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桓、邵庭、安王爺等人自然是睡在裡面,顧少商就桓身邊,盤膝打坐。/首/發邵書桓朦朦朧朧睡到半夜,突然一陣低低的琴聲,把他從睡夢中驚醒——
幾乎是出於本能的,邵書桓推了推身邊的邵庭,邵庭也揉著惺忪的睡眼,有些詫~聽著琴聲。
安王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邵書桓點了點頭,又側耳聽了半晌,琴聲似乎飄忽不定,似遠還近——
「在後殿!」安王爺低聲道。
「後殿?」邵書桓和邵庭頓時就傻了眼,後殿他們去看過,除了棺材,什麼都沒有。而且,後殿那模樣,看著也不像是能夠住人的地方。
「艷鬼?」邵庭立刻眼冒光。
邵書桓狠狠的瞪了他一,低聲道:「除了艷鬼,還有惡鬼呢,那些惡鬼都喜歡生吃人,你可小心。」
邵庭卻不以意的笑笑,邵書桓披衣站了起來,看向安王爺。
顧少商卻已攜劍向著外面走去,同時低聲囑咐道:「王爺照顧一下殿下和小邵大人,我去看看!」
邵庭卻是興致勃勃的向邵書桓,邵書桓歎道:「想要去看看?」
「道不~去?」邵庭笑道。
「小心點!」邵慶一邊說著。一邊忙著取過一件毯衣。披在邵書桓身上。同時囑咐邵庭道。「你少惹事。」
「一起去看看。這事忒詭異了一點。」安王爺沉聲道。
說話之間。眾人一起站起來。顧少商已經走到門外。卻沒有向後殿走去。而是問站在門前值守地內衛:「琴音是什麼時候響起地?」
「回稟大人。就是剛才。我等已經命人去後殿探視。」那個內衛忙著躬身道。
「嗯!」顧少商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大步向著後殿走去。
原本漆黑一片的後殿中,如今居然透著淡淡粉色的光,不!連著門前都懸掛著粉紅色的大燈籠,燈籠上,大大的挑著一個字——聶!
安王爺詫異地看了看邵書桓,低聲道:「聶小倩?」
「怎麼可能?」邵書桓哼了一聲,心中暗道,「難道天下居然有著如此巧合的事情?」只是這荒林古剎,午夜琴聲,加上這不合常理的種種,確實是讓人匪夷所思。
由於他們都過來,內衛自然除了留下值守前殿的,餘下的,也都跟著過來。突然,有人驚呼出聲。
「這麼回事?」邵書桓忙著問道。
「殿下——」一個內衛慌慌張張的跑來低聲道,「殿下,不好了,剛才兩個前來探視地內衛出事了……」說話之間,只見幾人扶著兩個內衛走了過來。
顧少商皺眉,快步走了上去,命人把那兩個內衛放在地上,邵書桓也湊過去看,兩人昏迷不醒,但表面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傷痕。
「被人點穴了?」安王爺低聲道。
「似乎是的!」顧少商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在兩人身上幾處穴道拍了幾下,哪知道顧少商這麼一個劍術大師,竟沒能夠給兩人解穴,兩個內衛依然昏迷不醒。
「不想是被人點穴了。」邵庭低聲的道。
「那是怎麼了?」邵書桓問道。
邵庭沒有說話,但表情卻是說不出的古怪,目光瞟向後殿內隱約亮著的燈?
「何人在此裝神弄鬼?」顧少商陡然提氣大聲喝道。
裡面低低淺淺的琴音戈然而至,隨即,有人幽怨的歎道:「多年不見,顧大人還是這等脾氣?」
「你是誰?」顧少商問道。
後殿的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一個白衣女子,抱琴緩步走了出來。一瞬間,邵書桓和邵庭都是目瞪口呆——這白衣女子,赫然就是白天躺在棺木中,已經死去多年地美艷少女。
邵書桓留心她走路,這女子在行走之間,裙裾竟然不動,似乎並非是在用雙腳走路,而是直接飄飛過來。
不,她本來就是飄飛過來的,她的雙腳,根本就沒有著地。
「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嘛?」邵庭忍不住大聲道。
「住口!」那白衣女子臉色一沉,陡然飛快的向著邵庭飄了過來,伸手抓向邵庭的胸前衣襟,邵書桓就在邵庭身邊,長劍出鞘,帶起一抹銀芒,砍向白衣女子的手臂。
「哼!」白衣女子冷哼了一聲,寬而長大的袖子捲過,邵書桓的劍氣竟然被她袖子擋開,她依然原式不變,抓向邵庭。
安王爺老大的拳頭,毫無憐惜的砸向白衣女子幾乎完美無缺地臉。但白衣女子長髮摔過,那三千青絲,竟然以柔克剛,輕輕巧巧的把安王爺的攻勢化為無形。顧少商的劍,不帶一絲煙火氣息,指向白衣女子的咽喉。
「錚」地一聲輕響,白衣女子手中的古琴,陡然發出刺耳之極地音符,
琴身迎上了顧少商的劍。
顧少商長劍斜挑,刺向白衣女子地手腕。白衣女子疾步向後飄退,在動手。
「顧大人何用如此緊張?」白衣女子冷冷的道,「我就是想要教訓教訓這毛手毛腳地小子罷了!」
「你認識我?」顧少商有些詫異。
「天下何人不認識顧大人?」白衣女子的眼角,閃過淡然的諷刺,明明是恭維的一句話,卻帶著無限嘲弄。
「哦?」顧少商焉有不出來的,皺眉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白衣女子瞟了一眼邵庭,輕的歎了口氣,問道:「你是方諳櫻的孩子?」
「你認識先母?」庭倒是不敢放肆,忙著躬身施禮,問道。
「哼!」白衣女子目光落在邵書桓身上,半晌才道,「淑寰的孩子?呵呵……好齊整的一對兒,可惜,若是我還是孩子也活著,也這般大了。」
「你……獨孤詩卿?」安王突然大驚問道,「是了是,普天之下,除了你以為,還有誰能夠把內息收斂到如同死人一般?」
「王這算是恭維,還算是諷刺?」白衣女子冷哼了一聲,側首看向安王爺。
邵書桓愣愣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子,怎麼看著她似乎都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兒,非常的年輕貌美,無論如何也無法把她想像成一個年約四旬的中年婦人。
「你不是已經死了嘛?」邵庭詫異的看著她,傳說,獨孤詩卿不是已經死了嘛?
獨孤詩卿只是笑笑,卻沒有說什麼,白天她就躺在棺材內,收斂內息,結果,邵庭親自撫摸過,正是她確實已經死去,如此說來,她想要裝死,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情。
顧少商低聲道:「您當真是獨孤小姐?」
邵書桓有些好奇,低聲問顧少商道:「你以前沒有見過她?」
「獨孤小姐以前都帶著面紗!」顧少商低聲道。
「若是顧大人不信,大可在出手試試。」獨孤詩卿淡淡的道。
「不用了!」顧少商搖頭,能夠在棺材內裝死,把氣息收斂到這等地步的人,天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這個——」邵庭尷尬不已,自己瞧上的美女,雖然沒有死,但卻是老爹的情人,實在讓他有些窘迫,「姨娘,邵庭有禮了。」
「哼!」孤獨詩卿冷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邵庭忙著長揖倒地,再次施禮道:「邵庭不知道姨娘再此清,多有打擾,還望姨娘恕罪!」
「他這麼就教養出你這麼一個放蕩不羈的孩子?」獨孤詩卿這才冷冷的開口道。
邵書桓想到邵庭先前的種種言行,可著實對獨孤卿不敬得緊,當即忍不住低聲叨咕:「子不教,父之過!」
「他自己就是這個德行,你還指望著他能夠教養好孩子?」安王爺可沒有什麼顧忌,直截了當的道,說著,他還忍不住瞟了邵書桓一眼,看來邵書桓使用迷藥,他還是耿耿於懷。
不料邵庭聞言,卻正色道:「正是!姨娘,你有所不知,家父平日裡忙於政務,也無暇管教我等,自從先母過世,我邵家也沒個主事的人,如今再次偶遇姨娘,實在是天賜之幸,還望姨娘莫要嫌棄,只把庭兒當做自己的孩子管教是。」
邵書桓聞言,頓時哭笑不得,這傢伙,還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而邵庭一邊說著,一邊~睛卻不斷的在孤獨詩卿身上亂瞄。
邵書桓心中卻是明白得緊,再次遇到獨孤詩卿,只怕不是偶遇吧?
「姨娘——」邵庭再次道,「庭兒是真的願從姨娘教導,還望姨娘不要推遲。」
「嗯——」獨孤詩卿聞言,冷冷的開口道,「既然如此,你就在此陪我幾日吧。」
「啊?」邵庭頓時就傻了眼,再次陪獨孤詩卿幾日倒是無所謂,可是他要趕去密州啊?「姨娘,家父就在密州,不如您隨我們一起去密州,咱們也好一家子團圓?」
顧少商看了看邵書桓,邵書桓卻對著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暫且不用說什麼,先看看獨孤詩卿的目的再說。
「誰和你一家子團圓了?」孤獨詩卿冷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他在密州,哼——」
「獨孤小姐,您這個匾額是不是邵大人新近題的?」邵書桓突然問道,當初《石頭記》手稿安王爺是給送了過來,但是餘下的一些,卻都留在了安王府,只是就算如此,也瞞不了邵赦——他就納悶,天下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原來是邵赦在搞鬼。只怕那個寫著「聶」字的燈籠,也是邵赦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