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徐玉鳳的臥室,已經到了晚上十二點,這個時候,也是人的困意最濃的時候。不過,文風的精神似乎很好,眼神裡不是興奮,而是一種幽深感,靜靜地靠在床上,似乎在做著深入的思考。
徐玉鳳去臥室裡的衛生間梳洗了一番,穿著一件色彩很鮮艷的睡裙走了出來。她上了床,就鑽到了文風懷裡,柔聲說道:「別想那些了,都忙一天了,你也倦了,去洗個澡,早點睡覺吧。」
文風沒有動,眼睛看著別處,過了一會兒,才回道:「鳳姐,你明天想辦法給惠美,把護照辦下來,後天,你帶她先離開日本,回A市。你們在那裡等我,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就過去!」
「文風,這次的事情,我覺得你不該貿然答應籐原輝。如果是在內地,或者香港,那是咱們的地方,要人有人,還能得到警察的協助。但在東京,現在可是山口組的天下,就說阿部吧,他的手下也不下數萬,即使我這裡有些人,也不能對抗啊。
我覺得你這麼做,冒了太大的危險,籐原輝隻身一人,即使有些忠於他的部署,但也孤掌難鳴啊。還沒有動作,就會被對方發覺,碾滅於萌芽。我想,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吧。還有了,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徐玉鳳說完,往他懷裡鑽了鑽。
「鳳姐,放心吧,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的。即使有了一定把握,冒一些危險,還是值得的。再者,這件事,不能明著來,要來暗的。阿部和山本牧夫之間也不是鐵板一片,他們之間的嫌隙,這一點上,要好好運用。還有,你和金叔說一聲,必要時,我需要借助你們金三角的力量,他們在這裡呆了好幾年了,也不容易被人猜疑。」文風靜靜地回道。
徐玉鳳點點頭,說道:「這個不成問題,我會告訴他的。不過,你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計劃?」
「還沒有,我正在想,這段時間吉川會和阿部警惕感肯定很強,想辦法的事情,倒是有時間了。這一段正好籐原輝要養傷,事情也確實離不了他,還有那些股子裡忠誠於他的部屬。不過,那就看怎麼規劃了。」文風的眼睛看著屋頂,有種深邃的感覺。
「嗯,我相信你能想出辦法,不過,我要提醒你一點,這個籐原輝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很有決心,也很堅毅。你這麼幫他,以後若是事情成功了,他會不會像今天所說的那樣臣服於你?」徐玉鳳話意裡不無擔憂。
文風聞言笑了笑,低頭看看她,回道:「其實我並不求他會臣服我,也不想控制他。不過,這個人還是可交的。鳳姐,我是再給山口組,營造一個強大的對手。即使能殺掉阿部,幫他奪回吉川會,山口組也是拿不下的。不過,籐原輝必定會和山口組勢不兩立的,比以前更加仇視。這是個很有潛力的人,我相信他會給山本牧夫驚喜的!
山口組始終是我的心腹大患,能打造出一個可以牽制他的對手,又何樂而不為呢。我需要的是一個真誠的盟友,並不是什麼手下。至於籐原輝這個人,應該是講信義的,以後的事情,現在誰也想不到,咱們就拭目以待吧。主要還是眼前這件事情。」
「嗯,你這麼想也對,我剛才還以為你感動之下,就答應了他呢。現在聽你一說,我就放心了。」徐玉鳳面色也很平靜,顯然也在思考文風的話。
「鳳姐,聽我的,你帶著惠美先走,那樣我才能全心投入。再者,我對山本牧夫說你回北方了,你可以在那個小泉一郎面前,露一下面。也好叫他們放心,山本牧夫這個人城府太深了,而且相當多疑。我把他的兒子打成那樣,他都能裝做若無其事,看來,要時刻提防他這個人,而且台灣的那個賀啟山似乎和他有什麼瓜葛,這件事也要派人詳細調查一下!」文風之所以提到賀啟山,自然是會以後的計劃鋪路了,未雨綢繆,調查清楚這點,對以後的事態,說不定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你打了山本的兒子,那是怎麼回事?」徐玉鳳詫異地問道。
文風笑了笑,便敘述了一遍,也包括他自己和紀紅軒認識的經過。徐玉鳳聽完,歎息了聲,說道:「那個紀小姐,也確實挺可憐,被人當做了物品。她也確實很勇敢,哎,文風,說真的,我覺得,她和你緣分不淺。」
「是啊,緣分這東西,誰也說不清,不過,以後的事情,也唯有靜靜等待了。但是如果賀啟山敢再次傷害她,我絕對不會沉默的,傷害女人的男人,還有什麼資格,在道上耀武揚威!」文風感歎地說著,聲音漸漸果決起來。
「嗯,我你。好吧,明天我就叫人去辦惠美的護照,後天,我們就會A市。不過,在這邊,你要萬事小心,知道嗎?」徐玉鳳畢竟是個精明的女人,她不會不理智地去死纏一個人的。
「玉鳳,我知道,放心吧,有冷血和追命在呢。」文風心裡一暖,緊緊抱了抱她。
「文風,咱們睡吧,行嗎,人家,人家想你了。」徐玉鳳的聲音越來越小,滿是嬌羞的意味兒。
文風看了看她,笑著說道:「等我一下,我去洗洗,小讒貓!」
「你才讒呢,快去了,我等你!」徐玉鳳媚態盡顯,無比誘惑。
文風的心裡忍不住蕩漾起來,輕吻了她一下,便起身去了浴室。打開浴室的燈,文風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拿出手機,輕輕撥了一個號碼,那邊很快接通了,沒有說話,對方微微地急促的呼吸著,似乎有些緊張。
「婉兒,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睡覺呢,別累壞了身體?」文風溫柔地問道。
「哦,我剛從集團回家,你呢,在日本還好嗎,開心嗎?」那邊正是包婉兒,她的聲音充滿著緊張和喜悅。
「嗯,我很好,以後不許忙到這麼晚了,知道嗎,要我為保重你的身子有?」文風的話音裡滿是心疼的感覺。
「哦,我知道了。文風,你快回來了嗎,我,我想你」包婉兒難得地露出了羞澀的一面。
文風心裡一暖,柔聲回道:「我也想你,不過,對不起婉兒,我暫時可能回不去了,這邊有些事情要處理,而且過幾天,我要回內地一次。」說著,文風停了一下,想了想,接著說道:「大概要一個月吧,這一段,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那麼長時間嗎?」包婉兒的聲音夾雜著失望的意味兒。
「是,沒辦法,如果能早回去,我會早些回去的。還有,這一段時間,無論你去哪裡,只要是離開集團總部,就要帶著我給你安排的人,知道嗎,尤其是去中環,多加小心。不要嫌他們煩,有他們在我才會放心。」文風始終放不下擔憂的心情,那天在銅鑼灣警署朱天林說的話,也始終在他腦海裡閃過。
「哦,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會聽你的。還要,你也要注意身體,保護好自己了。集團的事情,有我呢。」包婉兒關切地說道。
「嗯,好了,小丫頭,早些睡吧!」文風溫柔地回道。
「晚安,我,我會想你!」包婉兒羞澀地回了句。
兩人掛斷電話後,文風又分別給蔡琳和葉清影打了電話,兩女自然也是依戀不已,柔聲細語一番,讓文風的心也如飛一般,想要回到香港去了。不過,現實卻不允許了,也只好把思念之情暫時按奈了。
「嘉欣,已經睡覺了嗎?」文風最後撥通了陳嘉欣的電話。
「哦,是文風啊!」陳嘉欣先是迷迷糊糊地沉吟聲,轉眼就醒過神兒來,驚喜地喊道。
「嗯,是我,不好意思,這麼晚給你打電話了。」文風笑著回道。
「沒關係了,都好久沒見到你了,你怎麼也不來找我,也不給我打電話,還有,你在學校嗎,明天就要開學了。希望明天能夠見到你!」陳嘉欣困意全消,歡喜地說著。
文風聽著,心裡蕩著柔適的情懷,過了一會兒,他才回道:「對不起了,嘉欣,我暫時去不了了。我在內地有事情需要處理,還有,你到中院,去幫我請一下假吧,一個月就行,至於怎麼說,你就看著吧。」
「那麼久啊,你在忙什麼,人家今天還想著明天要去找你,一起吃飯,還有,介紹給我的朋友呢。」陳嘉欣語氣裡透著失落。
「以後吧,有機會的,我確實有事,好了,嘉欣,你也早點睡吧,咱們大學裡見了!」文風柔聲說道。
「好吧,你多保重,晚安!」陳嘉欣有些失望地回道。
兩人掛斷電話後,文風把手機放下,就洗起澡來,任水落在身上,他的神情也漸漸平靜,靜默地思考起來。從浴室出來,床上的人兒似乎已經睡著了。文風走過去,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下,拉過一條被子,蓋在兩個人身上,關滅燈,就要睡覺。
黑暗裡,一雙柔軟的手,卻輕輕地抱住了他,淡淡的清香入鼻,伴著若蘭的呼吸。文風回過身子,看著那雙動情的眸子,靜靜地吻了過去。在屋裡,在輕輕的動顫中,一束漂亮的幽蘭,美麗而動人地綻開了