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赦忙道:「臣此來一來是為著接回書桓,另——請陛下收回成命,臣不敢褻瀆華光公主。[閱讀文字版,請上]」
周帝冷哼了一聲,怒道:「怎麼了,朕的皇妹難道還配不上你了?」
「臣不敢,只是公主出家修行多年,臣不能壞了公主的清修,更不能一己之私,陷公主清譽與不顧,陛下請想,公主至今乃是雲英未嫁之身,何等清純高貴,臣卻是一介鰥夫,若是娶了公主,世人卻如何看待公主?」
「華光若是不在意這些呢?」周帝問道,「你若是真的為著朕的皇妹著想,當年就不該招惹她,當年是誰在華光殿前半夜撫琴的,是誰給公主寫下了情詩的?難道你邵赦要做個寡情之人?」
邵赦聞言,不禁低了頭,當年他乃是東宮侍讀,周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曾經慫恿他追求華光公主,甚至給他提供機會。
邵赦年少風流,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加上出神豪門貴族,當初華光公主也一樣動了心,無奈後來太后硬是做主,把自己娘家侄女方氏許配給了邵赦,邵赦心中縱然有些不願,也是無奈。
且方氏模樣清麗,不在華光之下,又是太后親自許婚,也就應了下來。=小說首發==華光公主為此心灰意冷,正值先帝病重,她借口為先帝祈福,就去千和寺戴發修行。
邵書桓故意笑了兩聲,惹來邵赦瞪了他一眼,周帝笑道:「桓兒既然午睡起來了,等下去御花園走走,今兒天氣不錯,而且也轉暖了,不光梅花開得好,連著清和湖一帶的茶花、玉蘭也都開的。正好可以賞玩一番。」
「甚好!」邵書桓笑道。
「邵愛卿可還有事?」周帝問道。
邵赦搖頭,看周帝的模樣是不準備放邵書桓回去。多說也是無益,而且。今天不放,就算後天自己來接人,他還是會找個借口繼續推。如此長久由著他在宮中參與朝政,可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今早禮部鄭文已經有明確表態。想要討好邵書桓。
「既然如此,邵愛卿請回吧!」周帝笑道,「朕要和書桓去御花園走走。」
「是否也帶上臣一起沾點光?」邵赦突然笑道。
「這也罷了,一起吧!」周帝點頭,有吩咐邵書桓,「快去換衣服,朕等你。*」
「是!」邵書桓答應了一聲,忙著進入裡面臥房,忙換了衣服出來,偕同周帝、邵赦一起前往御花園。
「書桓你看——」周帝站在一出人工堆砌的小山坡上。指著前面一帶梅林笑道,「那就是蒸霞閣,那一帶的梅花,是最好的。」
邵書桓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是一片嫣紅,宛如胭脂一樣,蒸霞噴日一般,煞地好看。這皇家園林果真夠氣派,不但地方寬廣,而且花草樹木,亭台雕榭都是極好的。
「我們過去!」周帝一邊說著,一邊讓小太監帶路。自己扶著張德榮向前走去。剛走地幾步,有轉身問他道。「你腳可走得?還痛不?」
「無礙!」邵書桓笑道,宮中秘製的傷藥自然是最好地,加上他這些天勤修璇璣內經,精進不少,傷勢早就痊癒,只是怕程辰那個太醫院首座看出個端倪,因此每次他把脈,他就利用璇璣內經把脈相轉弱,似乎大病未癒的樣子。
「這地方倒是好!」邵書桓看著上百株老梅競相開放,點頭讚道。
「外面不過是一些普通梅花,裡面有好的,桓兒隨朕來!」周帝一邊說著,一邊攜了他的手,向裡面走去。
張德榮故意落後幾步,低聲笑道:「邵大人素來聰明,今兒為什麼做這等糊塗事?」
邵赦笑道:「我做什麼糊塗事情了?」
「陛下有意要和桓殿下私下聊聊,增進感情……邵大人何苦眼巴巴的跟著?」張德榮低聲道。
邵赦放緩腳步,歎道:「我也不想……只是再由著書桓在宮中胡鬧,還不知道闖出什麼禍來。張公公是宮中地老人了,難道不知道公主下嫁乃是何等大事?這也罷了,太和殿聽政、甚至御書房議政,現在陛下寵著他,自然是沒人敢說閒話,但將來呢,他要是那天惹惱了陛下,隨便捏個罪名,夠他死幾次的了。」
「陛下豈會惱著桓殿下?」張德榮笑道,「邵大人也太過擔憂了。」
「我看著桓兒在陛下面前,甚多隨意,與君臣之禮都不顧,著實是擔憂的緊.」邵赦低聲道。
「這也沒什麼,是陛下不讓他施禮的,前段時間桓殿下在宮中住著,傷勢甚重,不肯服藥,都是陛下哄著他,他要是性子上來,連陛下的臉面都不顧的……」張德榮說到這裡,左右看了看,見幾個小太監都侍候在周帝和邵書桓身邊,這才道,「連著陛下親自餵他吃藥,他都砸過一次碗,陛下也不說什麼,反而好言安慰他,還把太醫院的首座程老太醫罵得一頓,說是開的藥方子不好,太苦了……」
邵赦無奈的道:「這也太任性胡鬧了。」
「陛下寵著他呢,如今他住著景陽宮,誰也不准亂闖景陽宮,今兒早上,連著公主和小郡主都落了老大的不是。」張德榮笑道。
邵赦只是歎氣,周帝大概也和天下所有地父親一樣,見著失散多年的孩子,不知道要怎麼溺愛才好,但是——他卻不想想,他是一國之君,他的寵愛,可以會讓邵書桓陷入萬劫不復。
「桓兒,你看——這是綠梅!」周帝指著一株淡綠色的梅花,笑道。
那株綠梅乃是單瓣,花色淡綠,著實少見,香氣幽幽撲鼻而來,周帝又道:「這株梅花已經有著百齡,可比朕還要大得多呢。*」
邵書桓忙著笑道:「這梅花嘛,自然是越老越好,不過,這梅花雖然開得早,佔盡先機,終究輸了牡丹一層,所以牡丹才是花中之王,常言道,老梅花、少牡丹,陛下就如同那牡丹一樣……」
周帝聞言,大笑道:「你也拍朕地馬屁,哈……虧你想得出來。來,到這邊看看,這幾株是墨梅。」
墨梅,並不是黑色的,不過是花色成絳紅色,紅到了極處,隱隱有些發黑,都是重瓣的,花心卻是淡淡的粉色,著實可愛。
「桓兒可喜歡?」周帝問道。
「好啊!」邵書桓笑道,「這個綠梅、墨梅倒是少見,尤其是百年之上的。」
「朕過得幾天,命人移植幾株到你的晴瑤別院去,如何?」周帝笑道。
「別!」邵書桓忙著阻止道。
「桓兒不喜歡?」周帝不解的問道。
「這倒不是!」邵書桓忙道,「只是百年老梅,根深蒂固,移植的話,傷了根系恐怕不易成活,豈不是可惜了?」
周帝聞言,淡然笑道:「桓兒怕什麼,就算他根深蒂固,朕要移植,也不怕他不依,嘿……若是不順著桓兒地意,朕寧可伐了它。」
跟隨在周帝身後地邵赦陡然變了臉色,邵書桓聽得他話中另有所指,忙著陪笑道:「這個自然。」
「邵愛卿!」周帝突然笑著轉身。
「臣在!」邵赦忙躬身道。
「你可聽著,過幾天帶著花兒匠過來,把這幾株梅花移植到晴瑤別院去——我看著就這麼幾株綠梅、墨梅尊貴,就這幾株好了!」周帝道。
「陛下!」邵赦忙著躬身道,「晴瑤別院中也有著多本名貴梅花,這等老梅,還是不要移植的好。剛才桓殿下說地對,這老梅根深蒂固的,想要移植,只怕傷了根系,不易成活,豈不是可惜?」
「倒也沒什麼可惜的!」周帝淡淡的笑道,「這個去了,過得幾年,這御花園內自然還有有著百年老梅,也自然不凡名貴品種,不是非要它不可,邵愛卿只管放心就是。」
邵赦聞言,自然不便說什麼,只能低頭道:「臣領命。」
「父皇——」這裡正說著閒話,迎面花塢內,只見太子帶著幾個小太監,走了出來,見著周帝,忙著半跪下施禮道,「兒臣給父皇請安。」邵書桓本和周帝站在一處,見此忙著側身避開,等著太子起身,邵書桓、邵赦和眾太監一起給太子見禮。
「邵大人也在?」太子衝著邵赦作揖一笑,又道,「父皇今兒怎麼高興,來御花園逛逛?」
周帝笑道:「天氣轉暖,這御花園內梅花開的好,桓兒要來看看,朕也正想走走,恰好邵愛卿也來了,就一同來了,剛才書桓讚這御花園梅花開得好,朕正和邵愛卿商議,要移植幾株給書桓,煒兒看如何?」
邵書桓上午和周帝閒聊,才知道太子名叫姬煒,二皇子名叫姬韞。
太子聞言,皺眉道:「這……百年老梅,恐怕不好移植……」一語未了,卻看到邵赦站在周帝身後使眼色,忙著改口道,「得召有經驗的花匠才是,弄不好,傷了根系甚是可惜。」
(邵赦道:「這百年老梅,根深蒂固的,不給幾張月票是不能輕易移植的……嘿嘿,諸位看官大大,月票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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