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著整個京城,雪光反射下,這冬天的夜,似乎並不是很是黑暗,一輪半明不亮的月,無精打采的掛在天空。
整個大周國的京城,似乎都已經陷入熟睡中,偶然有小巷子裡,傳來兩聲狗叫聲,隨即嗚咽下去。梆子聲已經響過三次……
三更天了!
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在街道上閃過,在朦朧的雪色中,如同是一幕淡淡的黑色輕煙——黑影閃過大街小巷,最後,出現在城西一處破爛的土地廟中。
這土地廟想來是久無香火,連著神像都已經倒了大半,而如今,在這土地廟裡,卻有著一個穿著黑色斗篷,同樣一襲黑衣的人,靜靜的站在神像前。
「你來了?」黑色斗笠低聲問道。
後來的那個黑衣人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站在他身後。
「他身邊沒有我們的人,始終不成。」黑色斗篷淡淡的開口道,「找個機會,潛入邵府吧。」
「我想不明白的是,邵府的那位,為什麼沒有出手?」後來的黑衣人低聲道。
黑色斗笠沒有說話,邵府的那位,為什麼不出手,同樣的問題,他也想要知道……如果他出手,邵家三公子絕地不會受傷。除非,邵府的那位難道居然不在府中?或者,有著什麼不能出手的原因?
素來不離開邵赦左右的人,怎麼會不出手?
破廟中,頓時陷入一片死寂中,半晌,似乎有些聲音傳了出來,隨即,兩條黑影同時出現,一東一西,消失在京城的某個角落裡。
一切如常,黑暗中,偶然傳來兩聲狗吠之聲。
雪過之後,第二前卻是難得的大晴天,邵府,邵書桓懶懶的靠在軟塌上,聽著慕蓮嘰嘰喳喳的說笑,心中甚是高興,由於受傷未癒,別說是出門,就連著棲霞院都不准他出去,這兩天邵赦升為宰相,邵府天天擺酒唱戲的熱鬧,他卻只能窩在房間裡。
偏偏這天,卻是邵府正式宴請賓客的好日子,雖然下過雪,中午不到,依然是賓客滿堂,只是由於邵書桓生日那天鬧了一場,邵府的警戒,明顯的加強不少。
慕蓮換來衣服,也只能去前面,見邵書桓靠在熏籠邊發呆,就問道:「哥哥,你不出去走走?」
「罷了,我去玩吧,我就不去了!」邵書桓搖頭道。
出去了,免不了要見著方夫人和邵庭等人,弄不好又惹事端,不如算了。慕蓮見他如此,只當他傷勢未癒,笑道:「那我可去玩了,晚上回來你再給我講故事?」
邵書桓想著昨天晚上隨口閒扯了兩個鬼故事,哄得慕蓮膩在他懷裡只發抖的模樣,不僅笑了笑,點點頭道:「好的,晚上回來我給你講故事就是。」
慕蓮這才興高采烈的出去了,午飯後不久,就聽得慕蓮的笑聲從院子裡傳來:「語晴姐姐,我哥哥就住這裡,你看怎麼樣?」
邵書桓在內聽得明白,心中好奇,不解慕蓮帶了誰一起過來。外面,幾個女孩子已經進來,慕蓮也不避諱,直接把她們幾個代入邵書桓的臥房內。
邵書桓倒是窘迫,忙著起身,迎了上來,只見除了慕蓮,邵梅、邵蘭都來了,還有一個女孩子,卻是在安王府見過一次的紅女孩子,當初向他討要了詩詞手稿的。
「小郡主,你們怎麼一起來了?」邵書桓不解的問道。邵蘭和邵梅素來都是瞧不起他的,沒事從來不來他的棲霞院,因此心中甚是奇怪。
「邵公子!」柳語晴衝著邵書桓福了福,笑道,「冒昧打擾,邵公子見諒。」
邵書桓忙著作揖還禮,看著慕蓮,慕蓮嘻嘻一笑道:「來,我給你們介紹,這是語晴姐姐,柳國公家的小姐。」
柳語晴嬌嗔的白了慕蓮一眼,慕蓮嘻嘻笑道:「這是我哥哥,你知道的,就是你最最仰慕的謫仙散人,嘻嘻……」
「你這個死丫頭,盡著胡說八道!」柳語晴聞言,滿臉飛紅,白了慕蓮一眼,慕蓮嘻嘻笑著,躲在邵書桓身後,又道,「哥哥,梅姐姐、蘭姐姐你總不至於還要我介紹一番吧?」
邵梅笑道:「小郡主昨天來了這裡,也不去找我玩兒,還得我今天去找你?感情認了哥哥,就忘了姐姐了?」
邵書桓還的第一次和邵梅談笑,聽得她口齒伶俐,談吐之間頗有幾分邵赦的風範,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她一眼。
而慕蓮卻嘟著嘴道:「梅姐姐還說呢,本來我想著晚上去你房裡睡的,都怨哥哥啦,講了個故事,嚇死我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抱著肩膀,做了個瑟縮的表情,逗得眾人都不僅笑了起來。
邵梅笑笑,走到邵書桓身邊問道:「三哥哥,你講了什麼故事,什麼時候也給梅兒說說?」
邵書桓只能答應著,柳語晴目光一轉,落在邵書桓房裡兩株牡丹上,歎息道:「這個季節哪裡來的牡丹花?」說著又向邵蘭道,「也虧得你們家種得出來。」
邵蘭笑道:「我們家哪裡弄得出這個來?這是陛下賞賜的,也就三弟房裡有罷了。」
柳語晴看著案上一隻水晶瓶子內,養著兩支折枝紅梅,歎道:「本來紅梅是一支獨秀,可是有了這牡丹,倒是顯不出個好來了。」
「這也沒什麼,牡丹紅梅,各有嬌艷,隨各人喜好罷了!」邵書桓隨口笑道。
那柳語晴聞言,臉上再次微微一紅,低頭不語,邵書桓忙道:「到我書房說話吧,這屋子小,也不便坐的。」
當即眾人起身,一起前往邵書桓的書房內坐下,丫頭早就籠上火盆,送上熱茶來,慕蓮就依在邵書桓身邊,邵梅坐在邵書桓旁邊,好奇的問道:「三哥哥,我瞧著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怎麼不去外面走走?外面這兩天可熱鬧了。」
邵書桓聞言不答,只是低頭喝茶,柳語晴忙著岔開話題問道:「不知道邵公子最近可有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