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赦強行壓下心中的不快,半晌才道:「難得陛下體恤臣下,倒是想的周到。[閱讀文字版,請上]」
王泰訕訕一笑,施禮退下,忙著緊跟著邵書桓去棲霞院。
卻說邵書桓剛剛一腳走入棲霞院,就聽得多多和綿綿、菲菲等丫頭圍坐在外面大床上,唧唧嘎嘎說笑不止,一邊嗑瓜子、吃著零食……見他進來,都忙著站起來迎了上來。
「公子可回來了!」綿綿拉著他笑道,「快過來吃瓜子糖果,我們帶了好些來!」
「我換了衣服就來!」邵書桓見著她們高興,也不忍拂了她們的好意,只是勉強一笑,自去自己房裡換衣服。
多多忙著跟了進來侍候,笑道:「三爺身上這件衣服倒是好看,不過……」
「不過卻不合適我穿!」邵書桓苦笑,一邊說著,一邊忙著自己開了衣櫃找衣服,王泰跟隨在他身後,急急進來。
多多見著,沉下來臉喝道:「你是哪裡來的小廝,難道不知道家裡的規矩?不知道守禮在外頭侍候,進來做什麼?這房裡都是丫頭,甚多不便?」
王泰苦笑道:「邵大人府上,還真是甚多規矩!不過,我不是小廝,而是太監,一個太監,和丫頭能有什麼?」
「啊?」多多不解的看著他,邵書桓解釋道:「他是陛下的人。\」
「哦」多多也伶俐得緊,不再多問,外面綿綿和菲菲只是聽著,並沒有進來。
這裡邵書桓隨便找了一件衣服,剛剛換好。外頭菲菲就大聲道:「邵大人來了。」
簾子打起,邵赦背負著雙手進來,邵書桓道:「你們都出去!」
眾人忙著退了出去,邵書桓親自倒了杯茶,捧給邵赦,邵赦接了,盯著那件換下的衣服。半晌才道:「陛下讓你換的?」
邵書桓點頭,邵赦又問道:「昨晚為什麼不回來?」
邵書桓沒答話,昨晚不回來,他是有意討好周帝,至於別的……早晚都是要面對的。那是免不了地。
「是老爺讓我去宮中請太醫的。」邵書桓抬頭,淡淡的道。
「我沒有讓你不回來!」邵赦重重的把茶盅放在桌子上,怒道。[閱讀文字版,請上]
「老爺若是真的生氣,昨晚就不該讓我去!」邵書桓也惱怒,大冷天的,巴巴的讓他跑去皇宮,難道還巴巴地讓他再跑回來?
「我讓你去皇宮,你自己去太醫院和值守太醫說上一聲,一起回來就得了,你成。那等時候居然讓陛下宣旨傳太醫?倒也不錯,使喚上陛下了?」邵赦道。
邵書桓聽得他如此說法,突然笑道:「回來還不是受你的氣?」
「你……」邵赦怒道,「我敢嘛?殿下?」
邵書桓這次只是笑笑,突然低聲道:「我今天見著太子了。」
邵赦一愣,隨即習慣性的翻了個白眼。道:「那又怎麼了?」
「沒什麼。」邵書桓淡淡笑道,「聽的說,父親一直支持東宮太子?」
邵赦這次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他,邵書桓終於問道:「父親大人,我想知道,我怎麼辦?」
邵赦依然不答。邵書桓又道:「父親大人希望我退步抽身,可是……就算我不爭,不奪,哪怕是不要,他會放過我?還是從一開始,父親大人就希望著,我平淡的死在邵府,所以不聞不問?」
「就算如此。我也可以保你一時榮華富貴。你做一個清貴地謫仙散人,有什麼不好?」邵赦哼了一聲。道。
「是!」邵書桓點頭,「所以我的死活從來都無關緊要,父親可有沒有替我想過。」
「如果你的身份不公開出來……」邵赦淡淡的道,「你就是一個清貴的謫仙散人,有我和安王在,自然可以保你一個富貴閒人,可是現在,你自己要往那風口浪尖上站著……」
「在我和他之間,父親只能夠選擇一個的!」邵書桓突然道。
邵赦沒說話,轉身拂袖往外走去,邵書桓突然道:「父親在養虎為患。」邵赦止步,半晌,依然是頭也不回向外走去,邵書桓跌坐在椅子上,突然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自詡聰明,原來還是在局中,他依然是一顆無足輕重的棋子……
「總有一天,我會把這天下踩在腳下!」邵書桓死死的握住拳頭,在心中冷笑,「是我的,終究是我地,不是我的,我也要去搶、去奪!」
「公子怎麼了,大過年的為什麼不高興?」綿綿走了進來,挨著他身邊坐下,笑道,「大家都在外面趕圍棋玩兒,公子要是不出去,也來玩吧!」
「嗯,也好!」邵書桓笑著答應著,突然看到擺在桌子上的大捧盒,忙道,「這是昨天宮中送來的新樣點心,我嘗了,味兒甚好,你們幾個拿去吃了吧!」
「真的?」綿綿笑著站起來,大聲叫道,「菲菲,多多,你們快來——」
眾丫頭忙著一起進去,綿綿拍手笑道:「我們不用留口水了……公子說了,這點心都賞我們了。\」
「感情你們還早就打上這點心地注意了?」邵書桓笑道。
「嗯!」多多揭開捧盒,取出一塊,就往口裡塞,挨在邵書桓身邊,低聲道:「老爺剛才臉色不好,可有沒有責罰三爺?」
「這倒沒有!」邵書桓笑道,「不過是太太病著,老爺心中不自在。」
「正是呢!」菲菲問道,「這裡太太前兒不是還好好的,怎麼說病就病著了?」
「昨天晚上吃了幾杯酒,回來的時候大概是著了涼,又摔了一下,太醫說是中風。」邵書桓故意道。
「要緊不?」菲菲問道。
「這我可不知道了!」邵書桓搖頭道。
「大概不好。」多多低聲道,「你們這幾個小蹄子可別出去亂說,聽得說,老爺吩咐了,連著後事都備下了,如今也就靠著一些人參吊著命,大概老爺怕大過年的太太沒了,不吉利……」
「有這等凶險?」邵書桓忙道。
「估計是的!」多多拈了一塊點心,送到邵書桓嘴邊,「三爺沒過去瞧瞧?」
「太太素來見著我就生氣,我要是過去了,她一著惱,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可怎麼好,倒不如避開再說,等著再看,若真是要緊,我在去瞧不遲。」邵書桓笑道。
「這也是正話,如今太太瞧著我們房裡的丫頭奴才們,都像瞧著仇人似地,見過小氣的女人,沒見過這麼小氣的。」綿綿哼了一聲,道。
「你個丫頭,別亂說話!」多多將綿綿摁住,捏著她的臉道,「傳說去,大爺和二爺臉上都不好看。」
「憑什麼,難道我們三爺還怕他不成?」另一個叫做青桐的丫頭冷笑道,「憑什麼我們三爺就由著她欺負?哼,昨兒一天,連著茶水都不給我們,這是報應。」
「快住口!」邵書桓見著她如此最快,忙著喝住,低聲道,「這話這裡說說就罷了,要是傳出去,大爺二爺知道了,不揭了你的皮才怪。」
青桐也後悔失言,訕訕的臉上下不來,邵書桓又安慰她道:「沒事,我這裡說著沒什麼的,你們自家姐妹,自然也不會亂搬弄口舌,只是別出去說就是了。」
「我只是替三爺抱屈。」青桐嘟著嘴,歎道。
「罷了,別提這個,提著沒得讓人生氣。」邵書桓岔開話題,一整天,只是去邵母房裡請安,接著就去邵攸那邊拜了年回來,在房裡和丫頭們說笑玩樂了一天,第二天午後,方夫人病勢更是嚴重,四肢抽搐,暈厥過去幾次,甚至連著大小解都在身上,邵瀾、邵庭、邵梅、邵蘭等守著哭了天昏地暗。
倒了黃昏前後,邵赦進來略看了看,當即叫出邵瀾、邵庭,命他兩個出去預備下後事,連著邵蘭、邵梅也出去,外面吩咐女人也準備著,免得倒是忙亂。
邵梅年幼,心中捨不得母親,只是無奈,哭著出去了,這裡邵赦地幾個姬妾平日裡都懼怕方夫人,眼見她如今這等模樣,心胸狹隘地,早就拍手稱快,哪裡還有心情侍候?一個個約了去偏方打牌,自慰這裡有丫頭服侍,用不著她們。
偏生正值年頭上,方夫人的一干丫頭服侍了一天,到了黃昏前後,也都跑出去呼朋引伴地玩耍去了。
卻說那方夫人四肢不能動彈,口不能言,心中卻是明白的,睜開眼睛,滿屋裡只有一盞油燈,燈焰更是搖曳不定,印著牆壁上的影子,倍覺淒涼,想要叫人,哪裡叫得出來……
突然,燈焰搖曳,一個影子緩緩的走進床前——
(影子緩緩的晃到方夫人床前,站住,矜持的笑著:「太太放心的去吧!會有很多人用月票支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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