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蒙少只是笑笑,顧少商問道:「公子現在回去?」
邵書桓點頭道:「出來有一段時間了,我這就回去。」
「也好,我送你!」莊蒙少一邊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邵書桓點頭,走到門口,突然站住,輕輕的笑道:「莊公子,我很想知道,你為何助我?」
「公子素來是聰明人,不應該問這個問題的。」莊蒙少淡淡的道,「為著家族利益,為著我自己的前程,我自然也需要選擇一個可以效忠的主子,個人自信,公子是最好的。」
邵書桓只是輕輕一笑,走了出去,外面王泰忙著趕過來侍候,莊蒙少早就命人預備下轎子,親自扶他坐了,和顧少商一同送他回去。
剛到清芙園,就見門口站著許多穿著衙役服飾的捕快,見著他們幾個,忙就有人上前來問:「做什麼的?」
顧少商微微皺眉,清芙園可是方家的地方,這些衙役也未免太不長眼。
「閃開,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顧少商喝問道。
「你是誰?」其中一個捕頭模樣的人迎了上來,手按在腰際官刀上,大聲問道:「你難道沒見著官差再次辦案。」
「發生了什麼事情?」邵書桓皺眉,怎麼剛剛離開片刻,這裡就成這等模樣了?
「邵書桓,瞧瞧你做的好事!」突然,邵瀾分開眾人,走了出來,怒道。
「我?」邵書桓輕輕笑道,「我做什麼了?」
「你居然把兩個如此天真可愛的女孩子凌虐致死?你還裝什麼憨兒。你可千萬別說你不知道?」邵瀾冷笑道。
「女孩子?凌虐致死?」邵書桓一呆之下,陡然想到雙兒兩姐妹,顧不得眾人,忙著快步搶了進去,清芙園內,他的臥房東面一間小小的二房內,雖然外面有著官差辦案,但卻被顧少商擋住,邵書桓進去,誰也沒敢阻攔。
方勝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坐在椅子上。哭得淚人一樣:「女兒啊,你死的好慘啊……」
「女兒?」雙兒兩不是歌姬,怎麼就成了他女兒了?還是他也和青樓老鴇一樣,但凡姑娘都是他女兒了?
但邵書桓這時候卻也沒空理會方勝,快步走到床前,只略看了一眼。頓時大怒,大雙小雙兩個小丫頭身上都只穿著肚兜,下身**,而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都是一塊塊紅腫青紫的傷痕,兩人的臉上均顯得痛苦無比,一時之間,卻沒有找到致命的傷勢。
「方大人。這是怎麼回事?」邵書桓再也忍不住。喝問道。
方勝完全是裝瘋賣傻,只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著女兒,外面,一個官差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大聲問道:「你就是邵書桓?」
「閉嘴,給我滾出去!」邵書桓正一肚子的怒火,叫道,「誰來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方家的清芙園內死了兩個丫頭,絕對不是什麼大事,實在用不著驚動官差,這等局勢,不用說也是給他找麻煩地。
邵瀾和邵慶一起走了進來,邵慶略略皺眉,終究道:「今兒中午。方大人在清芙園設宴。於是命人來請你,不料你卻不在房裡。跟隨的小廝也都回說不知道,方大人便命人尋找,結果,卻發現他的兩個雙胞胎女兒,直挺挺的死在你的房裡……」
「哦?」邵書桓哦了一聲,心中已經明瞭,淡淡的道,「後來呢?」
「方大人大是傷心,本不欲報官,但這等人命大事,卻是輕忽不得,所以,我們兄弟做主,就報了官。」邵瀾冷冷地道,「邵書桓,你倒是解釋解釋,兩位方小姐,怎麼會死在你房裡?」
邵書桓輕輕的笑了笑,半晌才道:「同樣的問題,我也想要知道。」
剛才那個官差再次進來,衝著邵瀾抱拳道:「邵公子,如今這等人命大案,發生在令弟房裡,說不得,下官職責所在,還請這位邵公子隨下官回衙門,協助調查。」
竟然要把他帶回衙門?邵書桓沒有動,只是看了看顧少商,顧少商會意,只是略略的點頭。
那官差一揮手,幾個衙役就衝了進來,拿著鐐銬枷鎖就要往邵書桓身上套,顧少商身形一動,手中的長劍已經出手,那衙役手中的鐐銬頓時斷成幾截……
「你是誰,想要造反不成?」那官差嗖的一聲,撥出腰際的佩刀,大聲怒喝道。
「睜開你們地狗眼,看清楚了。」顧少商緩緩地從腰際取出一塊令牌,握在手中送到那官差面前。
那官差就算不知道璇璣內衛的存在,但是,內衛——歷來只屬於禁宮稱謂,頓時就變了臉色。
「叫一個能夠做主的,過來和本官說話。」顧少商也拿捏著官腔,趾高氣揚的道。
「是是是……」那官差一疊連聲的答應著,卻去什麼地方找個能夠做主的人?只是拿著眼睛瞟著方勝。
「方大人?」顧少商道,「倒是先別忙著哭,本官有話問你。」
「大人有何話下問?」方勝也不敢在裝糊塗,忙著拭淚道。
「本官倒是不知道,你家的歌舞伎,怎麼就成了你女兒了,還是你女兒是歌舞伎?」顧少商拉了一把椅子,先請邵書桓坐了,這才在他下首坐下。
「這……這……」方勝吶吶,哪裡說得出話來?
顧少商又道:「你昨晚用自家歌姬賄賂邵公子,今兒這兩歌姬卻莫名其妙的死在清芙園內,這清芙園乃是你家宅院,沒錯吧?」
「是!」方勝忙道,心中卻開始忐忑不安,不由自主地看了看邵瀾和邵慶。
邵書桓依然沒說話,倒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顧少商,沒想到他拿捏著官腔擺著官架子,倒還真是有模有樣的,隨即想起,顧少商歷來在京城,見得都是達官顯貴,自然也是要擺擺官架子的,倒也不奇怪了。
只是一直沒見著安王,邵書桓心中有些失望。
莊蒙少趁此機會,走到床前,細細的看了看兩個小女孩的死因,不僅皺眉,雖然兩人皆已經死去,臉上由於痛苦還扭曲變形,可是依然可以看得出來,兩人皆姿色不俗,偏生又是雙胞胎,更是難得。
「這兩個歌姬,乃是下官的義女,下官有意巴結邵公子,因此將倆人送來給公子,不料——」說到這裡,他有些畏懼地看了看邵書桓,終究不敢說他將兩人凌虐致死。
「你是意思是,你將兩個養女送給邵公子,結果邵書桓卻玩地過火了,將你兩個女兒玩死了?」莊蒙少淡淡的插口道,「方大人,大家都是久居江南之人,這些小把戲,你還是留著玩給別人看吧,在我面前還是罷了,這兩個女孩子,應該是剛剛死地,屍體餘溫都沒有散去,而死因嘛……方大人,你應該知道,是被人用燒紅的鐵棍捅進下身致死,同樣的死因,兩年前在你方家也發生過一次?方大人不會健忘吧?」
「你……」方勝頓時就變了臉色,頭上的汗水卻是比臉上的淚水冒得更多了幾分。
「兩年前,你仗著權勢買了一個農戶家的女兒做小妾,不料那女子卻剛烈的緊,死活不從,你先是命人毒打,隨後將燒紅的鐵棍捅進她的下身,可憐那女孩子活生生的痛死,而你還喪盡天良的把屍體送給他原本的未婚夫,訛他與你小妾私通,將他拿到公堂上,棍棒相加,將人打死。此事揚州人知道人極多,並不是莊某一個,今兒難道你又想故伎重演?」莊蒙少冷冷的問道。
方勝已經不敢再說什麼,邵書桓的身邊,居然有著璇璣內衛的高手,著實讓他有些出乎意料。而且,更讓他不解的是,莊蒙少怎麼會在邵書桓身邊?
本來他的意圖很是簡單,殺了雙兒兩姐妹,嫁禍給邵書桓,雖然破綻多多,但他只要給邵書桓製造一點點麻煩,讓他不易在揚州有所動作,等著邵瀾、邵慶安排妥當,再做定奪,可是如今怎麼就把自己給繞了進來?
「你家女孩子的死活,自然不關別人的事情,買兩口棺材厚葬吧!」莊蒙少冷哼了一聲,又道,「只是這等地方,公子住著也嫌骯髒,倒不如搬出去的好。」說著,他看了看邵書桓,徵求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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