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漫天飄灑著,讓無盡的濃郁夜色,更加增添了憂傷的感覺。齊揚手下的人,拿出了雨傘,撐開,舉在他的頭上,此時他的表情得意又陰狠,但是他一把將傘推開了,對身旁的人說道:「不用了,今天我心情好,淋淋雨感覺更暢快一些。這場雨早不下,晚不下,現在下,你們說,是不是來給李文風送行的。哈哈!」說完,他不能自制地笑了起來。
「幫主說的是,哈哈!」「哈哈!」他手下的人見他問起來,所以也趕緊附和起來,一群人的臉上都出現了張狂之色。
這邊,文風三人又和青幫的人戰在了一塊兒,雖然借和齊揚說話的功夫,已經稍做調整,但是三人傷口上的疼痛卻愈發難止了。剛開始,恢復些氣力,加上激發的潛力,一鼓作氣砍掉了對方不少人,但是隨著時間的度過,三人再度出現了不支,情況危機起來。
文風砍翻一人,但是自己的背上又挨了一刀,幸虧中刀的不是前胸,但是要夠他吃痛的。冷血的景況更為不妙,他的側胸被重砍了一記,鮮血仍然流個不停,此時,舉劍都慢了許多。那劍也似乎沒有了鋒芒,暗淡下來。追命也是同樣的景況,隨著青幫生力軍的加入,有著支撐不住了。英雄路短,在黑夜裡,在憂傷的細語裡,竟多了一種蒼涼的感覺。
三人的表情雖然露出痛楚,但是並沒有恐懼的神色,相反的,他們的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種果決,一種信念,不屈服的信念。正是這種信念了他們的動作,但此時的形式,再強大的信念和毅力,似乎也不頂用了。那一把把刀迅猛地攻向三人,但費力地躲閃中,鮮血不斷迸發。在雨裡,也化做了雨水,滴落在地上,向四周流去。
除了雨聲,兵器偶爾的撞擊聲,這空間裡似乎沒有了別的聲音,很靜,靜地叫人感覺壓抑。風小了下去,但淒冷的氛圍一點沒減,像這黑暗一樣,愈發濃郁了。冷到叫人顫抖,叫人恐懼!但是,拚殺中的人似乎一點感覺不到,而局勢也幾乎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文風三人步子慌亂,已經搖晃了起來。齊揚再次狂妄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一切也許都要結束了,黎明只有一步之遙,但是黑暗始終牢牢佔據著它最後的時刻,夜的臉色無比陰沉,陰惻惻的,像死亡之神一樣。也許,死亡之神正悄悄地來到這裡,露出了令人恐懼的笑容,來攝取他喜歡的靈魂。隨著一切的即將結束,死神沉悶的步聲,像雷一樣踏響了,如同萬馬奔騰的驚雷!
突然,在這真切的驚雷裡,幾聲慘叫凌厲地劃破了天際,緊接,前面的聲音還沒落下,又是幾聲。藉著模糊的空間看去,青幫的後方,也就是紅旗車的那一面,似乎一陣大亂。慢慢地,終於看清了,青幫的人正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去。面對他們的是一把把更為耀眼的鋼刀,很鋒利的,似乎剛磨出刃的。只見一個個身穿黑色體恤的青年,面色陰冷地衝了過來,人數眾多,一個個揮著砍刀,毫不留情地落下了不及防備,已經大亂的青幫人員身上。
青幫的人哪裡還顧得了文風三人,他們的人本來就不多了,面對文風三人當然不算少,被文風三人拚殺掉三十來個,還剩下七八十個。但是,在這群突然出現的青年面前,他們少的可憐。剛來的青年很快就把青幫的大多數人砍倒了,剩下的一些也恐懼地退了回去。那些青年迅速地來到文風三人跟前,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二十多歲,平頭,身材高大,但長相很忠厚的年輕人。他急切地說道:「李先生,是徐小姐派我來的!MD,你們快過來,把李先生和那兩位朋友趕緊抬上車,快回去叫醫生診治!」
文風看到先前的情況,已經知道來人是友非敵,此時聽了對方的話,更為放心。他手裡的刀瞬間松落,身子再支撐不住,倒了下去,不過,他沒有昏過去。那個年輕人趕緊扶住了他,文風還笑著說道:「兄弟,謝謝你了!」
「李先生客氣了,快,快!」年輕人很著急,幾個人過來迅速地把文風和冷血,追命抬起,向後走去。冷血已經昏迷了過去,他受的傷很重,再加上失血過多,體力透支,情況很危急。追命和文風情況稍好些,但是也不樂觀。
而對面,白色奔馳處,齊揚大驚之下,已然在手下的保護下,上了車。剩下十幾個人抵擋,別人迅速地上了車,調轉車頭,就向前開去。剩下的十幾個人,連慘叫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亂刀砍成血葫蘆了。
雨仍然下著,那名年輕人望著白色奔馳離去的方向,露出了狠色。但他回頭的一瞬間,已經恢復了正常。這時他旁邊一人,聲帶驚詫地說道:「康哥,那三個人是誰啊,真夠厲害的,居然幹掉了這麼多人,看情況,怎麼也有二三百人,天啊,這還是人嗎?」
「兄弟,他們是人,而且是很大的人物。好了,別的我不能說了,大姐吩咐過的,你帶人把這裡清理一下,咱們回市裡吧,要快,知道嗎?天快亮了,警察也快來了。還有,叫人把那輛大紅旗開回去。好了,去辦吧!」年輕人聲音平淡,但是眸子裡也不自覺地射出了吃驚和欽佩的色彩。
該結束的已經結束了,天也亮了,而且是陽光明媚,雨過天晴了。一個安靜的房間裡,陽光透過玻璃,溫暖地射了進來。照在屋裡的傢俱上,地上,照在床上,和床上躺著的人,及一個趴在床邊的人身上,一個鐵架子上面正吊著一瓶子液,下面有一根細管子正連在床上那人的胳膊上。
趴在床上的人,似乎睡著了。從她的背影上能看出她的身材很丰韻,一頭漂亮的卷髮輕輕披在背上,她穿著一身深色的職業女裝,很得體。而床上的那人,是一個很帥氣,很有氣度的年輕男子,他側躺著,伸出另一手,正摸向那女子的頭髮。他的嘴角洋溢著溫柔的笑,手輕輕地愛撫著。
過了會兒,那女子似乎感覺到了,抬起頭,整整衣服,急切地問道:「文風,你醒了?怎麼也不叫我啊?」
「鳳姐,我看你睡的正熟,就沒打攪你,你昨晚一夜沒睡吧?」床上的人正是文風,問話時,他的眼睛裡含帶著真摯的關切。
「一夜?哦,你以為這還是那一天啊,告訴你,你被人抬回來後,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這是第二天了。你啊,真把人急死了,我左等不來,右等不來,你都到了昆明郊區了,怎麼也不來個電話。後來,我連續給你打,你沒反應,知道肯定遇到什麼事情了,派出人四處尋找,有個手下回來報告說,東郊那麼有狀況,我就猜到一定是青幫的人把你們堵住了,這才趕緊派人過去,幸好來的及,若是再晚一些,真不知道,不知道」徐玉鳳說著,眼淚止不住掉了下來,趴在床上後怕地哭起來。
「好了,玉鳳,別哭了,這次是我錯了。我大意了,本來來的時候是深夜,我是想白天了,再告訴你。畢竟你們所在的地點是隱秘的,我怕出現意外。再者,從南昌來的一路上都很順利,都已經到了昆明瞭,我雖然心裡有點預感,但也估計不會出事的。所以,才沒給你打。結果,在那邊遇上了齊揚,我知道你一定會去的,所以,我有信心!」文風輕輕摸著她的頭髮,淡淡地回道。
「齊揚,他親自來了?」徐玉鳳詫異地問了句。文風點點頭,徐玉鳳接著說道:「你知道嗎,昨天凌晨那是多少人,青幫足足有五百多人,現在我想想都後怕。你和冷血,追命,殺掉了三百人左右,可是你們也受了這麼重的傷,如果,如果,真有什麼事,你要我,要我」她說著,情感浮動,又哭了起來。
文風心裡很感動,勸慰道:「鳳姐,我不是沒事嗎,別想那些了。能見到你,真的很高興,我知道,我一定會見到你的,即使再我舉不動刀的一刻。對了,追命和冷血怎麼樣了,尤其是冷血,他受的傷重。」
徐玉鳳聞言,停住了哭聲,抬起頭來,回道:「追命和你的情況差不多,被砍了幾刀,醫生說修養十來天,就沒大礙了。但是冷血,冷血」
文風見她遲疑起來,心裡大急,趕緊直起身子,急切地問道:「冷血怎麼了,鳳姐,你快說啊!」
「他,文風,你別急,他也沒事。不過,他右胸重的一刀很重,加上體力極限透支,失血過多,所以醫生說,醫生說至少要修養兩個月,他毅力很強,比你們醒的早。你知道嗎,他醒過來說的句話是什麼?」徐玉鳳說到這裡,漂亮的眸子晶瑩閃動,再度濕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