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書桓笑著搖頭道:「大師也忒是看不起貴寺了,不是一萬,是十萬兩!三天之內,我要是見不到銀子,你就等著我封了你的大佛寺吧!」
了空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皺眉道:「施主,老衲是出家人!」
「我知道你是出家人,不過——」邵書桓淡淡的笑道,「你行出來的事情,可不像個出家人啊?」
「那無雙姑娘不過是仰慕公子,求著老衲安排一下,並無惡意的!」了空歎道,「公子平時矜貴得很,甚好出門,無雙姑娘就想著要在別的地方,也找不到機會,再說了……公子身邊多是侍候的人,她也不便出面。」
「大師,若是哪天本公子找個女尼陪陪你,也說是人家女尼仰慕大師久矣,不知道大師意下如何?」邵書桓依然只是輕輕的笑著。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了空忙著合十低頭道。
邵書桓搖頭輕輕的笑著,了空想了想,又道:「公子,能不能少一些,老衲哪裡去湊這麼多的銀子?」
「絕對不能少一個子兒!」邵書桓伸出一隻手指,在了空的面前晃了晃,又道,「而且,我只要現銀或者是鴻通錢莊的銀票,別的一概不收!」說著,他不理會了空,推開禪房的門,逕自走了出去。
小齊忙著過來侍候,問道:「三爺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讓我們侍候?」
邵書桓笑笑,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他道:「沒什麼,不過是和了空大師講講經文罷了,也不用你們侍候的。」
小齊忙著笑道:「也是,三爺和了空大師談論經文,我們這等粗人也聽不懂,在一邊侍候著,沒得讓三爺膩煩的。」
邵書桓笑笑,這經文還真研究的……有點那啥了,這了空大師參得還真是喜歡禪了。看到小齊,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杏兒,自從那日邵府遭遇刺客,杏兒失蹤後,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他清楚的記得,那天他本來是扶著杏兒要出去走走,散散酒,可是由於邵赦叫住他說話,就站住了,那時候,杏兒就在他身邊侍候,後來……出現刺客,整個場面亂成一團,他又受傷,自然也不顧上別的,杏兒就是那個時候不見的。
「你原本就是我們家的?」邵書桓扶著小齊,低聲問道,「老爺的小廝?」
「嗯!」小齊點頭笑道,「老爺讓小的好生侍候三爺!」
「你本名叫什麼?」邵書桓問道。
「家裡排行第二,叫二狗,老爺嫌不雅,就叫小齊了!」小齊忙著回道。
邵書桓聞言笑了笑,二狗?很多人家小孩子的名字,還不都是阿貓阿狗的亂叫的,家裡拍第幾,就是什麼罷了。抬頭看看天色尚早,回去也是無聊,問道:「這京城可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我們去走走?」
「哪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了?」小齊笑道,「可不敢帶著爺去閒逛,讓老爺知道了,不扒了我的皮才怪!」
邵書桓皺眉道:「就附近走走,不遠去的,回去實在無聊!」
小齊想了想道:「不如去南邊的跳蚤街看看?」
旁邊一個小廝忙著罵道:「儘是胡說,那等地方能夠帶著三爺去?」
邵書桓卻是好奇,問道:「什麼跳蚤街?難道街上都是跳蚤?」
「不是!」小齊忙著道:「那地方都是賣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的,沒地方撂的古董、字畫、玉器等等,還有一些進城趕集的,也把貨物都送哪裡去,因此,那地方是全城最熱鬧的。」
邵書桓心中已經明白,想來是大型交易市場了,想來也是,京城這麼大,不會連著個交易市場都沒有,雖然這個世界遠遠比如上他的前世,但有人的地方就有著交易,需要商品流通,自然免不了交易市場。
「甚好,就去那裡看看!」
旁邊一個年長的小廝皺眉道:「三爺,還是不要去了,那地方亂的很!」
「我就過去走走!」邵書桓笑道,「再說了,有你們跟著,還怕什麼?」
那小廝聽得他如此說,也不便說什麼,只能依了,了空大師苦著臉把他送出大佛寺,小廝駕車,直奔南城跳蚤市場。
馬車無法進去,只能在外面下了車,留下兩個小廝守著,邵書桓帶著幾個貼身小廝進去,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地方叫做跳蚤街,一條小小的,狹長的街道,不過是兩米來寬,街道兩面,都是密密麻麻挨著的商舖,或著就是租來的房子店面,賣得東西更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邵書桓一路看過去,實在也沒一樣瞧得上眼的,正無趣間,卻看到路邊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小孩,跪在地上。
邵書桓只當那女子是乞討的,吩咐小齊給她幾個銅板,小齊搖頭道:「爺別管這個,那女子若不是人販子,就是買自己孩子的。」
「什麼?」邵書桓不解的問道,「賣孩子?」
小齊低聲道:「三爺有所不知,很多窮苦人家,孩子生多了,養不起,若不是小時候就溺死扔掉,就是養個六七歲帶來賣了。當然,也有一些人,專門拐騙他人孩子拐賣……你看他們頭上插著草標。」
邵書桓前世看書的時候,自然也知道一些賣兒賣女的事情,但親眼目睹,卻是另外一回事,皺眉道:「那一個孩子,能夠賣多少錢?」
「也要是有興趣,可以問問的。」小齊笑道。
「可以嗎?」邵書桓道。
「自然可以的!」小齊說著,眾人忙著圍隨著,來到那個女人面前,小齊問道:「喂,這兩孩子多少錢?」
那女人聽了,忙著抬頭看向眾人,眼見邵書桓衣著華貴,人物俊美,半晌也沒有說得出話來,小齊不耐煩,有問了一遍,她才哆嗦著道:「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