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秋日的澳門街頭,繁榮之中會感覺多了一種溫馨感。人們帶著笑意,如同頭頂上柔和的陽光,一切的一切,都叫人覺得親切。在這樣的氛圍裡,人的心情不由地會好起來。
一身淺色西裝的文風,一身休閒服飾的譚雪琪,兩人相伴走在街頭上,嘴角洋溢著溫柔而平和的笑容,他們之間的感覺,像是朋友,像是知己,又像是情侶。
當然,在路人的眼裡,他們是一對令人驚羨的情侶,譚雪琪換了一身衣服,立刻給人一種清新的感覺,看上去頂多只有二十多歲,而文風所體現出來的成熟,也掩蓋了他的實際年齡,總之,兩個人漫步在一起,是那麼地協調。
中秋,尚沒有蕭瑟的感覺,反而於成熟之中多了一種穩重,與溫和,像埋在地下多年的老酒,給人的那種濃郁的感受,沉浸其中,體會著點點滴滴的味道,也滲入自己的身心。對於每個人來說,這是種享受。
他們並沒有買什麼,在譚雪琪的引領下,他們只是慢慢地走在街道上,似乎是在欣賞景致,又似乎是在感受你我,這種眷戀的感覺,包圍著小小的空間。他們,慢慢地放鬆下來,看看街上遊玩的小孩子,也看高樓大廈之上的藍天白雲。
雲朵輕輕地漂移,在視野裡,幻化成各個形狀,動物,植物,河流,山巒,大自然在盡情地展現,偶爾一隻飛過高空的鳥,滑翔的姿勢,是那麼的優雅!
「我渴望飛在藍天!飛在白雲之上!」文風仰起頭來,朗聲說道。
譚雪琪看了看他,靜靜地問:「你真得渴望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嗎,要知道,高處也最為孤寂!」
「呵呵,高處不勝寒,不過,我會一直朝著那個方向走下去,渴望是一種偉大的理想,但是要實現它,有著很長很長的路程。一切都還未知,所以,要現實一點。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文風悠然笑了起來,轉頭看向了她。
譚雪琪點了點頭,又問道:「有一點我始終不明白,你還不到二十歲,又哪裡來得這麼大的信心,我想,你能走到今天,信念是至關重要的。」
「我剛開始時候的故事,想必你很清楚。一開始也許我是因為恨,但是在走上社會之後,我的恨就沒有了!給我信心的是我的兄弟,有著這些無所畏懼的熱血少年,就如同大海的波濤一樣,會不停地湧動。」文風神色平淡下來,似乎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也許,信念也是一種宿命,既然一切已經注定,又何必考慮那麼多呢,往前走就是!」
「嗯,走吧,為了謝謝你昨晚的照顧,我請你去喝飲料吧!時間離中午還早,我有點走乏了!」譚雪琪看了看手錶,四下一望,看到一家餐飲店。
文風點點頭,兩人便向那裡走去。點了兩杯橙汁,兩人坐了下來,文風輕輕喝了一口,轉頭看向窗外,「澳門真是一個不錯的地方,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踏上這片土地?」
聽到文風似乎自語的話,譚雪琪身子輕震一下,眸子射出驚訝的光芒,但隨即釋然,「你的腳步究竟到什麼時候,才會停下?為什麼要看得那麼遠,想得那麼多,這樣會很累的!」
「是麼?確實累,但是對我來說,這也是一種莫大的享受,挑戰自己,挑戰一切的不可能。我不會允許自己停滯不前,即使難度很大,即使沒有希望,我也會去掙一掙!我的話,也是我們所有天地盟兄弟的心聲!!」文風轉回頭來,平淡地回道。
「是啊,這點我不懷疑,雖然已經是亞洲炙手可熱的幫會,但是天地盟年輕,富有朝氣,一幫熱血的猛虎,又豈會甘於安靜呢。」譚雪琪吸了幾口飲料,神情平靜,「天地集團和天地盟同步發展,這點做的很對,但是樹大招風,太引人注意了。這樣不太好!」
「譚老師,既然說到這點,何不把對我的研究成果講解一下,順便也指點一下迷津。」文風雖然笑著,但是眉宇之間已經很肅然。
「成果談不上!看法我可以簡單說說,你是個聰明人,想必對繼續發展的幫會,也有所憂慮。無論在世界上哪個國家,當然黑手黨和山口組之類,情況特殊,暫且不談。對國內的幫會,都很忌憚。一旦某個幫會獨大,就會威脅到國家利益,所以,大多數國家都允許兩三個,甚至更多幫會的存在,這也算是搞平衡吧。而中國的情況,不用我說,你也清楚,對這點更為敏感。這也是南方青幫,多年來,一直無法北上的原因!
目前天地盟的情況,還不到那一步,但是應該已經引起了相關人士的注意。也可以說是警覺。依你的想法,天地盟是肯定要繼續發展的,北方統一是早晚之事,到那時侯,南下想必就會提上日程,你和青幫結怨已深,遲早會開戰的。不過,無論哪方做大,上面都是會把握的,如果一方一意孤行,恐怕上面就會親自出手了。那可是毀滅性的力量!
限度,是終究不能跨過的,想要跨過,很難!想要不引人注意,也很難!天地集團發展迅猛,大家都知道,它和天地盟是一體的,雖然是白道產業,但是畢竟屬於你方的巨大資金,這點上,也會被人所關注的。以後一旦到了那一步,天地盟的危機一定會到來/。」譚雪琪說完,目光靜靜地落在了文風臉上。
她說的這些,文風自然都懂,甚至比她更為明白,畢竟一些內裡的形勢她是不瞭解的。不過,她最後的那句話,聲音雖然平淡,但是卻讓文風的心頭一震!
「你接著說!」文風想了想,臉色凝重。
「既然明知會到那一步,我也相信你一定會做到。一是因為你強大的自信和個人實力,二是因為現在的天地盟實力驚人!」譚雪琪繼續說起來,眸子隱隱地釋放出關切的神情,「明知未來,或者對未來已經有了計劃,那又為什麼不提前預防呢,不盡力去想出解決的方法呢?有些事情,現在已經該進行了!」
「奧?」文風抬起眼睛,眸子一亮,盯著她,問道:「你具體說說!我洗耳恭聽!」
「呵呵,那倒不必,這只是我的一些簡單看法。還有,我現在怎麼有種感覺,好像我這個警察,在親自教壞別人呢!」譚雪琪聞言,笑了起來。
「哈!如果能教出我這樣的壞人,你也足以驕傲了!」文風也被逗笑了。
「好了,我再說幾句,你比我聰明的多,比我更瞭解你自己,所以,具體的還需要你去做!」譚雪琪平靜下來,想了想,接著說道:「化整為零,化明為暗,有整有零,有明有暗,明暗一體,零整為一!」
文風聽完,喃喃低念起來,過了幾分鐘後,他的眸子裡,閃過一道亮光,然後,看著譚雪琪說道:「謝謝你,雪琪!我明白了,其實以前我也想到過這樣一個雛形,不過,你的話讓我堅定了決心!」
「嗯,也許還有許多可以輔助的方式,你在多想想,也和手下的兄弟多商量一下,總之,堅持原則,再多變通。那樣一定會有益處的!」譚雪琪目光裡流露出欣賞的神色。
「還有,有些事情,能不用親自去的,就別去了。很危險的!就像」譚雪琪欲言又止,但關切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文風知道她說的是自己帶著三個人,就闖入太子道的事情。也感受到了她的關心,文風看了看她,溫柔一笑,「放心吧,我記住了!」
聽了這句話,譚雪琪臉突得一紅,因為文風這樣回答,似乎自己在有意叮囑她一樣,那味道就成了愛人之間的關切了。
「回到香港之後,還會繼續抓我嗎?」文風笑著問道。
「我想回警校了!咱們以後,就,就當作不認識吧。」譚雪琪聞言,臉色突然暗淡了,她低著頭,似乎不敢再看文風。
文風聽了,自然很驚訝,「為什麼,咱們不是已經是朋友了嗎?」
「就當一切是個錯吧,或許,咱們本不該相識的!」譚雪琪把頭轉向了窗外,聲音裡逸出淡淡的感傷,也隱隱地有些不捨。
文風靜靜地看著她,想了片刻,就明白過來。他無奈地笑笑,說道:「隨你吧,我,終是一個過客!」
譚雪琪聽到這句話,身子微微一顫,想轉回頭來,但是極力控制住了,「我不能對不起他!」在她的內心裡,響起了這個聲音。
「走吧,中午了,該去葡京了,既然回去之後,就會形同陌路,那就讓我享受這認識的珍貴一刻吧!還有,我答應你辦那件事情呢,就一定替你辦到。給女人的承諾,我一定會實現的!」文風看了看手錶,便站起身來。
譚雪琪也站了起來,把一張紙幣放在桌子上,看了看文風,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文風搖搖頭,把眸子裡的憂鬱甩了出現,他的臉上重新浮現笑容,上前拉住了譚雪琪的玉手,「我想擁有這片刻的溫存!」他的眼神裡帶著詢問,帶著懇切。
譚雪琪目光若水,像無聲的湖一樣,她的心一疼,頭便輕輕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