事,沒事,我的臉經常打(這叫什麼話?),不是,我是說我的臉挨找挨習慣了。(更不像話了!)」好容易他才想出應該說的話:「你不是要借書嗎?想借什麼,我去拿給你。」
有古怪,而且這個古怪還不小!難道這屋裡還有什麼人?林丹兒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劉方平在和別人幽會。不像啊,屋裡就他一個人啊,一個人能有什麼古怪……林丹兒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臉也紅了一下,趕緊把話題岔開,說:「隨便,只要能解悶就行,我可不想看什麼《貞觀政要》之類的,你給我拿本小說吧。」
「好的,你等等。」劉方平雖然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林丹兒,可沒想到這樣一來,林丹兒的一對美足就完全落在了他的眼裡。劉方平一看見這對嬌嫩白皙如同羊脂美玉的雙腳,腦子裡就不由想起了沈玉那對勾魂的美腿。如果說以前他只是覺得林丹兒的雙腳很美的話,那麼現在他想得更多的是別的東西。不行,再這樣下去會出亂子的,劉方平覺得這些日子自己的自制能力越來越差,總是去想一些不應該去想的東西。必須快點讓林丹兒離開,以免鑄成大錯!他飛快地跑進房裡,隨手拿了一本《都市妖奇談》交給了林丹兒,然後基本是用推地方式把林丹推出了門外。
林丹兒拿著書回到宋淑真屋裡,對宋淑真說:「淑真,你沒有發現,劉方平這幾天很奇怪啊!」
「奇怪?他有哪一天不奇怪的?」宋淑真這幾天因為公司裡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再加上和王先烈婚事已經提上日程,更是恨不得一天有三十六個小時,哪還有空去理劉方平。她現在就正在寫結婚的用品。
「不是啊,我剛才找他去借書,他好像不想讓我在他那裡多待似的,塞給我本書就把我推出來了。」
「劉方平把你推出來了?這可真奇怪了。」宋淑真停下手中的活,說:「他對你一直懷有不軌的企圖,這也不是一天半天了。只不過他有色心沒色膽,不敢動手罷了。你去他那裡,他求都求不到,為什麼這麼急著把你推出來?他屋裡還有別人嗎?」她的思路和林丹兒是一樣的,首先想到的就是劉方平在和別人幽會。
林丹兒搖了搖頭:「沒有,我看過了,屋子裡只有他自己。」
「只有他自己?難道是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對你有什麼不利?不對啊,他膽子應該沒有這麼大啊!」
林丹兒臉上發紅,說:「你越說越不像話,什麼控制不住自己,對我不利啊。劉方平不是那種人!」
宋淑真不屑地道:「什麼不是那種人,他只是比一般人更膽小!天下哪有不吃腥的貓?就算有,那也是因為他還沒有嘗過魚的味道,只要嘗過一次,以後就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