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風站了起來,慢慢地走了過去,行走間似乎有些微晃,他走到阿部身邊,把身子伏在桌子上,笑著說道:「阿部老兄,這次我來東京,聽到最多的名字就是你了。你真了不起,能坐上日本第二大幫會的會長,放眼日本,誰敢對你說二話,就連山本牧夫,恐怕也不敢輕易招惹你。」
「那,那是當然,他山本牧夫算什麼,若不是以前籐原進武攔著,我早就派人攻打他們的地盤了,靠,他山本牧夫不講信義,這次居然敢陰我。兄弟,要,要不是這次,你們告訴我,我還蒙在骨子裡呢,這老小子,口口聲聲說和我合作,這才他M幾天,就背地裡搞一套,虧我給分了他那麼多地盤呢!」阿部舌頭打顫,顯然已經喝暈了。
「會長,您喝了多,我看,咱們還是告辭吧!」這時,站在阿部身後的一個青年恭身說道。他說的是日語,雖然他聽不懂文風和阿部的對話,但他見阿部話多了起來,明顯地有些擔心。
「八噶!給我滾到一邊,一邊去,我在和咱們的,咱們的盟友說話,你在這裡胡說什麼,給我閉嘴!」阿部回過頭去,聲言色厲。
那青年神情一凜,便退了下去,不再說話了。阿部這才回過頭了,看著文風,笑著說道:「小孩子,沒規矩,不懂事,不懂事,兄弟,你,你別見怪!」
「哦,他們也是擔心你,是好心。來,阿部老兄,咱們再乾一杯,難得今天盡興,就索性喝個痛快!」文風拿起酒瓶給阿部又滿上一杯子,自己也倒上了。
「對,喝個痛快,老子很久沒這麼痛快了,兄弟,兄弟,有了你和老金,他山口組算什麼,我不怕,這次山本牧夫拿走的地盤,我一定會拿回來,拿回來的!」阿部也站了起來,一臉亢奮。
兩人杯子相碰,一飲而盡。文風扶阿部坐下,似乎無意地問了句:「阿部老兄,什麼,什麼地盤啊,山本那傢伙,怎麼拿你地盤了?」
「哦,還不是,就是前幾,前幾天的事情。我們合作了,我們那時也是合作,是盟友」阿部嘴不把門,說了出來。他身後的兩個年輕由於聽不懂中文,但是看到文風也是搖搖晃晃,金炳南更是滿臉通紅,頭栽在桌子上,所以,他們也沒了戒心。而且,這個時候,他們也確實不敢去打攪阿部,在阿部的興頭上去勸酒,就像剛才一樣,那簡直是找罵,而且阿部表面看起來挺和氣,但秉承了大男子主義精神,內裡脾氣也不小。
但總的來說,他是個會隱藏的人,不然,籐原進武也不會對他不加防備。由於他的假面孔,及這幾年籐原進武有退隱之心,所以很信任他,把部分權利給了他,這也是他為什麼能突襲成功的原因。若不然,即使有山口組的助力,想拿下籐原進武直屬的實力,也不那麼好說。
「合作?阿部,老,老兄,那為什麼,為什麼山本這傢伙,還要背裡來這麼一套呢,他找金將軍,那意思,意思明顯地就是對付,對付你了?這是什麼道理?」文風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阿部身邊。
阿部聞言,眼裡閃過狠色,怒道:「卑鄙,卑鄙!我,我其實知道,知道這傢伙靠不住的,但是,但是沒想到,他會,會來這麼一手?兄弟,這次,這次你幫了,幫了我,我一定會,一定會好好報答的。那些企業,不算什麼,小意思,等以後,我會好好,好好報答你,你,請你,再金將軍面前,多多為我美言,要不然,就把,就把以前供日本的所有份額,都給我,都給我,我大大的,大大的出錢?」
文風笑了笑,搖搖腦袋回道:「阿部老兄,咱,咱們是盟友,我,我一定會幫你的。我不幫你,難道會幫山本那傢伙嗎。我過幾天會去金三角,到時,我見到金將軍,一定會說的,會說的。」
「好,謝謝老弟,來,來,再喝,再喝!」阿部舉起杯子和文風碰了一下,又干了下去。文風自然也干了,畢竟對方還有兩個清醒的人,不喝他們會起疑的。但是,文風有把握,能制住自己的醉意,他的心,始終保持著清醒。喝了這麼多,沒醉意是假的,但主要的是能,控制的住,還是控制不住。
在爾奸我詐的殘酷現實裡,要隨時保持清醒的感知力。其實阿部也不是容易失控的人,主要是今天他所感到的是大驚,大喜,這樣的情緒交織,及文風他們說的毫無破綻,他不得不信。所以,忍不住放開了量,面對『盟友』,也坦誠起來。
「阿部老兄,咱們,咱們是朋友,是兄弟吧?」文風醉醺醺地問道。
「那,那當然是了!」阿部酒量也確實大,都喝這麼多了,也沒完全醉,文風也一直控制著他的,掌握著火候。
「那麼我想問問,你剛才說和山本牧夫合作,你們,你們究竟合作什麼了,山口組和吉川會不是死對頭嗎,你們,你們兩個怎麼會搞到一塊了,很納悶,很叫人納悶兒!」文風很隨意地問了出來。
「合作,對合作,死對頭,對,我們兩個幫會確實,確實是,是死對頭。不過,兄弟,兄弟啊!」阿部拍了文風的肩膀一下,接著說道:「幫會是對立的,但是,但是人麼,兄弟,你年紀小,經驗不足,不足。人麼,不是絕對的,人畢竟有思想,有思想,有情感,又怎麼能那麼,那麼古板呢。我和山本之間的事情,之間的事情,說起來,就是為了,為了共同的利益,利益,兄弟,你,你懂嗎?」
文風搖搖頭,故做迷茫狀。
「哈哈!」阿部大笑了兩聲,才又說道:「你,你喝暈了,利益都不懂了,利益就是,就是好多的錢,好多的美女,好多的地盤了。山本牧夫要的,和我想要的一樣,我要的,我想要的,是是權力,是我們吉川會的權力,山本牧夫想要的,想要的是我們的地盤。我們,我們各取所需,各取所需。」
「阿部老兄,佩服,佩服,你說的精道,精到,看來我需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很多!」文風也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阿部老兄,我突然想到一個事,一個事。」
「兄弟,有什麼,什麼事,你儘管說,儘管說!」阿部很豪爽地回道。
文風突然湊進他,看看四周,然後神秘地小聲問道:「阿部老兄,這次吉川會,也就是,就是你們籐原會長,是不是,是不是,你和山本那傢伙一起幹掉的呢,如果,真是,真是那樣,那小弟我才,才真的佩服你,佩服你!」
「嘿嘿,兄弟,你,看來,看來你必須要佩服我了,告訴你一件事。」阿部也神秘地看看四周,然後湊進文風,才接著說道:「這次我們幫會的,幫會的事情。就是我一手,一手弄出來的。他MD,籐原進武,那個不識相的老東西,佔了會長,會長的位子十幾年,一直壓著我。我,我做夢都想把,把他拉下來。能夠坐上會長的寶座,寶座,那才是,才是真正的萬人之上,之上!」說到這裡,阿部的目光裡出現了緬懷的飄渺感。
「我,以我的能力,早就該,該是會長了。可惜我們,我們曾經的大哥,選擇了他,沒選擇我,我有什麼不好,MD,他不選擇我。!」阿部的聲音大起來,「但是,我忍了,我必須忍,不然,我會,我會死的很慘!我白天笑,對著籐原進武笑,對著所有的人笑,只有到了晚上,晚上回到,回到我一個人的房間,我,我才是最真的我,我常常看星空,我也常常問自己,問老天,什麼,什麼時候才給,給我一個機會。哈哈!!
老天還是眷戀我的,上個月,有一天,山本牧夫突然派人聯繫,聯繫上了我,他和我細談了談,他說願意幫助我,當然,當然那是有回報的。不過,不過,我不在乎,只要能叫我坐上那個位子。我不在乎死多少人,失去多少地盤,只要,叫我,叫我坐上就行。
山本牧夫來的很是時候,就在之前,籐原進武已經把權力,權力下放,若在以前,山本即使找來,我也,也不會莽撞地去和他合作,但是這次不同,我想,我想,山本牧夫,也是知道了,知道了這件事情才找到我的。山口組,山口組,一定在我們吉川會有內奸,但我不在乎,這些我都不在乎!」邊說著,阿部也站了起來,他神情亢奮,情緒有些失控了。
「哈哈,我只要得到,屬於我的,我的權力!後來,等一切策劃周密,我又買通了籐原進武的一個心腹,一切事情準備妥當,我的人,我的人,在那個夜裡,和山本牧夫派來的人,一起,一起,分成好幾批,好幾批,奔向了死忠於籐原的實力,還有,還有,哈哈哈!」阿部突然狂笑起來,「還有就是籐原進武的家,那裡,是我親自去的,山本牧夫也去了,那是我這些年最暢快最暢快的,一夜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