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鼎記 正文 324章 盛世散時淒涼色(2)
    戰戰兢兢的從邵竹的手中接過象牙梳子,繼續幫她9T同是緞子一般的長,雙鬟一般都是未出閣的女子梳的妝容。

    手指雖然有些顫抖,但香還是很熟練的幫邵竹把長綰好,邵竹自己開了飾盒,一件件的開始挑選飾,口中吩咐著:「香,去幫我把那件大紅的衣服準備著,就是繡著牡丹花樣的。」

    「是!」香忙著答應著,那件大紅的衣服,乃是小姐平日裡最最喜歡的,繡著牡丹花的紋飾,是小姐出閣之前,太太親手給她做的。

    「小姐,衣服拿來了!」香雙手捧著那件大紅的衣服,如同是看著怪物一般的看著自家的小姐,今兒小姐很是奇怪。

    當然,沒有什麼比小姐嫁入東宮數載還是處子之身更加怪異她不明白,為什麼小姐要這麼做?

    難怪太子殿下從來都不在小姐的寢宮留宿,難怪太子殿下對小姐如此的冷落,難怪難怪

    邵竹對著鏡子,將平日裡喜愛的飾,一件件的佩戴起來,然後,細心的描眉,在眉心點上淡淡的梅花妝透明的大玻璃鏡子裡的人兒,身形修長,膚若凝脂,色若春花,越顯得明艷嫵媚,動人心魄。

    「傻丫頭,別呆呆的看著,給我更衣吧。」邵竹轉身,笑著看著香道,「快點,否則就要來不及了。」

    香一呆,眼見邵竹笑得開心,心中不急猜測:「難道說,今兒小姐開竅了,居然要和太子殿下成就好事,因此才如此的悉心打扮?」

    是了,現在夜深了,小姐又不出去,除此以外,再無別的解釋。香想到這裡,不禁又高興起來,手忙腳亂的幫邵竹換衣服,喜滋滋的笑道:「小姐,你可真漂亮,太子殿下見了,一准喜歡。」

    「他?」邵竹輕哼了一聲,搖頭道,「你以為我裝扮了,乃是給他看的?」

    「難道不是嘛?」香瞪大了眼睛。抿嘴笑道。「小姐。你別瞞著奴婢了。雖然奴婢笨一點。但還是聽得人說起過女為悅己容。小姐如此悉心打扮。自然是為著太子殿下了。」

    「我若是為著太子殿下。也不用守身這麼多年。」邵竹笑道。

    香正準備說什麼。卻聽得殿外傳來一片喧嘩吵鬧。邵竹神色不動。吩咐道:「出去看看。吵嚷什麼?」

    「是了!」香本能地以為。是太子殿下回來了。忙著出去。雖然小姐今兒地舉止有些怪異……

    邵竹看著香走了出去。轉身又對著鏡子照了照。甚覺滿意。這才從梳妝台上。取過那隻小小地瓷瓶。

    瓷瓶內。裝著劇毒鶴頂紅。

    「父親大人,那時候女兒沒有用得上這劇毒鶴頂紅,只是現在,我卻還要用了,父親大人,您多保重!」邵竹低聲自語,拔開瓷瓶上的小木塞子,把裡面的藥,一口全部吞了下去,然後,她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

    邵庭帶著人過來的時候,東宮原本的守衛,已經全部被不著痕跡的調開了,由於是夜晚,宮中那些侍候的內監宮女們都在,幾個太子的侍妾,直接就被配到冷宮。

    「邵大人,這裡就是太子妃寢宮,卑職不敢擅闖!」一個內衛小心的回稟著。

    太子雖然完了,但是,太子妃可是邵家長女,既然陛下委任小邵大人來辦理這件事情,就代表著,陛下有意放邵家長女一馬,他們自然也不敢擅自闖入。

    邵庭看著太子妃宮中還亮著的燈火,整了整了衣服,卻有些遲疑,他該如何對自己的姐姐述說這次事情的經過?姐姐受的了這等打擊嗎?可是不管如何,她都必須要面對既成的事實。

    想到這裡,邵庭歎了口氣,乾咳了一聲,揮手命內衛都在外面守著,卻獨自一人,向著太子妃寢宮走去。

    裡面四處都是燈火通明,卻是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邵庭逕自走了進去,一直走進裡面的臥房

    邵竹靜靜的坐在一張貴妃椅上,手中抱著一張古琴。邵庭認得,那是姐姐以前最愛的琴姐姐進宮的時候,這張琴也作為嫁妝中的一樣,一起帶了進來。

    四目相交!

    從彼此的眼中,讀出無奈與落寞的淒涼顏色!

    「數載不見,弟弟長大了!」邵竹悠悠的開口,一如既往,最為邵家的長女,她自然有著一定的威嚴。

    邵庭走了過去,在距離她三四步遠的地方,站住躬身作揖!

    邵竹依然坐在貴妃椅上,微微欠身還禮。

    「姐姐想來已經知道我為何而來

    庭從邵竹的眼中,已經隱約猜到,她也是明白人。

    「我邵家豈有笨蛋?」邵竹的嘴角勾起一絲類似於邵赦的笑意,充滿諷刺。

    「姐姐知道?」邵庭挑眉,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初見他時,就知道了,雖然不知道父親是如何做到的。」邵竹輕笑,「父親也算是雄才偉略,只可惜功虧一簣。」

    「不!」邵庭搖頭道,「父親成功了,就算不成功,餘下的我也會替他完成,因此太子殿下必須死而是邵家,也需要一些付出……」

    「哦?」邵竹微微挑眉,難道說……餘下的,她已經不願多想,那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了,她的使命已經完成。

    邵庭笑了笑,卻沒有說話,等著邵竹繼續說。

    邵竹白皙的手指輕輕的在一根琴弦上撥了一下,「錚」的一聲響,雖不成曲調,卻隱含殺伐之聲。

    「成大事,自然需要一些付出,上位自然踏著我等鮮血和屍骸君臨天下!」邵竹的聲音,越來越低,嘴角一縷鮮血,緩緩溢出。

    「姐姐……」邵庭大驚失色。

    「請上覆父親,我沒有玷辱邵氏門楣,我依然是清白女兒之身,竹兒這就去了……」一隻精緻小巧的瓷瓶,從邵竹的衣袖內滾落,掉在彩釉鑿花地板上,彈起在落下,咕嚕嚕的滾動了幾下,隨即寂然不動……

    邵庭撩衣滾下,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弟弟恭送姐姐上路!」

    邵竹靜靜的合上眼睛,長長的睫毛掩蓋住曾經的明媚,臉上綻開一絲絲的笑意,只是眼角,卻有著晶瑩剔透的眼淚,緩緩滑落。

    古琴失去支持,掉在地上,剎那間四分五裂……

    邵庭起身,走到邵竹的面前,再次作了一揖,臉上,卻已經是滿臉淚痕。

    邵竹進宮多年,居然還是女兒之身,是的,她沒有玷辱邵氏門楣,沒有弄出兄妹芶合的醜聞,她清清白白的走了……

    從地上撿起那只精緻小巧的瓷瓶,邵庭放在鼻尖聞了聞,已經明白,這乃是劇毒鶴頂紅,宮中慣用的毒藥之一。

    吩咐人好生收斂邵竹的遺體,邵庭匆匆的趕回晴瑤別院,邵書桓果然在燕子塢等著他。眼見他滿臉淚痕,臉色蒼白,邵書桓皺眉問道:「事情有變?」

    邵庭從袖內取出那只瓷瓶,遞了過去:「邵家長女了!」

    邵書桓從他手中接過瓷瓶,放在鼻尖嗅了一下,皺眉道:「鶴頂紅?」

    邵庭點頭道:「我真是太低估我姐姐了,她居然早就知道,早就料到」

    邵書桓捏著那個瓷瓶,心情有些沉甸甸的,低聲道:「父親有句話說錯了,邵家沒有蠢材!」

    「不,你錯了,大哥就是糊塗蛋,他在太子身邊這麼多年,居然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太子乃是我邵家之人,也許今日之狀況就會改觀!」邵庭冷冷的道,「在這一點上,我很惱恨。」

    「不是誰都如你這麼聰明,我就不明白,你怎麼知道的?」邵書桓問出了邵赦一直在心中的疑惑,邵庭是如何得知的?

    「你呢?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邵庭問道,「這等事情,以父親和陛下的手段,斷然不會容許一個知情人活下來,你是如何知道的?」

    「去年過年的時候,陛下留我自宮中,大年初一的早上,我見著了他,他給我的感覺,非常像父親,雖然容貌上不像,但那份神韻幾乎是一模一樣。」邵書桓苦澀的道。

    「是的,我在初見他的一瞬間,也是傻了,他的神韻和父親簡直如出一轍,如果說他們之間沒有一點血緣關係,我絕對不相信。」邵庭道,「我從冷宮回去過後,就試探過父親,父親雖然掩飾得很好,但終究還是流落出了一星半點兒的異常,因此我就斷定,太子原來竟是我邵家的人。」

    邵書桓搖搖頭,若是邵赦得知,如此隱秘的事情,居然只是因為一絲絲的神似,而洩露天機,不知道會不會有一頭碰死的打算。

    「姐姐說,在她初見他的時候,也就知道了……」邵庭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淚痕,低聲道,「她是我們家最好的。」

    「我就奇怪,為什麼別人看不出來?」邵書桓低聲歎道。

    「你也糊塗了,別人如何會向這方面想?不要命了不成?」邵庭道。

    「罷了,我去見父親!」邵書桓說著,把那隻小巧精緻的瓷瓶袖了,轉身向鳳禾苑走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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