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赦笑笑,將邵書桓扶著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是嗎?那我過幾天倒要問問顧少商,我什麼時候欠他二十萬兩銀子了?書桓啊,不會是你窮極訛詐吧?不用訛的,二十萬兩白銀我還拿得出,哈……」
邵書桓慵懶的笑笑,跌坐在椅子上,問道:「父親大人很有錢嗎?」
「嗯……還好吧。」邵赦也是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邵書桓舉起酒杯,向他揚了揚,邵赦也給他倒上。
「啥時候借我點花花?」邵書桓舉起酒杯,問道。
「你要多少?」邵赦笑問道。
「那得看你借我多少?」邵書桓笑問道。
「等著我死了,邵氏錢莊都是你的你愛怎麼敗都成……」邵赦笑道。
「哦……這麼說,你將來準備傳我家主之位?」邵書桓一呆,忙著收斂心神,斜眼問道。
「本來就是你的。」邵赦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繼續道,「書桓啊,錢這玩意可是好東西,這人嘛,圖什麼啊?還不都是圖這個?要權做什麼,無非就是為著謀財但是,光有錢沒有權勢,有錢沒勢一樣的被人欺,所以,權勢權勢,權和勢,那是緊密的聯繫在一起的,缺一不可。」
「父親大人高論!」邵書桓笑道,心中卻在思忖他話中含義,「可是,父親大人,您的邵氏錢莊,難道不要傳給大哥、二哥……還有大伯?」
「等著回去,我就讓瀾兒和庭兒去農莊,給他們一座農莊也儘夠他們吃穿不愁。」邵赦歎了口氣,「他們不合適主掌邵氏錢莊至於你大伯那邊,我也難說得進,畢竟已經分了家,不算是一起的。」
「那……邵氏錢莊難道是你一個人地?」邵書桓再次問道。按理說。邵氏錢莊應該是屬於邵家家族所用。絕對不能是邵氏地私人財產。
「邵氏錢莊就是我一個人地。」邵赦輕輕地笑著。歎道。「書桓。我偷偷地告訴你一件事情……哈哈……」
「什麼事情?」邵書桓心中好奇。腳下趔趄著走到他面前。
邵赦拉著他在身邊坐下。附在他耳畔低聲笑道:「我是被開除出邵氏族譜地……哈哈……」
「不……不會吧?父親大人。您老都做什麼了?」邵書桓瞪大眼睛。確實非常地出乎意料。邵赦居然被開除出邵氏族譜。這……怎麼可能?
「是真地。」邵赦笑著。給他倒了杯酒。笑道。「咱爺倆今天說說貼己。我小時候比你還胡鬧。所以我老爹。就是你爺爺。一怒之下。將我打了一頓逐出家門。哈……後來見著我混地好了。才又回去了……哈哈……」「老爹。你不會說真地?」邵書桓靠在椅子上。心中卻是怎麼都感覺不可思議。邵赦地才華。早些年就有著耳聞。甚至聽地說。邵赦年少就春風得意。進入仕途。這樣地人居然會被那位邵家老爺子趕出家門?若不是邵赦親口所說。他怎麼都不會相信地。
「邵家原本雖然富裕,不過是一些買賣商舖,農莊罷了……邵氏錢莊卻是我的邵氏錢莊原本並不叫邵氏錢莊,你知道原本叫什麼嘛?」邵赦笑問道。
「我怎麼知道?」邵書桓搖頭道,邵氏錢莊絕對不是近年的產物,所以,若說是邵赦所創。那也不太可能,雖然邵氏錢莊比不上鴻通錢莊財大氣粗,但是,至少也是百年老字號否則,絕對不會有今日的聲勢,哪怕他邵赦是宰相。
「邵氏錢莊本來叫做鴻運錢莊,我是騙來的。」邵赦輕笑,拉過邵書桓的手,給他酒杯裡斟滿了酒。笑道。「喝酒喝酒,今兒我高興。哈……」
「你有什麼值得高興的?」邵書桓不解的問道。
「書桓今兒居然喝醉了,哈哈……所以,我很高興,還有,書桓被人家小姐的繡球砸中了,我也很高興……」邵赦大笑道。
「我怎麼感覺你有點幸災樂禍?」邵書桓笑道,「你可被忘了,你砸了五萬兩銀子過去……」
「放心,等下人家就會加倍送過來,我邵赦地便宜,豈是好占的?」邵赦笑道。
邵書桓想了想,王家和那個孫智同知府,都知道他的身份,豈敢收下那五萬兩銀子?雖然這事邵書桓確實要承擔大部分地責任,人家小姐拋繡球選親,他又不想娶人家,跑去湊什麼熱鬧?
但就算如此,孫智同等下只怕還是會連本帶利一起給送過來。
「書桓那王家小姐長得還不錯,又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女孩子,要不我在京城給你置一所房子,偷偷養著,如何?」邵赦笑道。
「有你這麼做父親的?」邵書桓斜著眼睛問道。
邵赦笑笑,拉過椅子,就坐在他身邊:「書桓啊,男人嘛,也得放開一點,你在這方面太拘泥了,哈……說你調戲丫頭,我怎麼會相信?我倒指望著你哪天學會調戲女孩子……」
邵書桓突然感覺有點燥熱,也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邵赦勾起的這個話題。
「書桓,今兒和為父你心中可有喜歡的女孩子?」邵赦問道。
邵書桓低頭不語,邵赦笑道:「還害羞了……說說,不管是誰家的女孩子,只要書桓看上了,為父給你去提親,沒有不成的。」
邵書桓靠在椅子上,半晌才道:「我說了,你可能就要家法侍候了。」
「我啥侍候打過你?」邵赦歎道,「從小到大,我彈過你一指頭嘛?我知道,你心裡怨我,但是在南夏的時候,你打也打過,罰也罰過,還要怎樣?你把從諳櫻那邊受的委屈,都發在我頭上,我也認了。再說了諳櫻怎麼死地,你我都心知肚明,何苦呢?」
邵書桓聽得他如此說法,明知道方夫人的死,絕對瞞不過他,當即歎道:「我也不知道我喜歡誰那個。獨孤蘭語……你應該是知道的,對不?」
「嗯!」邵赦點頭道,「你喜歡她?那丫頭不錯,收在房裡做個側妃倒也算美的,但畢竟是江湖女子,粗糙了一點。」
「她不是你女兒?」邵書桓好奇的問道。
「不是!」邵赦搖頭道,「我和詩卿的孩子,被墨菲一掌……媽的,不要提這個。提著老子就想去把墨菲那瘋子掐死。」
「哈哈……你打不過他地。」邵書桓大笑道,且不論墨菲乃是南夏國的皇帝陛下,就算他是一個普通人。堂堂戰神,也絕對不是邵赦這個文人能夠掐得死地。
「所以我只能受他的鬼氣。」邵赦道。
「除了獨孤家的那個,就沒有別人了?比如說,柳家的女孩子?嗯,慕蓮小郡主?」邵赦問道。「那個……有好像有點喜歡墨菲地女兒……」邵書桓訕訕笑道。
「誰?」邵赦心中一驚,問道,「你沒有和無雙作怪吧?」
「不是」邵書桓搖頭道,「是墨菲的另一個女兒,小名叫小雅。大概您沒有見過。」
「嗯,我見過的!」邵赦點頭道,「那女孩子不錯,你倒是有眼光。」說到這裡,他壓低聲音問道,「咱們隔壁的那個你怎麼看?」
「她是和親公主。」邵書桓笑笑,不明白邵赦今兒是怎麼了,急著給他物色女孩子做什麼?
「只要我兒喜歡,和親公主又怎麼樣?」邵赦得意的笑道。
邵書桓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也不知道邵赦今兒是真地喝多了說酒話,還是故意在套他地話,當即笑道:「我喜歡,難道還能夠給二皇子弄點綠色大帽子?」
「有何不可?」邵赦笑道,「書桓,你若是喜歡,嘿嘿,為父給你弄點藥,今夜就可以……」
邵書桓剛剛喝了一口酒在嘴裡。聞言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全部噴了出來,少量的部分還嗆入肺部。忍不住連連咳嗽,半晌也說不出話來。這話,換誰說他都不會驚訝,可是邵赦,那個堂堂宰相大人,平日裡溫文儒雅地形象,剎那間在他心目中轟然倒塌。
「怎麼樣,要不要?」邵赦低聲笑問道。
邵書桓指著他笑道:「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會被逐出家門了……」
邵赦也笑:「我年輕地時候,很荒唐的……哈哈……」
「我要那位和親公主,不用下藥也成,我已經幾次被她差點……」邵書桓說到這裡,陡然驚覺,滿臉通紅。
「我兒這等好模樣兒,自然討女孩子喜歡。」邵赦笑道,「比如那王家小姐,你若是要,嘿嘿……」
「罷了,我不想!」邵書桓擺手道。
「呵呵……我知道你不是荒唐人,我想要拍你馬屁也拍不上……」邵赦笑著,正欲說話,卻聽得門口傳來敲門聲,小廝回稟:「老爺,金陵知府孫大人求見。」
「不見!」邵赦道,說著頓了頓,聽得外面小廝的腳步聲正欲離開,叫道,「等等,你叫他等著,我換了衣服就來。」
邵書桓擺手笑道:「人家把銀子給你送過來了。」
「書桓早些歇息吧,我去去就來!」邵赦站起身來,起身向外走去,同時吩咐小廝,「侍候三爺休息。」
看著邵赦走出房門,邵書桓扶著桌子站了起來,這江南地米酒確實不上頭,但喝得多了,還是有些暈乎乎的,忍不住歎了口氣,他沒有醉,邵赦只怕也沒用醉……
只是,他原本想要問的話,最後居然變成了美酒和女人,就這麼被他忽悠了,想想,邵書桓有忍不住要笑,堂堂宰相大人,平日裡斯文掃地的一個人,在談到女人的時候,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用藥?
哈……
用藥?到底是什麼藥?邵書桓心中一驚,忍不住凝神細細思索邵赦話中的含義,但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
外面,早就有邵赦是親隨貼身小廝,捧著洗臉水進來,侍候他洗臉,扶他回自己房裡歇息。
秦暉過來,時候他換了衣服,扶他在床上躺下,這才端了熱水過來,幫他褪去鞋襪,給他泡腳。
「秦暉!」邵書桓叫道。
「奴才在,公子有何吩咐?」秦暉依然是一張陰翳的臉,卻恭恭敬敬的答道。
「明天我不去揚州了,你替我跑一趟。」邵書桓道,讓邵慶帶著大隊人馬跟著,還有邵赦那老狐狸,去揚州好像也變得毫無意義,還是早些回京城吧。
「是!」秦暉忙著答應道,「揚州事了,奴才就去京城。」
邵書桓點點頭,閉上眼睛,過得片刻,突然道:「秦暉,你武藝如何?」
「還成!」秦暉不解他因何由此一問,他自幼就是太監,跟隨墨菲多年,邵書桓要回大周國,墨菲不放心他,但總不能讓他帶著龍禁衛回去,也不便帶著南夏國的太監宮女們隨身侍候,因此便命秦暉跟過來,一路侍候他地飲食起居。
邵書桓知道他武功很高,但到底有多高,卻不知道。
「你離開我身邊,會很危險,你自己小心。」邵書桓歎道。
「奴才知道!」秦暉沉聲道,「公子放心就是。」
卻說邵赦出去,在外間房裡坐了,就見著孫智同已經換了官服,前來拜見。邵赦的目光落在他老大的肥肚子上,笑道:「孫大人,這金陵的油水可不錯啊?」
孫智同跪伏在地上,頭上的冷汗已經瀝瀝而下,忙著磕頭道:「下官天生癡肥長肉,實在是沒法子。」
「換個地方呆呆,就不長肉了。」邵赦冷哼了一聲道。
「是是是……」孫智同哪裡敢說什麼,忙著磕頭道,「下官今日多有得罪,特來賠罪,還請大人見諒令大人的銀子,王家也不敢收,命下官送回來。」眼見房中沒有別人,只有邵赦身邊立著一個小廝,這才從袖子內取出兩張銀票,小心翼翼的遞了過去。
「不用了!」邵赦擺擺手道,「本官這次南來,本是不想張揚,如今倒好,弄得人人皆知,孫大人,如此擾民勞眾之過,皆因你而起。」孫智同忙著磕頭道:「大人見諒,下官知錯了,王家就在附近,已經於花園內備下酒菜,一來為大人洗塵,二來也給令公子賠罪,還請大人賞臉。」
邵赦笑道:「不用了,這酒菜就免了,若是有月票和打賞,多多益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