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鼎記 正文 224章 金龍盤月
    邵赦習慣性的衝著他翻了個白眼,然後才笑道:「王爺,不會吧,你竟然讓王妃跟人跑了?那也成啊,你再娶一個年輕漂亮的就是,急什麼急?書桓曾經說過,人到中年,就盼著陞官發財死老婆?」

    安王被他一句話氣得差點吐血,揮拳就要往他臉上砸去,不料邵赦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他有種暴跳如雷的感覺。

    「王爺家有人鬧失蹤,應該找刑部才是,找我有什麼用?」邵赦絲毫也不把安王爺的老拳放在眼裡,端子茶盅,吹去茶末,輕輕的啜了一口,讚道,「好茶!」

    「你……你……」安王爺在房裡來回的走了幾步,然後在邵赦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歎道,「好了,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認罰,等著事情過了,我請名班大戲、備酒席給你賠罪,你給句正經話好不好?」

    安王爺已經把話說到這裡份上,邵赦自然也不便再說什麼,歎了口氣,問道:「王妃是怎麼失蹤的?」

    安王爺正欲說話,不料外面管家宋來旺卻躬身走了進來:「回稟王爺,邵公子求見。」

    「不見!」安王爺直接揮手道,「本王不是說了,誰都不見……什麼?你剛才說誰來著?」

    「邵公子求見!」宋來旺只能再次回稟道,同時看了看端坐在一邊的邵赦。

    「我知道邵公子,我是問哪個?」安王爺不耐煩的問道。

    「大概是書桓。」邵赦笑道。

    「快請!」安王忙道。

    宋來旺又看了看邵赦,這才躬身道:「回稟王爺。是邵二公子……」

    「他來做什麼?」邵赦本能的道,「讓他回去等著。」

    「今兒父親好大地火氣啊!」客廳門口,傳來邵書桓輕輕的笑聲,宋來旺一呆,忙著迎了出去,卻見著邵書桓一些銀白色長袍,和穿著一身寶藍色長袍的邵庭聯袂而來。

    宋來旺作為安王府的管家,自然是老成了精的人。忙著躬身含笑道:「兩位公子怎麼一起來了?」

    「正巧門口碰到!」邵庭笑道,「我就是拉他一起過來了,王爺安好?有一段時間沒來給王爺請安了。」畢竟是名門世家出身,平日裡再怎麼胡鬧那是一回事,一旦擺出正經譜來,他邵庭同樣儒雅有禮,不溫不火恰到好處。

    人都到了門口,再說又有邵書桓在,宋來旺自然也不便再說什麼。忙著讓了進去。邵庭見著安王,忙著請安道:「給王爺請安。」隨即又見過邵赦。

    邵書桓也跟著行了禮,邵赦好奇,笑問道:「你兩個怎麼碰到一起的?還擅闖王府?」

    安王爺只是苦笑了一下。擅闖?說的也太過了吧?邵書桓笑道:「我是奉了皇命而來,不算擅闖吧?」

    「父親也說得太嚴重了,我因為有著半年沒見著王爺,特意過來請安,再也瞧瞧慕蓮妹妹,另外最近我家甚是熱鬧,如果慕蓮妹妹沒什麼事情。有空過去逛逛。」邵庭笑著作揖道。

    「哦?」安王爺好奇的問道,「你家最近有什麼熱鬧事情?」口中問著,心中卻是好奇,沒聽得說啊?

    「一來父親剛剛從南夏回來,免不了要擺酒請客;二來父親已經把蘭姐姐許配給了南夏國宰相吳大人家地公子。不日就要出閣,總也得熱鬧一番的。」邵庭笑道。

    「恭喜恭喜!」安王聽了,忙著抱拳向邵赦道。

    邵書桓眼見有邵庭在,便就坐在邵赦下首,有小廝送來茶來,他便漫不經心的喝茶,也不說話。

    「既然如此,你去找慕蓮吧,也免得她老是在家鬧我!」安王爺笑道,說著。便吩咐管家過來。帶了邵庭過去。

    邵庭看了看邵赦、又看了看邵書桓,心中明白有著他們兩人在。自己想要找安王說的話也不便出口,不如找個借口先回去,當即笑笑,向三人告辭而去。

    「好了,書桓可以說說,你又是奉了什麼皇命來的?」安王爺笑問道。

    「陛下擔心父親砸了安王府,王爺找陛下要修繕費,如今國庫不算豐盈,為著這筆修繕費,特意讓我過來看看。」邵書桓笑道。

    「貧嘴!」邵赦笑罵道,「連我都敢編排了,我怎麼見得就砸了安王府?」

    「父親大人,大大的冤枉,這是陛下的原話,書桓就是轉述一下。」邵書桓說著,忍不住又看了看擱在桌子上的那張古琴。

    邵赦低頭喝茶,安王爺也不說話,邵書桓就明白,自己來的著實不是時候,忙著起身道:「書桓還有事,這就告辭了。」說著,便於出去。

    「等等!」安王歎了口氣道,「書桓你也不是外人,我也不用瞞你,再說了,要調用璇璣內衛,陛下面前還得你出面……」

    邵書桓一呆,忙著問道:「王爺要調用璇璣內衛做什麼?」

    「我那王妃失蹤了。」安王爺再次道。

    「啊?」邵書桓倒是呆了呆,原本這一路走來,他一直在思忖著安王爺找邵赦,到底所為何事,種種假設了無數,卻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是王妃失蹤了。

    「王爺……這是什麼時候地事情?」邵書桓忙著問道。

    「半個月了!」安王歎道,「這些日子,王府能夠用的人,我都用了,四處暗中打探尋找,偏生一點消息都沒有。「那……」邵書桓不明白,「王爺為什麼不到刑部報案?」

    「事情有點詭異,我不能報案!」安王爺搖頭道。

    「怎麼詭異了?」邵赦放下手中的茶盅。皺眉問道,「與前南殷國有關?」安王爺不肯報案,並且繞著彎子把他找來,他心中就明白,這事情絕對不簡單了。

    安王爺點頭道:「沒錯!」

    邵書桓沉吟了片刻,硬著頭皮問道:「王爺,那個……王妃就是前南殷國的公主?」

    「你怎麼知道地?」安王不解的問道,王妃的身份在安王府的個禁忌話題。就算在外面,也沒用誰願意提及,如今被邵書桓一說,他反而愣了愣。

    「戰神陛下曾經和我說起過。」邵書桓道。

    「王爺,你給我說說事情的經過,就這麼乾坐著,你讓我去哪裡給你找人?」邵赦道。

    安王爺點頭道:「本王和你們邵家,也不是外人,你們先去內子的臥房看看。就明白了……」

    邵赦想了想,點頭道:「也好!」

    邵書桓本不拘這些小節,自然也不說什麼,跟隨在安王身後。邵赦低聲問道:「真是陛下讓你來的?」

    邵書桓略一點頭,周帝地好奇心也甚重得緊,弄不明白安王葫蘆裡賣什麼藥,自己礙於身份,自然不便前來安王府看個究竟,便讓他前來看看。

    「那你等下準備如何向陛下回稟?」邵赦問道。

    「這……」邵書桓一愣,安王明顯是不想讓周帝知道王妃失蹤地事情。所以才整了這麼一出,可他回去,該怎麼解釋才解釋得通?

    「還真是個苦差事!」邵書桓苦笑道,「我想想再說。」

    兩人說話之間,已經走進王府後院。一座單獨的小巧院落,臨水而建,有點清瑤之城的格局,當然遠遠不如真正的晴瑤之城那麼龐大奢華,也比不上輕搖別院地小巧雅致,但整體還是相當美麗。

    「她喜歡臨水而居。」安王輕輕的歎道。

    「她原本住在清瑤之城,就在這樣的。」邵書桓道,「王爺倒是有心。」

    「她想要,我才特意命人挖了這荷花池,修建了這座小院。書桓既然知道她的身份。當然有些事情就不能大張旗鼓的去辦。」安王爺也不隱瞞。直接解釋道。

    「王爺顧忌得極是!」邵書桓點頭道,作為亡國公主。有些事情確實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尤其周帝對安王本來就有著諸多防範。

    話之間,安王已經引著他們走入房中,邵書桓沒有見過周帝后宮妃子地臥房,不知道底細,但還是有些驚訝這安王妃臥房的奢華,銀紅色銷金灑花帳子,填漆雕花鳳翅大床,鋪著錦被,旁邊是人高的落地玻璃大鏡子,梳妝台上,隨意的擺著幾樣首飾,都是金鑲玉嵌,不是凡品。

    清一色地黃花梨傢俱,不用油漆,卻打磨得光鑒照人。

    這絕對不像是一個被冷落地王妃臥房邵書桓在心中暗自思忖,看樣子,所謂安王爺冷落王妃,寵愛側妃之說,也是荒唐胡扯之說。

    「王妃是怎麼失蹤地?」邵赦在房裡看了看,絲毫也沒有看出房中有打鬥或者是動粗的痕跡,而安王妃臥房有在安王府內院,普通人根本進不來,誰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王妃帶走?

    「半月前的那天早上,都已經日上三竿,她也不叫人侍候侍候的丫頭便欲去她房裡看看,不料門從裡面反鎖著,怎麼叫門,都叫不開。」安王解釋道。

    「然後呢?」邵書桓問道。

    「侍候地小丫頭不放心,過來告訴我,我也奇怪,但也沒在意,只當她鬧脾氣,於是帶著人過去叫門,同樣也叫不開門。」安王爺說到這裡,不禁微微皺眉,頓了頓,看了看邵赦和邵書桓,又道,「我有些惱火,便命人直接把門撞開了,然後就發現,整個房間內空空如也,根本不見人,只有在床頭的牆壁上,畫著一個鮮血淋漓的圖案。」

    「什麼?」邵書桓和邵赦都忍不住驚呼出聲,問道,「什麼圖案?」

    兩人一邊說著,同時已經把目光落在窗前的牆壁上,牆壁上掛著一幅海棠鸚鵡圖,並沒有什麼血淋淋的圖案。

    安王走了過去,將那副鸚鵡圖取了下來

    「金龍盤月?」邵赦死死地盯著牆壁上那個僅僅只有巴掌大小的圖案,低聲驚呼出聲。

    「你說這玩意,我能夠報案嘛?」安王歎道。

    邵書桓走了過去,牆壁上想來原本是沒有那副鸚鵡圖的,想必是事發過後,安王故意找了副畫,掩蓋這個圖案。

    如今,這個圖案已經呈現暗紅色,乍一看確實像是鮮血,但邵書桓細細的分辨了片刻,發現這應該是一種特殊的染料,不像是血……至少不是人血。

    圖案很是簡單,一輪新月上面,盤著一條像是蛇一樣的一怪物,應該說是龍吧?反正,畫得實在不算好,他怎麼看著都是像蛇而不像龍。

    「這金龍盤月,象徵著什麼?」邵書桓好奇的問道。

    很明顯,邵赦知道這金龍盤月的來歷,而安王爺也知道,就因為這個古怪的金龍盤月,才導致安王爺不能讓王妃失蹤的消息傳出去。

    「前南殷國地徽章!」邵赦搖頭道,「這玩意,好些年沒見了,難道說戰神真地留下了南殷國餘孽?」

    他是留下了……邵書桓在心中暗道,不過,墨淵已經被他親自下令勒死在晴瑤之城的地下水牢,南殷國地後裔,應該早就死光滅絕。

    當然,那也只是墨菲是一面之詞。

    「房裡可少了什麼東西?」邵赦問道。

    安王搖頭道:「她那些貴重的首飾,全部都在。」

    邵赦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低頭沉吟不語,邵書桓四處看了看,前世看過很多偵破的書籍,學著查看房裡的一切。

    按照安王所說,既然門反鎖著,自然王妃和劫匪也一樣不能出去,門不能走,自然就只有窗戶了。

    東面有著一排紫檀木雕花窗戶,邵書桓走了過去,窗戶上的銷子都是完好的,看其模樣也不像最近新換的,細細的看了看窗紙,也都完整無缺。

    安王爺見他打量窗戶,皺眉道:「書桓,我當時進來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遇著飛賊了,所以首先查看過窗戶,十月的天氣,已經有些冷了,所以,窗戶都嚴嚴的關好了,一扇也沒開,甚至連著窗紙,都沒有破。」

    「王爺……這就奇怪了!」邵赦皺眉道,「既然人不是從窗戶走的,門又反鎖著,難道還會憑空消失了不成?」

    「這就是奇怪之處!」安王忍不住又是歎氣,「事發之後,我忙著查看了房間裡的一切,傢俱完好,門窗完好,老大的一個人,居然就這麼憑空不見了。」

    「等等……」邵書桓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問道,「王爺,難道王妃身邊晚上竟然沒有侍候的丫頭?」他房裡晚上都有侍候著要茶要水的丫頭僕役,外面房裡還有上夜的老婆子們,不可能堂堂安王妃房裡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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