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鼎記 正文 117章 誰沒有脾氣?(求月票)
    當然,邵書桓自信,周家的那些草包,只怕未必能夠查得出個眉目來。江南鹽稅出了問題,他也得給周家一份大禮,來而不往非禮也!所以,最好是把周家扯著一起下水,最好……

    最好是把二皇子也扯進來,有機會,他自然會把那一頓鞭子打還給周錦鴻。

    「父親,王爺,已經備好了!」外面,邵瀾站在門口。

    備好什麼?邵書桓不解的抬頭,看著邵瀾。邵赦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邵瀾低頭回道:「我徵求一下三弟的意思,是不是就在棲霞院?」

    「什麼?」邵書桓問道,「什麼在棲霞院?」

    「三弟也糊塗了!」邵瀾輕笑道,「父親剛才說了,要罰我一頓家法板子,是不是就在三弟是棲霞院動手,也給三弟解了心中的怨氣?」

    邵書桓這才想起來,居然還有這麼一檔子事情,想的可這簡單了,一頓家法板子難道就能夠了事?

    「大哥看著辦吧!」邵書桓懶懶的道,「家裡的事情,理應大哥做主,到不用擔心我搶了你家族中的地位權勢。」

    邵瀾聽得他公然出言諷刺,幾乎就要忍耐不住,但還是強行壓下心中的惱怒,依然低頭道:「三弟說的是,我糊塗了!」說著,轉身自去棲霞院子內。「桓兒在怨我處罰不公?」邵赦淡淡地笑道。

    「哪裡?」邵書桓挑眉道。「我都說算了,父親非得處罰大哥,何苦來著?」

    「感情我還做惡人了。」邵赦放心手中的茶盅,起身扶著邵書桓,道,「你出去看著吧。我打他一頓給你出氣,我可把話先說明了,你們畢竟是兄弟,最好別在我眼皮子底下在玩什麼小心眼,否則。就算陛下寵著你,我一定家法處置,絕不偏袒。」

    「父親何時偏袒過?」邵書桓推開他的手,淡淡的道,回想起周姨娘所說種種。邵赦從來都對他冷淡的緊,甚至小時候縱容邵庭將墨汁潑在他臉上,差點瞎了,後來方夫人更是差點將他活生生的打死了事。也沒見他如何過……

    在這個邵家,他還是不受待見,原本以為邵瀾行如此蠢事,邵赦總有所懲戒。可今兒卻看到他好端端地站在面前。

    難道他邵赦就不知道。倘若他在刑部公堂扛不住大刑死了,或者是招供了,邵家也算完了?

    邵赦一想,就明白他的心思,心中著惱,轉身摔了簾子出去,喝道:「還等什麼,給我打,狠狠的打!」

    「桓兒。你這是何苦?」看著邵赦出去。安王歎氣,走過去扶著他。低聲道,「你明明知道他的脾氣,還激怒他做什麼?」

    邵書桓搖頭,冷冷的道:「如果沒有他去刑部遞話,刑部那位糊塗蛋張大人斷然不會毫無顧忌地動用大刑,只要拖得一兩天,絕對無事——他要我的命,父親卻一直護著他,王爺還要我忍?」

    安王點頭道:「是的,若是能夠拖得一兩天,給我一點時間,我就有法子證明桓兒是清白的——只是當初聽得刑部動用大刑逼供,本王也糊塗了……急了,卻沒有法子。」

    「沒有邵家點頭,刑部也不會這麼快審理此案!」邵書桓扶著安王,緩步向著外面走去,又道,「我若是死在刑部,也就是邵家的一顆棄子,毫無作用,但是……」說到這裡,他站住腳步,轉身看著安王,問道,「難道我這條命,就這麼賤,就是你們之間爭奪權勢地某件工具?需要的時候,把我捧紅,不需要的時候,隨時捏個罪名,我就萬劫不復?」

    安王一時語塞,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在景陽宮的那幾天,他躺在床上不能動彈,想了很多——固然,此事的始作俑者是周帝,但他本來的意思,卻是指望著邵書桓招認,然後在去刑場途中,把人換掉,把他接取深宮養著,從此,世上再無邵書桓此人,只有那位淑繯皇后的嫡子……

    但是,他就是想不明白,如此重案,張梁地膽子似乎不夠大,尤其是今天在刑部地時候,他說什麼也不敢去抓周錦鴻,邵書桓轉念一想之間,頓時明白,此事邵家也參與其中,雖然不是邵赦的意思,卻是邵瀾的意思。

    邵瀾斷然絕對不會僅僅在刑部公堂做個偽證罷了,一定背地裡還做了別的某些事情。

    對了,邵瀾是太子侍讀,他自然的捧著太子上位,那位柳炎今天不也處處針對他?想來,朝中大臣早就站穩了腳跟,立場分明,他的出現,憑空打亂了很多人的計劃。某些人在觀望,更多人卻是要將他置於死地,太子就是其中之一。

    而安王的意圖呢,邵書桓更加不明白,他和邵赦交好,可是在看到他的時候,卻公然把他地身份洩了出去,甚至上達天聽,等著邵赦回來,再也沒有回天之力,他又準備做什麼?

    難道他就不知道,他地存在完全是一把雙面刃,可以是邵家的助力,也可以因此給邵家帶來滅頂之災?

    邵書桓心中一邊想著,一邊已經走到棲霞院地迴廊上,靠在柱子前——院子內,一張厚實的椿木凳子上,邵瀾只穿著小衣,趴在凳子上,厚實的竹板子重重的照著他臀部大腿上招呼下去。

    邵瀾倒也夠硬氣的,居然咬著牙一聲不吭……但畢竟是大家公子出身,從來沒有受過這等苦楚,挨了七八十竹板子,就痛得暈死過去。

    「老爺!」管家林福走上前來,躬身回稟道,「大爺痛暈過去了,還打不?」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邵書桓,這是三爺,還真是禍星,從來沒有讓邵府安分過,最近尤其為是。

    邵赦看著邵書桓,問道:「桓兒怎麼說?」

    「罷了!」邵書桓轉身向著房裡走去,剛剛走的幾步,突然站住腳步,問道,「刑部那邊怎麼說?」

    「刑部又怎麼了?」安王不解的問道。

    「他要找周家的碴!」邵赦解釋道。

    「眾人都有脾氣,難道我就不能有一次脾氣?我就好說話了?」邵書桓冷冷一笑,轉身就向著棲霞院走去。

    外面,不用邵赦吩咐,管家林福早就命小廝過來,把他抬著送去觀瀾軒治療傷勢。這裡安王皺眉道:「桓兒這是怎麼了?」

    「他在怨我!」邵赦道,「我本來以為他不在意,沒料到——」說到這裡,他頓住,邵書桓在意,而且是非常在意。

    「他怨你沒有懲罰你那長子?」安王歎道,「這事情你也太過了,他受了好些苦,可你難道就想輕輕巧巧的一句話罷了?」

    邵赦搖頭道:「是瀾兒沒本事,活該挨這頓板子。對了,你給過桓兒什麼玉珮嗎?」

    「玉珮?」安王搖頭道,「這等隨身配飾之物,我給了他很多,我哪裡記得清楚這些?」

    「他借口丟了一塊玉珮,讓我陪著他去刑部找張梁那糊塗蛋討要,張梁自然是交不出來的,他因此就咬上了周家。」邵赦笑道。

    「呵……」安王再也忍不住輕笑出聲,「懂得仗勢壓人了?」

    「如果我不去,只怕他會討了陛下的聖旨去!」邵赦道,「陛下很寵他,只要不過分的事情,都會依著他。」

    「這個我倒是看得出來,只是陛下也糊塗了!」安王歎道,「公然讓他去太和殿聽政,太子如何想,二殿下只怕心裡也不痛快,豈不是把他往風口浪尖上推?」

    「所以我急著接他回來,再由他在景陽宮住著,還不知道鬧騰出什麼新鮮事樣來呢。」邵赦道,「只是我生了兩個蠢兒子……」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搖頭,真是大丈夫難保妻不賢、子不孝。

    那蠢女人也是,都這麼多年了,還是和他鬧彆扭,若不是看在自己母親的份上,他真不想待見她……

    「我也回去了!」安王笑道,「他連我都怨上了,再坐著免得遭他厭惡。」

    「他是惱我!」邵赦笑道,送了安王出去,自己再回棲霞院。

    邵書桓就依在熏籠邊的軟塌上,玩弄著手上的胭脂淚,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玩小性子?裝蠢,誰不會啊?他難道就得聰慧豁達仁慈?

    「桓兒在想什麼?」邵赦在他身邊坐下,笑問道。

    「我再想,把瀾大爺打成這樣,為什麼太太不出來替他求個情?」邵書桓淡淡的道,那方夫人可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這次設下圈套陷害與他,她絕對也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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